痛。
    好痛。
    痛得好像心底穿了一個洞。
    昨晚的情景不停息地在蘇彥腦海中回放。
    火海中，空間仿佛翻江倒海地劇烈抖動起來，接著一根根枝條忽然從地底竄起對他們展開了瘋狂的攻擊。這一切來的太突然，突然地讓蘇彥還沒來得及對暗羅說些什麼，所有的空間包括出口就已經被粗壯的枝條給團團圍住，火舌纏著枝條像猛獸要隨時撲上來將人撕碎一樣。
    暗羅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笑容，
    ——不會讓你有事的。
    他心裏莫名一緊。
    暗羅你知道嗎，每當你做出這樣的笑容才是最讓我不放心的？
    果然，接下來他就被罩在了暗羅布置的結界裏，結界外的世界是血腥殘忍的。
    他拚命地喊著，
    ——暗羅，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也是可以戰鬥的！放我出去……
    可是他的聲音在那一片激烈的空氣是多麼渺小，暗羅聽不到，那些枝條怪物聽不到……最後就連他自己也聽不到了。
    空氣除了紅色還是紅色，他分不清那些是暗羅受傷流的血，那些是怪物枝條的紅色汁液哪些又是魔鬼火舌……
    最後他被暗羅推出了那個好不容易劈開來的出口。
    他慌了，
    ——暗羅，一起出去！
    不要再丟下我一個人了，我們一起出去好不好？
    暗羅，我不要再一個人了，不要了……
    他極力向暗羅方向伸出手，
    ——求求你了……
    然而指間滑過他的衣衫，在空氣中虛抓了幾下後最後卻什麼也沒有抓住。
    不要——————
    眼睛猛然睜大，瞳孔在劇烈縮放。呼吸吐在氧氣罩上一片白霧。
    良久，他才慢慢恢複過來。
    冷靜，蘇彥……冷靜……
    確實，暗羅的黑貓身體昨晚是跟他一起出來了。
    那麼，黑貓呢？
    黑貓呢？！
    他吃力地從床上坐起，一把拔掉上的針筒，摘掉氧氣罩，赤腳下床。
    “唔……”右腳一陣刺痛，身體失去中心一下子又倒回到了床上。這一痛疼，仿佛一下子將他的感覺拉了回來，緊接著背部火燒般的痛讓他倒吸一口冷氣。
    這時門開了，“不要亂動……”屬於哥哥溫潤低沉的聲音在後麵響起。
    蘇彥一陣呆然。
    然後哥哥過來，輕輕地抱起了他，然後又小心地讓他躺回了病床上。
    “哥哥……”他無意識地喚道。他還沒想好要跟哥哥怎麼解釋。
    哥哥先是皺眉看了一眼地上的針筒和氧氣罩，然後伸手將點滴開關給關上，將目光重新回到蘇彥身上，“我應該跟你說過不要插手這件事的，為什麼不聽我的話？”蘇恒的語氣是沒有絲毫掩飾的質問。
    蘇彥縮了一下頭，忽然發現就連這個動作也會扯動背部的傷口，頓時不敢亂動，他低著頭，“可是……藍奇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不管……”
    說道這裏，蘇彥的神情忽然黯淡下來了。
    哥哥的聲音有點冷，“那也要看你有這本事，到頭來還要別人來救你。你確定這是幫助而不是添亂？”
    蘇彥啞然地抬頭，眼圈有點紅紅的，“我知道……我很沒用……我知道的……所以，哥哥，我知道錯了。你把小黑還給我我好不好？”
    他錯了。
    他連小黑都無法保護，還怎麼去救藍奇？
    他真是個無可救藥的笨蛋。哥哥說的對，他根本是在添亂……
    “小黑？……”又是那隻黑貓，蘇恒對於蘇彥如此在意這隻黑貓感到十分的不解同時還有點不太舒服，“是不是它死了你這裏會死去？”蘇恒的手點上了蘇彥的胸口。
    蘇彥呆呆地看著哥哥的手滑過自己的胸口，一陣奇怪的感覺。
    “是不是？”
    他為什麼能堅持到現在？他為什麼拖著這樣的身體活到現在？一切都是因為要跟暗羅在一起。如果，暗羅死了的話……那麼……
    “他不會死的！”
    “如果死了呢？”
    蘇彥固執道，“我不會讓他死的。”
    哥哥還是不變地問道，“如果死了呢？”
    蘇彥眨著眼靜靜地看著他，“為什麼要逼我……小黑不會死的……”哥哥，為什麼你的眼睛裏如此憂傷？哥哥，你在嚇我是不是？小黑不會有事的是不是？
    “……”蘇恒也是平靜地幾乎毫無感情地看著他。
    說話啊？！為什麼忽然什麼也不說了？！蘇彥緊張地握住了手心。
    “等你傷好了，我會讓你見到他的。”
    “為什麼？我要現在，讓我看看小黑……”蘇彥哀求地拉住了哥哥的衣襟，為什麼現在不可以？
    哥哥不費力地拉開了蘇彥的手，站起離開了病床，“我說了等你傷好後。有力氣做無意義的事還不如好好養傷，你不是不想早點見到你的小黑吧？”說完，整理好衣服推門出去了。
    蘇彥現在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什麼心情，小黑至少沒有什麼大事，但是哥哥為什麼不肯讓他現在見小黑？哥哥到底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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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奇坐在座位上神色凝重地望著窗外。
    關於昨夜的大火，說出去也沒有人會相信，今天早上教學樓竟然好端端地還在。是他做夢了嗎？
    昨夜他背著重傷的蘇彥正打算往醫院跑去時，忽然背上一輕，他驚訝地回頭看去，竟然是蘇彥那個不常見的哥哥。
    他隻對他說了一句，
    ——交給我吧。
    然後就抱著蘇彥向黑夜深處走去，當他正打算追上去時，夜幕中已經什麼人也沒有了，回頭依舊是那一片火海。
    誰來告訴他這倒是什麼怎麼回事。
    老師叫了他好幾回名字，他都沒有回過神來。最後老師索性放棄了，這年頭當老師也不容易啊，他知道自己要是真的再叫下去，這位火爆脾氣著稱的藍奇大少一定會不給他老師麵子的當場吼過來，才不管你這堂課底下有多少老師在聽課。
    蘇彥住的醫院算是市裏最好的醫院了，藍奇動用一點力量馬上就查到了，幾乎是一知道，他就飛車趕了過去。
    護士小姐剛給蘇彥換好點滴，就看到，門口站著一個氣喘籲籲的男生。
    啊，又來一個啊……
    這個叫蘇彥的同學還真是好有豔福啊，身邊除了有一個天王級別的哥哥外還有一個如此耀眼俊奇的朋友。
    美女護士朝藍奇微微一點頭，“你朋友恢複地不錯，不用太擔心。”
    藍奇疾步走到蘇彥旁邊，看到床上瘦弱的人更加消受了，一陣難受，“小彥……”
    蘇彥對他弱弱一笑，“護士說了我恢複地很快，馬上就可以出院了哦。”
    藍奇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瞅了一眼他綁著繃帶的身體，“這麼嚴重的傷怎麼可能……”
    蘇彥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因為暗羅那顆藥丸的關係，身體在自行恢複，如果是普通人不躺個十天半個月絕對不肯康複的。於是他隻能模模糊糊地傻笑道，“或許本來就不是很嚴重的傷，啊哈哈……”
    藍奇給蘇彥帶來了很多水果與糕點，又陪他一直到了晚上。但是直到最後兩人都沒有提起那天晚上的事情。藍奇不想蘇彥再被卷入什麼奇怪的事件中，大不了回去後讓校方馬上拆了那幢教學樓。
    而蘇彥，他根本不願意去回想那天的事情。
    第二天，哥哥來的時候，蘇彥正在努力消滅最後一塊糕點，一見哥哥進來他來不及細咽匆忙一口吞下，結果差點讓糕點卡在喉嚨裏窒息。
    痛苦地喝過哥哥遞來的水後，蘇彥好一會兒才恢複正常呼吸。
    哥哥有點哭笑不得，“你這嗜甜食的習慣什麼時候能稍微收斂點啊？”
    蘇彥很不好意思地撓了撓紅撲撲的的耳朵。
    哥哥一定是認為自己是個對甜食狼吞虎咽的人了，其實他平時不是這個樣子的……
    “給媽媽打個電話吧。”哥哥忽然說道。
    “誒？”蘇彥疑惑地望著放在被子上的手機。
    “要是讓媽媽先打電話到你們寢室，你們的室友說你生病請假了，我想她大概馬上會過來了……到時候就麻煩了……”
    蘇彥點了點頭，但是很快又搖頭，悶聲道，“她才不會這麼擔心地過來。”
    哥哥又說，“不過來，那她也要怪我沒有照顧好你，我不想她對我失望。”
    蘇彥一陣黑線，哥哥你嚴重了……
    媽媽拿你驕傲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失望？
    “哥哥，為什麼你從來不給媽媽打電話？”轉換話題，反正他就是不想打。
    “……”哥哥好像忽然被問到了，有一瞬間出神，最後緩緩道，“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蘇彥先是一傻眼然後忍不住抽動肩膀笑了出來，“哥，哥哥……你……太好玩了……”
    第一次被別人笑話。
    蘇恒皺眉，極度的不舒服。他拿起手機，橫到了蘇彥麵前，“再笑，你不怕傷口裂開嗎。”
    蘇彥的笑聲漸漸小了下來，收起了最後還來不及透出的悲涼。
    哥哥，不要再害怕了，這一世的媽媽絕對不會再傷害你的。
    這一世，上帝補償了你想要的母愛，所以你要好好享受才是啊……
    而不像他，是個不被希望的出生，悲劇的出生……
    晚上，蘇彥躺在床上做了很多夢。
    先是，那個純情漂亮的小媽媽撫摸著她隆起的肚子，唱一些不知名的歌給他聽，他在溫暖的羊水裏十分舒服。
    然後是小媽媽被怪物吞咽的場景，他覺得自己快要死的時候，被人從小媽媽的肚子裏剖了出來。他接觸到的第一口空氣是血腥的空氣。他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個掐著自己脖子的男人。他聽到的第一句話是，“為什麼我姐姐死了，你還活著？”
    但是……
    沒關係，就算全世界都不歡迎他，他還有暗羅。這個世界隻要有暗羅就可以了。是的，隻要暗羅就可以了……
    可是，為什麼暗羅，你要把劍對著我？
    暗羅，為什麼你聽不到我說話了？！
    暗羅，我是小彥啊！你醒醒啊！
    暗羅，你怎麼可以背叛我！！
    渾身冷汗地驚醒，觸手是一片的冰涼。蘇彥坐起，入目的是流瀉下來鋪散床頭的黑發。遲疑地掬起一縷頭發，絲綢般地又從指間滑落。
    難道是因為剛剛那個奇怪的夢自己情緒失控，導致靈力跟著失控，結果變成了這個樣子？
    麻煩啊，在有人進來前必須先去把這些頭發給處理掉好。賣掉的話，應該可以賣很多錢吧，雖然不知道行規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頭發是上等貨。
    在他準備戴上眼睛找剪刀時，哥哥忽然進來了。蘇彥先是嚇了一大跳，一見是哥哥後又安下了心。
    一直很在意那個夢，蘇彥急急地抓住了哥哥的衣角，“哥哥，我要見小黑，我要見他。”
    蘇恒無語地看著他。
    蘇彥馬上坐回到床上，一邊焦急地脫病服一邊說，“我的傷好了，真的，我這就把繃帶拆開給你看。”
    費勁地一圈一圈解開纏了多日的繃帶，蘇彥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漸漸裸露出來的象牙似的粉嫩肌膚配上墨黑的長發，是多麼一副令人血脈噴張的畫麵。最後他竟然好像怕哥哥看不清楚似的，主動趴到了床上，揚起精致的臉，“不信的話，哥哥你來檢查，真的痊愈了。”
    蘇恒隻覺得心髒慢跳了一拍，他慢慢地走進那充滿誘惑的軀體，“小彥，告訴哥哥你還在其他人麵前這樣脫過衣服嗎？”
    “沒有啊。”暗羅不算人類吧？
    坐到床邊，伸手點到了蘇彥曾經的傷口上，如今竟然一點疤痕也沒有留下，肌膚煥新得水嫩，他的手又沿著那一點往下滑去，“以後也不許在別人，特別是男人麵前脫……會出事的。”
    哥哥的聲音挺起來怎麼像是在隱忍著什麼？
    而且冰涼的手指帶起奇異的戰栗感一路向下……
    蘇彥莫名地忽然一陣臉紅，他抱起衣服慌忙坐起，長長的黑發從肩上披下垂落在赤裸的腳裸邊，“那個，哥哥……已經檢查完了吧……是不是，可以……”
    “不可以。”哥哥直接接了下去。
    蘇彥不可置信地抬頭，“為什麼？！哥哥說了，隻要我傷好，就可以讓我見暗羅的！”
    “可是你的自我愈合能力超出了我預料的範圍……”
    “哥哥不可以說話不算數的。我要見小黑！現在就要。”
    四目對視，蘇恒最後首先避開了蘇彥堅定的眼神，他微微一歎氣，“既然你要見，那麼就……穿好衣服，跟我來。”
    本來還以為在這段時間內一定可以找到的，可是沒想到他的身體竟然才三天就恢複了。
    蘇彥跟著哥哥來到一個房間，一進去就看到一個透明的箱子，裏麵浸泡的……是什麼……
    “哥哥……那是什麼……”蘇彥顫抖地拉住哥哥的手，聲音也顫得異常厲害。
    這不是真的。
    誰來告訴他液體裏麵浸泡的不是他的黑貓？！
    小黑怎麼可能會讓自己泡在裏麵？！
    “如你所見，這裏的隻剩下一具沒有靈魂的身體了。”
    蘇彥猛然甩開他的手，“你胡說，沒有靈魂不就是說死了嗎？！”他的小黑怎麼可能死？
    “你要這麼認為我也沒辦法。”蘇恒淡定地走到箱子旁邊，“那晚你抱來的黑貓就是這樣了……我隻是把他浸在特殊的液體裏，讓他身體機能正常運轉。”
    是嗎？果然是這樣……
    他隱隱約約地不也早猜到了，隻是一直不願去相信而已。
    像是忽然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氣，蘇彥沿著牆壁滑坐在了地上，“那麼，哥哥……可不可以告訴我小黑的魂魄去哪裏了……”那隻他最後的一魄了，如果失去了……
    不，就算是到了地府，他也絕對要去奪回來！
    “蝶音。”哥哥忽然對著空氣喚聲道。
    隻見從窗戶外飛進一隻幽藍的蝴蝶，落在地上時幻成了一個金發女子。
    “是。已經查到了。”金發女子說完才發現地上的蘇彥，頓時蹦了過去，尖叫起來，“哇啊啊，小恒啊，我早就說你弟弟很好吃了，你看現在不僅好吃還很好看呢！啊，竟然比我還漂亮……真是討厭呐……”
    可是剛蹦出一半的身子就被硬生生地拉住了，“你敢吃他看看？”
    女子幽怨地回頭，“可是，那個時候你明明說對他沒興趣的……”
    蘇恒直接結束了這個無聊的話題，“說說你查到的情況。”
    “好了好啦。我這就說……小家夥，你也聽好了。這個黑貓的靈魂被困在了另一個身體上，要不要我把地址告訴你啊？”
    蘇彥急忙站起跑到她身邊，朝她大大一鞠躬，“請務必告訴我！”
    “嗯，真是個有禮貌的孩子，我喜歡……”金發女子很是高興地摸了摸蘇彥的頭，又很羨慕地留戀著他的黑色長發，話說她一直想要黑發來著。
    蘇恒一把抓住了她準備蹂躪蘇彥黑發的手，冷聲道，“說重點。”
    “知道了……”蝶音搶過自己的右手，滿是心疼地用左手撫摸，“你什麼時候才會憐香惜玉一點啊？這樣子女孩子是不會喜歡你的哦。”
    蘇恒的臉更冷了，“不關你的事。你到底還想不想說？”
    “說，我這不是說了嗎？今天可終於讓我知道了，在西城的一戶大人家裏，身份是一個小女孩的保鏢。這家人，其實跟你們家也有點關係，就是你現在爸爸的遠房親戚，四大家族之一，白家。白文文是他們家的獨生女，貼身保鏢有十多個，你家小黑很光榮也成為其中一個了……呃，好吧，很‘光榮’用在這裏錯了，那麼就說很倒黴地成為了其中一個吧……”
    白文文？
    那個刁蠻任性的小公主？
    上一次要他的封印了暗羅靈魂的紅石，這一次竟然又……
    “謝謝！哥哥，我先去找找看！”蘇彥說完匆匆地跑出了房間。
    蝶音好玩地看著蘇彥一臉被搶了心愛玩具的樣子跑出去，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了。“呐，為什麼不讓我吃了他的式神？”
    蘇恒瞥了一眼液體中的黑貓，因為他不想要他死，這個理由連他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我不知道你對一個隻剩下了一魄的生靈有什麼強的執念。”
    蝶音對他調皮地眨了眨眼，“你不知道，你越不讓的東西我越感興趣嗎？”
    蘇恒忽然感到一陣不耐煩，他一手按在了牆上，將金發女子圈子自己的身體與牆之中，“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再像上會那樣胡來，我們的合作契約就解散。”
    金發女子靜靜地看了他好幾秒，忽然感到一陣寒冷，她忙推開了他跑到了陽光底下，委屈道，“上回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是你的寶貝弟弟先燒光了外麵的怨靈，失去了平衡，我才會失控的。我的浮虛界跟現實世界是互相牽製平衡的，我這邊有多少怨靈，對應的現實世界也應該有多少怨靈……明明不是我的錯……”
    蘇恒掃了他一眼，淡淡道，“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哈……你是不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啊？”金發女子毫不掩飾地繼續說道，“的確呢，本來我就是打算先抓了你弟弟的式神，然後讓你弟弟也卷入到這件事件中，畢竟他無限的能力說不定可以幫上忙。”
    蝶音渾身沐浴在陽光下，留戀甚至貪婪地吸收著每一寸陽光，聲音卻是灰暗低落，“對不起啊，是我太心急了……”
    是我太心急了，讓你很困擾了吧，對不起……
    女子落寞垂眼。
    蘇恒沉默地看了她一會兒，走出去跟她一樣站在了陽光底下，“……蝶音，不會讓你等太久了。說過了，你的願望，我一定會幫你實現的。”
    你的願望，我一定會實現……
    蘇恒，你知道嗎，每當你說這句話的時候明明沒有任何感情，我卻會每次感到很安心很感動。
    蘇恒，對於一個馬上就要死去的人不用這麼好的，真的。
    “16號就是全日食了，快了，蝶音……”
    “嗯……”
    在宿舍裏，周翔正興致勃勃地討論著，“16號就是老大的生日了，我們該送什麼呢？”
    藍奇靠在陽台的欄杆上，似乎對生日這個詞不是很喜歡，“不用這麼麻煩了，16號那天我得回家，要不咱兄弟幾個星期六的時候先去哪裏搓一頓？我請客，你們什麼也不要送了。”
    “啊，老大你可真是爽氣啊，可是總得意思意思送點什麼吧……”
    林舒也剛要說點什麼時忽然仿佛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似的直愣愣地指著門口，藍奇，周翔一同視線轉向門口。兩個人頓時也傻眼了。
    門口竟然站著一個夢幻般的美女，真的是夢幻的，這輩子連電視上都沒有看到過這麼漂亮的，就好像從畫中走出來的一樣……
    然後美女說話了，“老大老大！我找你幫忙一件事啊！”
    還在夢幻中的少年們猛然間從美女口中聽到他們熟悉的“老大”聲調，頓時一個個差點把眼珠掉在地上。
    “蘇，蘇彥……？！”
    蘇彥奇怪地看了他們一眼，剛想說，你們傻了啊，好像不認識似的？然後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長發……
    完了，剛剛跑出來太著急了，連眼鏡都忘記了……
    黑線！！
    但那是沒時間解釋了，他索性走去直接拉起了藍奇的手，把他拉出了宿舍樓。
    藍奇沉默地跟在後麵也沒有甩開。
    在見到蘇彥這樣裝扮的時候他就想起了那個寒假自己離家出走時，那個撿來的乞丐。
    原來真的是蘇彥，那是的感覺告訴他是，可是理性又告訴他不是。蘇彥怎麼會雙腿殘疾，雙目失明地被仍在路邊呢？
    可是，怎麼不可能？事實就是這樣。
    他了解蘇彥多少？他知道他什麼？
    他，其實什麼也不知道……
    “老大，其實我是想問白家……”
    藍奇打斷他的話直接問道，“蘇彥，你應該知道我最討厭別人騙我了，那麼你說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你？”
    蘇彥呆然地看著他。
    “上次那個被我撿回來的乞丐就是你對不對？”
    他無力地點了點頭。
    “為什麼要對我隱瞞？”藍奇搖著蘇彥的肩，滿眼的傷楚，他最最想愛護的人到頭來卻一點都不信任他，一直在他麵前偽裝成這幅弱不禁風的形象……
    蘇彥拉開他的手，退開了好幾步，“既然老大不想幫忙的話，那麼我自己想辦法好了……”
    對不起，我知道我很自私，我想幫你，想調查你的事件，可是卻一點也不想你介入到我的事件中來。
    藍奇收回自己的手。
    為什麼要露出那樣的表情，你說話啊，無論你說什麼我都會信的。
    你說話啊，為什麼……你連一個理由都不肯編給我聽……
    然後他就看著蘇彥在視線中慢慢走遠消失了，他還立在原地。
    他這是被甩了嗎？
    或許用“甩”有點奇怪，但是他找不出其他的詞來了。
    耳朵中傳來了那個林墨修的聲音，那是他安置在自己耳朵邊上的一個小小傳話器，用手機怕泄露或被監視。
    “炸彈已經做好了，你最好今晚過來我們研究一下結下來的布局。”
    藍奇苦笑了一下。
    自己這樣一個怪物還有資格擁有明天嗎？既然沒有了，那麼還這麼在意幹什麼？
    作：很多字吧……啊哈哈，大家多多留言啊，每次看你們留言都好開心。上次回家是發現進不了連城了，嚇了我一大跳。下周要去春遊了。如果留言多的話，我就會爬上來更的。少的話……我就給自己放假休息囉。
    話說，我怎麼覺得自己再往悲劇方麵傾斜了，哈哈……
    接下來會有點小虐，不是虐小黑啊，是虐小彥啊。
    然後日蝕，生日的那天我很期待啊，希望我能寫出精彩的內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