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蜷在洞中過了一夜，一絲絲晨光穿過石縫照射進來，唐寧扯下一段衣料浸到山泉中，將臉上塵土擦淨，轉身走到熟睡的上官南羽麵前，將他手臂上昨晚包紮的布條重新換上，看到他臉上的塵土，忍不住輕笑了下，拿布巾想替他擦擦，手卻又停在空中，猶豫了片刻。思慮間，隻見上官南羽已睜開了雙眼，接過布巾，望著唐寧笑道：“有勞姑娘。”
    唐寧回過頭去，不由得麵上一紅。
    上官南羽走到山泉邊，掬了一捧泉水喝下，又抬頭看看洞外的陽光，笑道：“這泉水雖甜，但不能果腹啊，看來咱倆得辛苦一陣一路返回。”
    “這一夜過去，不知崖頂上的人散了沒有。”唐寧蹙眉道。
    “這絕壁陡峭，料是神仙也想不到我們會藏於洞中，若是不一路返回，我倒是想。。”
    “沿壁而下。”
    “恩，斷然是返回至崖頂，也得花上功夫下山去，何不就此沿路攀下這絕壁。”
    “隻是你肩上的傷口？”
    “若是再困一日，隻怕寧姑娘又要勞我背下山去了。”
    唐寧麵上一窘，心中卻感到絲絲暖意。
    兩人又朝洞內新墳拜了幾拜，扯下洞外藤條編成長繩係與腰間，慢慢沿崖壁攀下。
    辛勞半日，待到中午時分，兩人終於下得山去，剛一觸地，唐寧忽的一下癱倒在地上，雙臂酸疼不已，上官南羽雖手臂受傷，卻是憑借過人的內力與輕功，竟是單手攀下，看來，若不是與唐寧同道，上官南羽應該花不到半日便可下山。
    雙腳踏上堅實的土地，口鼻中嗅到泥草的芬芳，唐寧感到無比踏實，這段日子以來遭遇的事情太多，原來平平淡淡的坐在這山穀中竟讓她感到很是欣慰。
    上官南羽卻也沒閑著，遂拾起枯枝點起了火堆，捉來幾隻野兔剝了皮架著烤起來，噼啪的火聲中，兩人美餐一頓。
    透過搖曳的火苗，唐寧細細打量著對麵這個白衫男子，雖衣衫被刀劍和荊棘劃破，但仍舊掩不住那股氣質卓然。
    “姑娘在看什麼？”上官南羽投來目光，像是能直射進人心底。
    唐寧怔了怔，遂正聲道：“我心中尚有諸多疑問未解，請上官公子能如實相告。”
    “姑娘想問的是？”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蝶舞山莊的人？”
    “是，而且還是蝶舞山莊的二公子。”一個清麗的聲音從林間傳來。
    遠處霧氣氤氳的榆樹林中，緩緩走出一個女子，青綠色的長衫襯得她亭亭玉立，杏目柳眉，氣若幽蘭，好一個神仙似的人兒。
    “你來了。”上官南羽並不回頭，淡淡說道。
    “恩，莊主叫你回去。”那女子也並不多言，隻是直直望著一旁的唐寧，冷眼打量著。
    三人就這麼沉默了半刻，上官南羽忽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望著唐寧道：“寧姑娘有何打算？”
    “去找李前輩，告訴她真相。”
    上官南羽微微一笑道，“沈惜吾會來找你的。”遂又道：“或許過不了多久，我們會再見麵。”說完便朝青衣女子走去，再也沒回頭。
    唐寧眼望著兩人遠去的背影消失在崇山峻嶺中，眼前的火堆也漸漸熄滅，留下一股青煙飄蕩在這山穀之中。
    莫名的，覺得心中空蕩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