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落葉飄揚何處歸 第8章 詩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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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過了多久,朦朧漸睡間聽到一陣馬蹄聲,已然是那群追捕我的馬賊又折了回去。
“他媽的!真是邪了門了!”
“大哥,咱們還是先回去吧,想是那家夥早跑遠了。”
“也好,弟兄們,回寨!”
我在心中竊笑,聽著那群馬賊走遠了,也不知過了幾時,外麵漸漸熱鬧起來,想是到了莫河,我伸伸懶腰,瞧著車裏定格的二人笑嘻嘻地小聲道:“委屈兩位姑娘了,林某在此謝謝兩位。”我衝那小姐燦爛一笑,揮手解開了她們二人的穴道竄出馬車。
馬車外麵的幾名侍衛皆嚇了一跳,一人怒喝道:“什麼人,如此大膽!看劍!”說罷,一劍向我刺來,我急忙側身躲開,隻是他那招剛打了一半,卻聽車裏的小姐突然說道:“齊平,住手,我沒事,放他走吧。”
我暗暗一笑,嘿嘿這美男計還真管用哇:“多謝小姐相助,後會有期!”
那幾個侍衛果真再無追究,繼續他們的路程,我也閃到一旁,不出片刻,便望見一匹黑瘦黑瘦的馬兒,正是靈馬小黑,我吹了幾聲口哨,它便向我奔來,停在我的身邊後又是跺蹄,又是搖頭,我不由誇它兩句:“小黑真聽話!等會給你吃好草料!”
此時街上人聲鼎沸,熱鬧非凡,我不便騎馬,隻好牽著小黑慢慢走著,肚子很是餓的慌,正打算買兩個饅頭充饑,隻聽前方一陣敲鑼打鼓,那鑼鼓齊鳴的聲音煞是隆重。
我心下好奇,便牽著馬過去看上一看,本以為是誰家結婚,臨近一看,那鑼鼓竟是在一座三層酒樓前大做聲響,抬頭一望,‘鳳翔樓’三個大字金匾富麗堂皇,頗為富態,隻是唯一讓人奇怪的是那圍觀的眾人無一粗野莽夫,皆都是手持紙扇,拿劍持簫的儒文雅士。
我向身旁的一位青年問道:“這位公子,這是怎麼回事啊,這麼多人是在辦什麼活動嗎?”
那青年一副飽讀詩書的模樣,長發綰的十分利索,瞧了我一眼便是答道:“兄台想必是外鄉人,這正是鳳翔樓三年一度的‘詩會’啊!”
我一聽,真真來了興趣,馬上問他:“這倒有意思,那得魁之人有什麼好處?”
那青年眼裏露出一絲鄙夷,但還是回了我的話道:“如若得魁,三年內去那鳳翔樓必以貴客招待而不收取分文,還可以見到七界大陸四大名妓之一蘇青青,況且此已成為文人墨客對自己才華的見證,若非苦讀數年,一身才藝,即使脫穎而出,不被上官侯爺認可也是枉然。”
我哈哈笑道:“以後不用愁吃的了,這等好事豈能錯過!”推開前麵眾人,便要進那鳳翔樓,隻是胳膊被人拉住,我回頭一瞧,正是剛剛的那個青年,卻聽那青年急道:“兄台,你要幹什麼,別,別進去,那可不是我們這樣的人能進的!這參賽的必須是達官貴人家的公子,有請帖的才可進去,像我們這等無名之輩隻能在酒樓外觀看比賽,快快回來,莫要自討無趣。”
什麼!什麼!我扯開他的手,心中突然有氣,大聲喊道:“什麼狗屁規矩!莫要攔我。”
隻是我剛剛邁進一隻腳,麵前卻突然多了堵肉牆,隻聽他厲聲喝道:“站住!你是何人,沒有請貼怎敢擅自闖入,要想看在門外看著就好。”
那人五十有幾,留了個老長的山羊胡子,我歪著頭一臉納悶地問道:“老伯伯,我,你都不認識啊?!”
他眉毛一皺,上下打量著我,問道:“你是何人?!我怎會認得,沒有請貼就快快離開,莫要等我攆你出去。”
“哼!連我都不認識您是不是老糊塗了?”
“你…”
“你什麼你啊!”
“我…”
“我什麼我啊!”
他嘴巴一歪,氣聲大叫道:“豈有此理,來人啊,把這無賴給我攆了出去。”
左右立刻上來兩個膀漢,我連忙嬉笑道:“等一下,老伯伯,惹了我倒是小事,要是惹了葉敏山莊可就是大事了!”那葉敏山莊四個字眼,說的格外大聲,那老伯果然一震,眼珠子上下轉動,重新打量起我,我見他微有猶豫,便激他道:“怎麼,老伯是不是怕我得了魁,害你這鳳翔樓損了錢財?”
他鼻音一哼:“口出狂言的小子,我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一甩長袖,轉身離開了,竟不再管我了,那左右大漢見狀退了下去,一個小童上前,引我在一矮桌前坐下,那桌上擺著文方四寶,我環視一掃,此處共有二十幾人,皆是一身富貴華麗打扮,有幾個油頭豬腦,又幾個傲視全場,富家子弟,又有幾人耐的讀書之苦,我在心中鄙視一番,更覺此賽我非贏不可。
剛才的那個老伯掃視了一下眾人,微微點點頭滿意地道:“各位果然都是人中之龍,想必今天一定是場精彩比試,令我家侯爺一飽各位風采。”說罷,走到一旁,接著有一半大男童道:“比賽開始!第一場,命題賦詩,請各位以‘春夏秋冬’為題賦詩,可各字為題,亦可四字為題,格律不限,限時半柱香。”說罷點燃一香。
我回憶了一下自己所學古詩,雖然有不少有名的詩句,但給我印象最深的則是清代女詩人吳絳雪名作,便提筆寫到:
春夏秋冬
鶯啼岸柳弄春晴,柳弄春晴夜月明;
明月夜晴春弄柳,晴春弄柳岸啼鶯。
香蓮碧水動風涼,水動風涼日月長;
長月日涼風動水,涼風動水碧蓮香。
秋江楚雁宿沙洲,雁宿沙洲淺水流。
流水淺洲沙宿雁,洲沙宿雁楚江秋。
紅爐透炭炙寒風,炭炙寒風禦隆冬;
冬隆禦風寒炙炭,風寒炙炭透爐紅。
寫完此詩,那香火還未燒完,又等了片刻眾人才皆已寫完,侍童將詩掛到繩上去,便依次念出:“粉妝紅帶朝自醉,花自百寵恩隆欲。偷得月華灑青柳,更聽泥燕語如意……”
“鶯啼岸柳弄春晴,柳弄春晴夜月明;明月夜晴春弄柳,晴春弄柳岸啼鶯……”那小童念時,一片噓聲,隻見那老伯也皺起眉,親自去看看,我心中暗喜間,隻見一富貴男子從二樓慢慢走下,眾人一見皆大聲道:“上官侯爺!”我上下打量著他,這人大約四十左右,一身錦衣玉帶,果不愧是侯爺,眉宇間透著霸氣和成熟,渾身透出高貴氣質。
上官侯爺依次在詩前走過,走到我寫的詩前停下,點點頭說道:“好一首回環詩,鶯啼岸柳弄春晴夜月明,香蓮碧水動風涼日月長,秋江楚雁宿沙洲淺水流,紅爐透炭炙寒風禦隆冬。好詩,好詩!不知是哪位公子寫的?”
我緩緩站起來,對他施了一禮道:“是小人拙筆。”
那侯爺微微笑道:“哦?!不知在下怎麼稱呼?”
“小人林耀紫”
“林耀紫?恕老夫孤落寡聞並不曾聽說過公子大名.”
“嗬嗬,侯爺您說笑了,小人連小名都沒有,何來大名,小人隻是個鄉下人,侯爺您不知也是在正常不過,我想侯爺惜才,斷不會介意小人的家世。”
“哈哈,林公子所言及是,好,那這關就是林公子勝出了,恭喜林公子了。”
“謝侯爺!”我微微一笑,複又落坐,準備第二場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