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天堂的同伴 咖啡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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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有濃重的歐洲風情的溫莎咖啡館坐落於奧羽山下的一個無名小鎮,鎮子小,人口不多,這個時候反而是各地過來的遊客和登山愛好者比較多。
卡卡進門的時候,咖啡館裏人稀稀拉拉。他隨便撿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漆黑的頭發,白皙的臉龐,在天藍色紗質窗簾的印襯下,顯得格外亮麗,而神秘。年輕的服務員小姐向他微笑,用操著濃鬱的關西腔的口音問他需要些什麼。美麗的少年總是令人賞心悅目。
卡卡點了杯咖啡。純淨的,不加奶和糖,喝起來隻有一種味道。苦。
但是——香。是純粹的咖啡豆的香。
“怎麼?心情不好?”一個清脆的女音響起,伴隨著一股濃烈的鬱金香般的少女芬芳襲麵而來,盡管聲線甜膩而柔美,但這個時候,隻會讓卡卡感覺寒冷。他不自覺地朝窗邊挪了挪身子,想盡量離她遠些,雖然知道這樣做其實一點意義也沒有,她要動手的話,整個咖啡館裏的人也不過是囊中之物。
“你看起來心情很好。”卡卡說。
“當然。”
“可我一看到你就心情不好了。”
來人打了個哈哈,在他對麵徑直坐下,向過來的女服務員道:“一杯咖啡。謝謝。”
身上的連衣裙是米藍色的,裙擺下滾著金色的蕾絲花邊,看起來很襯這家咖啡館的格調,暗紅色的頭發已經長長,閑閑地披散在肩上,是一個真正的長發美少女了。是香香。香香·貝爾澤優特。
叛出“死之盟約”的前小阿卡那牌“聖杯”之“皇後”。
卡卡繼續麵無表情地道:“如果不是荒的聯絡,我才不會來這裏。倒是沒有想到,天使的‘第二個’居然是你。”
“我可是很早就聽說過卡卡你的大名……”
“別,你還是叫我原田光吧。隻是沒想到,你的本體是‘小天使’。”天國的“小天使”不是指年幼的天使,而是能力和等級最低的一類天使,因為能力低微,他們以真身往來於各個世界也不會引起巨大的變化甚至世界的湮滅,所以平時一直是負責來往於不同的宇宙,維係世界的整體平衡。
“在堂堂座天使大人的印象中小天使都是弱小、愚蠢而沒有主見的吧?”
“不是麼?你看起來這麼伶俐,是有‘主人’的緣故吧?”有些天使“主人”會賦予自己的奴仆智慧,使他更好地為自己服務。這位小天使的主人其自身等級不一定很高,但明顯是座天使長拉斐爾一脈的。難道那位傳說中的大阿卡那牌“塔”的持有者加百列·貝爾澤優特,也是天使的一員?這個世界真是夢幻了,同一時間能遇上這麼多的天使。不是說太多的天使現世會引來世界的崩潰麼?
香香看出了他的疑惑,茗了一口加糖加奶的咖啡,笑道:“‘那位’可是純粹的惡魔之子。你不要把我們的真實身份說出去哦。”
還“我們”呢,我才不是你們抵抗組織的人!卡卡腹誹。
惡魔之子。是說他有初代惡魔的血脈吧?貝爾澤優特(Beelzebul),本就是惡魔的姓氏,傳說中繼承路西法權利的王,地獄的副王,擁有僅次於路西法的權勢和威嚴。又名巴埃爾·賽布爾,即高館之王的意思。隻不過一個惡魔的姓氏,卻偏偏加上了智天使長水天使加百列的名字,是多麼令人無語的組合。
“不要以為在青森的事我忘記了。列那會刺殺桃都其實是你們安排的吧?”
“放心啦,我們又不是真的想殺死桃,隻是要引出‘倒吊人’的蹤跡而已。”
“現在你們知道了。我的任務也完成了。”
“不要這麼冷淡嘛,好歹是‘他鄉遇故知’。”
“別。”卡卡回憶起當初在夢羅納島上的事情,故作高傲地甩了甩頭,其實一點都不想看見香香,“我跟你不熟,要套交情什麼的就免了吧。”他站起身,準備離開。
“不要這麼著急,”香香優雅地捧起小巧的咖啡杯,“有個人想見見你。”
“我不想見。”
香香停頓了一秒,褐色的眼眸裏閃著微光,她悠然喝下杯中的咖啡:“他已經到了。”
在卡卡的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站著一名男子,他淺金色的長發,在微風中輕輕飄起,像是從鏡子裏走出來的一個久遠的精靈。
“老師。”香香恭敬地起身,為他讓座。
卡卡還在震驚中,為加百列·貝爾澤優特的容貌。他聽說過幾次,但從來沒有見過,無論是照片還是別人的描述中。所有人似乎都隻是輕描淡寫地說那人長得英俊,可究竟是怎樣的俊美,卻無人能夠形容。而現在,卡卡眼前的這個人,這身姿,這相貌,簡直是,鏡中的自己!除了眼睛和頭發的顏色。而且對方看起來三十多歲,渾身閃耀著他這具身體還不具備的成熟和穩重。
“這位就是,”加百列微笑,雖然他笑得柔和而無害,但卡卡隻感覺到了惡魔的毒液般的冰冷,“現在桃都的寵兒?”
香香俯首:“放心吧,桃永遠也忘不了,您施予的魔咒。”
“長得這樣像的人,還真是少見。”
“無論是光琉還是光彥都是您曾祖母的後代呀,有所相似也是可以想見的。”
卡卡感覺到前所未有的低氣壓。
如果說香香的到來令他不快,那麼加百列簡直讓他憎恨!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是在明示暗示什麼?桃喜歡他?桃喜歡他是因為他的容貌,那與加百列極其相似的容貌?那麼,真實的他,真實的卡卡,又被置於何地?
或者,他什麼都不是。桃不過是透過他在看另一個人。
服務員小姐在看向靠窗的位子時流暢的動作莫名停滯了一下。那裏一個人都沒有。桌上留著付咖啡的錢和小費。服務員感覺自己神誌恍惚了一秒。哦,剛才有個少年坐在那裏,獨自喝了兩杯咖啡就走了。沒有什麼其他的人。
從窗外,吹來一陣和風,奇妙的鬱金香的芬芳正在散去。
溫莎咖啡館,尚在營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