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花自飄零水自流 第36章 變故(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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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小心!”
琴柳大叫一聲,一手推開還在愣神的我,一手持劍險險地接住了那紅衣女郎雷霆萬鈞的一擊。
紅衣女郎眯起杏核碧眼,九節鞭收回一團,凝著琴柳冷冷說道:“柳妹妹!好久不見,想不到武功又增進了不少啊。”
琴柳不敢放鬆一刻,緊張地盯著她,語氣卻十分不屑道:“妹妹哪受的住菊姐姐誇讚,隻是身為奇堯國神衛之一不得不勤加練習,保護公子。”
“哈哈哈哈!柳妹妹現在不是要保護公子吧,而是要保護身邊這個妖女!”紅衣女郎忽側目,惡狠狠地瞪著我,滿眼瘋狂的嫉妒仇恨,咬牙切齒,似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了方可解恨。
“菊姐姐好歹也是神衛之一,說話請放幹淨些,別在外丟了奇堯國的臉。”
紅衣女郎輕搖玉指,嘟起紅唇,滿嘴嘲諷道:“嘖!嘖!柳妹妹可真會說笑,到底給我國丟臉的是誰呀?柳妹妹是怎麼中得葉敏山莊‘凝夢遙’,怎麼這麼快就忘了教訓,你還真會好了傷疤忘了疼,現在竟又維護起這個女人。”
“哼!我維護誰不勞菊姐姐操心,菊姐姐隻管做好自己份內的事就好,別一天到晚憑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就來勾引太子殿下,現在太子殿下心係何人,恐怕整個奇堯國都已知曉,菊姐姐也不小了,還是潔身自愛的好,省得你們何家又多了莊醜事……”
啪!的一聲清響,紅衣女郎扯出一記‘漂亮’的甩手,狠狠地抽了琴柳一個嘴巴,清脆的響聲令剛剛還弄不清狀況呆楞的我頓時清醒了起來,琴柳氣紅了臉,緊緊地攥著拳頭,狠狠地瞪著她,渾身顫抖,竟氣的說不出話來。
那紅衣女郎得意地笑了一下,轉臉麵色一變,接著開始惡言相與道:“好你個小蹄子!自己是什麼身份不知道!別仗著太子可憐你,你就不知道天高低厚了,哼!何家也是你能拿來說事的,和你一起齊名神衛,對我何紅菊來說簡直是一恥辱,說白了你不就是個要飯的,有些學武資質才被殿下揀來,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我越聽越氣,伸手一巴掌就乎了過去,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狠狠地幫琴柳報了仇,何紅菊被我突然來的一巴掌,蒙住了神,琴柳瞪大眼睛看著我,隨後解氣地哼笑起來,何紅菊則氣紅了眼,豐滿地胸部上下起伏著,語無倫次起來:“你…你…你這妖女。。你怎敢…”
我微仰脖子,微歪頭,冷冷喝道:“你別一口一個妖女妖女的,也不怕閃了舌頭,爛了嘴巴,你不用瞪我!剛才那一下是我是替柳兒還你的,想你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卻如此刁鑽蠻橫,將來必受其害!自食惡果。”
“妖女!你住口!你到底給殿下吃了什麼迷魂藥!殿下竟會如此鬼迷心竅地要非娶你這妖女為後!”
“哼!自然是喜歡我才要娶我,難不成要娶你這潑婦!”
“你…”
“紅菊!你還磨蹭什麼!忘了你的任務了嗎?還不動手!”任楚原怒喝一聲,這一聲底氣十足,撤響於穀,聽這聲音就知道此人絕非一般。
一語點醒了快要氣炸的何紅菊,可能是馬上就可報仇了,何紅菊的臉色稍微好些,她甩起長鞭,瞪著我惡狠狠地說道:“哼!妖女,我要將那一掌之仇十倍百倍的還你,解決了你,我也算幫奇堯國除一禍害妖精!”
說罷一個側翻,施展招數,直打向我,一鞭揮下,琴柳及時抱住我的腰,借點地之力,施展輕功,向後退去數米,落定,那要人命的一鞭刹是狠毒,竟把剩餘的車板劈成兩半,我嚇出一身冷汗,要不是琴柳,那被劈成兩半的可就是我啊!
“姑娘!你在這躲會,我來對付她,姑娘定要小心!”琴柳眼睛還是盯著紅衣女郎,飛快地說完這番話後,又施輕功,落到女郎身側,瞬間兩人一個舞便,一個揮劍,打了起來。
“任楚原!你怎可如此放肆!”一方傳來奇錦楠氣急敗壞地聲音。
“老臣有玄天令在手,奉聖上之命鏟除妖女,就算太子也阻止不得,殿下還是莫要如此,老臣若傷了您也不好向聖上交代!”
我側頭望去,原來那裏早就打做一團,分不清敵我,隻能辨別出已被眾人圍住的奇錦楠,他雖然武功高強,卻因為擔心我心下焦急而分心,所以遲遲攻退不下,而越是這樣越發擔心
總是著急地向我望來,那圍他的眾人,也個個身懷絕技,即傷不到奇錦楠,又小心地令奇錦楠傷不到自己,並且還十分成功地阻止了奇錦楠的步伐。
敬氏兄弟則和一白麵書生摸樣的人打鬥,此人手拿白折扇,招式矯練,和敬氏兄弟打的遊刃有餘,不急不躁,而敬氏兄弟的絕頂輕功此時根本派不上用場,節節敗退。
一男子在旁觀戰,身軀凜凜,頭帶相士高帽,一身錦華襲身,正一手捋著胡須,一手負身於後,一臉胸有成竹之樣,不是任楚原是誰!
我心中焦急,怎麼都覺得此時對我是大大的不利啊!甩了把冷汗,正從地上操起一粗木棒用於防身,一抹白影停在我的麵前,那白麵書生對我幽幽一笑,一掌打上我的左肩,力道凶狠,臂膀如斷裂一般,頓時巨痛無比,血液翻騰,我一口血吐了出來,痛呼出聲,狠狠大罵道:“你個混蛋!笑裏藏刀!”
白麵書生微愣之間,隻聽琴柳大叫一聲姑娘,已然落到了我的麵前,把我擋在身後,生氣地大聲說道:“子默!你怎可傷太子之人!”
白麵書生折扇一收,微一揚頭,做吟詩之樣,緩緩說道:“琴柳!你怎可保護害國妖女!如不是此人,吾王也不至於出此下策,幫助太子,吾王已經決定用……”
“子默!少和她廢話!”何紅菊話音剛落,一鞭蓋來,琴柳持劍一個轉身攔住攻擊,白麵書生也不甘落後,轉眼間三人龍虎相鬥一般,殺氣襲人,真氣逼迫。
我纂緊木棒,左臂已接近麻木,仔細看那三人,發現三人武功相當,琴柳和那二人相鬥甚是吃力,一個不小心,琴柳已經中了白麵書生一掌,一個踉蹌,險些摔到,何紅菊則趁機飛身到我麵前,對我一鞭子劈來,我一驚,急忙用木棒橫舉過頭,瞬間木棒飛裂成兩截,緊接著一個祥龍擺尾橫掃過來,我施展輕功,險險避開,但小腿處還是劃出一道口子,酸麻疼痛,傷口隱約開始發黑,我正納悶間,卻聽琴柳悲憤出聲:“何紅菊!你個蛇心毒婦!鞭上竟然塗毒!”
何紅菊轉身看向已經筋疲力盡地琴柳大笑出聲道:“哈哈哈哈!你以為如何,我能讓這妖女痛快死掉嗎?”
就是現在,此時不跑,更待何時!於是我轉身便跑,顧不得什麼毒不毒的,如豺狼猛獸在後般,正待施展輕功飛奔,忽覺腰處被一冰涼堅硬東西纏住,一個使勁,我便生生倒趴在地上,我回頭去看,原來是被何紅菊的九節鞭纏住了腰,那丫的正一臉折磨我的快意表情,狡猾一笑後,惡狠狠地用全力一扯,我便如圓球一樣,滾了起來,我心中大急,拚命地想抓住東西停住身體,可周圍初了野草就是野草,抓了幾把野草後,我已天玄地轉,分不清東南西北,怎知此時的自己竟是向崖邊滾去……
我停不住身子,直向那崖邊滾去,耳中隻能聽到琴柳撕心裂肺的大叫,與奇錦楠發瘋般的呼喚。
猛然身下一空,失重墜落,突手臂被人一把抓緊,另我懸在空中,我抬頭,望進奇錦楠那雙幽黑雙瞳中,他嘴角嗜血,臉色慘白,緊抓住我的手臂用力拉扯,魂不附體的我頓時流淚哭道:“奇錦楠!救!救我!”
我胡亂蹬蹬雙腳,妄想踩踏崖壁,隻是崖壁光滑陡峭,無物支撐,身體微微亂晃,奇錦楠急道:“紫兒!你別亂動,我這就救你上來!”
他咬緊牙關,運用內力,拚勁一提,我的身體已然拽上了一半,眼看就要救其上來,誰料任楚原突然奪步上前,在奇錦楠腰處雙指一點,奇錦楠突然失力一鬆,我身子一沉,複又落崖,手臂脫滑,隻剩一隻手被奇錦楠死死握住,死命抓住。
任楚原大急道:“殿下快鬆手,再強運功施力,經脈會盡數受損的。”
奇錦楠苦笑,艱難道:“要我鬆手?除非我死!紫兒!抓緊我!”奇錦楠俊臉漲的通紅,流出細汗。
我哭著伸出另一隻手,攀住奇錦楠的手,隻是無奈掌中滲出冷汗,手心早已濕滑,再也抓不牢固,我知道,自己已經撐不了多久了。
恐懼折磨著痛哭流涕的我,隻能死死地抓住奇錦楠不敢放鬆一刻,隻聽崖上的琴柳苦苦哀求道:“任丞相!請您發發慈悲,放過林姑娘吧!您怎能如此狠心!她和你無冤無仇,隻是被殿下喜歡就要落此下場,您餘心何忍!”
任楚原伸頭望了我一眼,忽歎了口氣道:“唉!老夫也不願如此,隻要太子殿下收回所講之事,回國後馬上舉行秀女選賽,定下八嬪十六儀後榮登大殿。相信聖上也不會怪罪林姑娘了,不知太子以為如何?如果……”
“任丞相!這種妖女豈能留之!”
何紅菊曆喝一聲打斷了任楚原,一個輕功飛身落到奇錦楠的身邊,她伸手在其脖徑處用力一點,奇錦楠猛然眼光渾濁,似無了半點力氣可使,隻餘喃喃地叫著:“紫兒!紫兒!……。”
“奇錦楠!奇錦楠!”我哭聲大聲呼喚,心中一片絕望。
手慢慢地向下滑去…。我流著苦淚,心如死灰,望著那抹紫影,滿目疼痛:“奇錦楠,來生再見了。”
緩緩的閉上眼睛,原來人在死亡之前竟也可以這般平靜了,罷了罷了,死了也罷,或許便能回家了……
……
最後一絲力氣用盡,伴隨著穀底風聲,失聲驚呼。
這回蕩著的哀鳴,響撤整穀,悲慘淒厲,一片驚鳥飛起令聞者痛心,觀者不忍。
“紫兒!”奇錦楠絕痛大喊一聲,用盡渾身氣力妄想縱身跳下,卻被任楚原和何紅菊從後抱住了腰係。
“紫兒!紫兒!”奇錦楠悲痛哭出,拚命掙紮,卻兩眼一黑,再無半點之覺。
琴柳氣憤絕望交加,痛哭流涕,心如死灰,再吐不出一個字。
任楚原搖了搖頭,自己已經完成了任務,但此時心中卻不知應喜應悲,擺了擺手,喚來眾人,將奇錦楠輕抬入馬車之中。
白麵書生子墨已經放開了琴柳,退去一側,琴柳拖著身體,走近剛剛林耀紫所墜崖邊,緩緩跪下,望向遠處,似乎她的林姑娘已經在那遠方對著自己微笑起來,黃昏以近,夕陽西下,太陽躲著半邊臉,在另一座山上緩緩下沉,天空被染成了絢麗豔紅,染得穀中景致更加絕美,琴柳卻覺得眼前那抹紅色如此刺目,竟像鮮血一樣讓人心寒,隱隱麵前有一東西借著夕陽折射出奪目光彩,另琴柳半眯起了眼睛,下意識地將其撿了起來,看到它的一瞬間卻哇的一聲大哭出來,手中緊緊握著的是那枝玉紫金步搖…。
何紅菊的臉如笑開了花一樣,瞥了眼還跪地痛哭的琴柳,輕哼一聲,高興地手回了鞭子。
奇錦楠還在馬車中昏迷著,琴柳紅著眼鑽進馬車,替奇錦楠把了把脈,不禁又是一陣流淚,心裏痛罵何紅菊竟然為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竟給公子點了如此狠的昏穴,琴柳小心地將紫簪放入奇錦楠的錦衣懷中,小聲嗚咽道:“殿下,奴婢知到他們一會將要做的事,想是殿下比奴婢更加需要這簪,殿下請您一定要……”
何紅菊突然一掀車簾,嚇了琴柳一個抖,何紅菊瞪著琴柳惡狠狠地說道:“你還在這磨蹭什麼?!哼!等回了國看皇上怎麼製你的罪!吃裏扒外的東西。”
“紅菊!怎可如此說話!”任楚原立身站於馬車外,不悅道。
何紅菊欠了欠身子,不敢再造次。
“琴柳,你和紅菊先退下。”
紅菊又瞪了眼琴柳,退了出去,琴柳深深地看了眼奇錦楠,擦了擦淚,退出馬車,卻在任楚原身側停下,緊緊地盯著任楚原手中瓷花碗,任楚原歎了口氣,也不看她,隻是略有感傷地說道:“這是皇上的安排,隻能如此,況且對殿下來說…。唉!事以如此,我會在聖上麵前盡力保你。”
說罷,再不多言,進了車內……
琴柳苦笑了一下,閉上雙眼,任淚盡情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