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望不到盡頭的荒原之上，茂密的蒿草長得足有半人高，此刻一大一小兩個風塵仆仆的身影，正在艱難地前行。英俊挺拔的座天使背負著一個大包，嬌小的力天使則背著一個破破爛爛的貓形背包。原本鼓鼓囊囊的東西，如今少了不少，看起來別有一番淒慘的意味。
    “真危險！真危險！還好我之前在你身上下了‘空製’。”卡卡拍拍胸脯道，如今雖然已遠離危險，但他胸中的後怕還沒有完全散去。所謂“空製符”是能夠引起空間轉移的一種咒符，雖然轉移的距離不是很驚人，但因為實惠、好用，很受一般天使的歡迎。方才若不是他趁著諸天使都不注意，靈機一動，卡卡毫不懷疑接下來發生的情形絕對難以收拾。
    把地天使揍一頓？打成重傷？然後呢？難道你能跟所有天使打？那絕對是要投奔地獄的結局啊！
    雖然現在也差不多。
    他們正在前往地獄。
    “你到底是什麼來頭？都能跟地天使大幹一場。難道天堂有新的高階天使誕生了？我都沒聽說哎。你的等級一定很高！”像曾經的光之天使路西菲爾、火之天使米迦勒這樣的超高階天使，聽說一出世就強大得非同凡響。
    “我不是什麼天使。”
    “不是？逗我呢。難道你是……惡魔？”
    露西用看小白一樣的眼光看他。兩人在荒原中行走，發出淅淅索索的聲音，那是鞋子踩在草莖上的聲音。卡卡現在可不敢飛上天空，這裏距離白馬鎮不是很遠，這樣明顯的目標相信烏列爾很快便能找過來。
    小天使意味不明地看了卡卡一眼：“你不害怕我麼？”
    “我？我沒惹你吧？”卡卡回憶了一下，應該、肯定、一定——沒有！於是他微笑著說：“而且你一定還需要向導吧？”這笑容，已經有些諂媚的意思在裏麵了。
    這麼強勁，難怪不怕前往地獄。
    卡卡完全想通了。
    露西看著他的樣子，放棄了溝通。很多時候，不知道反而比較幸福。
    很多個日夜過去了。如今，他們身處第一重天。漫漫黃沙籠罩的第一重天，空曠、廣漠，氣候惡劣，猶如一個沙之煉獄。第一重天接壤地獄的地方尤為顯得荒涼，那裏寸草不生、萬物不長，就是可以生存在氣候最惡劣的地方的沙狼，也遠遠地避開了這裏。
    “前方就是地獄門。”卡卡指著遠處說道。從這邊的沙丘上可以隱隱約約看到那黑暗背景下的入口，正閃著瘮人的銀光。那是累累白骨的光芒。
    “你可以走了。”露西說。
    “啊？”卡卡不明白。
    “趕緊離開吧。又有人來了。”露西目光閃爍。
    然而，這個時候，卡卡已經走不掉了。
    隻見十數個黑衣天使，上前將他團團圍住。
    在那些人中卡卡還看見了他的老熟人——座天使荒申。其實那廝原本的名字叫“荒神”，為了避創世神的名諱而改成了“荒申”。
    荒原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