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
    門鈴分外熱情地響起來。
    “桃回來了！”瑪利亞小小的身體歡快地蹦出去，一手拉下門把，一手還抱著差不多有她半高的泰迪熊，卻是動作利落，一眨眼就開了門。
    “應該沒這麼快……”話說桃才出去了幾分鍾呀，而且……“她有帶鑰匙……”卡卡說不下去了，他已經看見，從門外進來的是桃的婚約締結者大阿卡那牌“教皇”的繼任者——弗朗西斯•德若庫拉•貝雅德麗奇，以及他的跟班兼秘書的喬治•布巴多。
    布巴多微笑地站在弗朗西斯身後。
    瑪利亞明顯是一臉失望地回到方才坐的迷你沙發上，沙發的後麵擺放著她帶來的小布包，裏麵是各式各樣的毛絨玩具。
    “唷，小春上也在呀。”弗朗西斯微笑著招呼。瑪利亞的全名是“春上瑪利亞”。
    “什麼叫‘也’在？”
    “桃都哪裏去了呢？本來想好不容易在同一個城市，找她聯絡一下感情的。”
    “剛剛出門。你真不巧。”瑪利亞切齒，而微笑，因為圓圓的帶著嬰兒肥的臉，而顯得表情有些微的奇怪。不。應該說是“奇異”。
    卡卡左看看，右瞅瞅，為什麼覺得這一大一小說話間有著很深的火藥味？雖然他自己也不大喜歡弗朗西斯此人。
    弗朗西斯保持微笑：“喂，好歹叫聲‘叔叔’吧，這麼沒禮貌可是不受歡迎的。”
    瑪利亞點頭：“噢。好走。不送。‘吸血鬼伯爵’。”
    “吸血鬼？”卡卡有些聯係不上來。地獄的吸血鬼關弗朗西斯什麼事？話說他長得很人模人樣，跟鬼怪的差異還是巨大的。
    瑪利亞小大人樣地向他解釋：“德若庫拉這個姓氏，可是很有名的吸血鬼貴族哦！你不會沒看過電影吧？”
    “好像……是沒有。”卡卡摸摸鼻子，他都忙著去殺人研究人體構造了，哪來時間去看那種無聊的人類電影？
    瑪利亞露出閃閃發光的不可思議之眼神：“你不會是外星人吧？地球人都知道的，優雅而殘忍的吸血鬼伯爵德若庫拉。你一定連小說也沒看過！”
    “差不多吧。”
    “那你平時都幹嘛？”
    “看看生活類的書，然後玩玩音樂……”雖然名為“音樂白癡”是卡卡的恥辱，但本質上他還是挺喜歡音樂，而且人類的樂感普遍不如天使，在這些人中間，卡卡的音樂天賦就算得上是中上等了——在這一點上，桃恐怕得歸類為比低等更低等。更為重要的是，卡卡目前正在暗中試唱天使的歌，既然“天使之音”可以帶來超出人類想象的力量，那麼其他的應該也可以，傷腦筋的隻是用人類的嗓子在普通情況下似乎無法達到天使的超高音頻，一定還有什麼是他所忽略的……
    “你們兩個倒是聊得挺融洽，叔叔我好寂寞。”弗朗西斯的聲音輕輕飄來。
    瑪利亞說：“去。那就快回去好了。”
    卡卡說：“桃說是去聯係這孩子的父親了，恐怕不會很快回來。”
    “春上啊，我可不要看到那個陰鬱的人。還是下次再來吧。反正在日本還要逗留些日子。跟桃說一聲我來過哦。”
    “知道了。”卡卡說。
    待送走弗朗西斯和喬治，瑪利亞回頭問卡卡：“你會跟桃說麼？”
    卡卡停頓了四分之一秒，道：“不。”
    瑪利亞露出“我就知道是這樣”的微笑表情。看來這小孩兒和他討厭弗朗西斯的程度，是一樣的。
    片刻的寧靜之後，瑪利亞說：“我要出去！”
    “啊？”
    “我要去外麵玩。”
    “不行。”
    “桃讓你照看我，又沒說不讓我出去。”
    卡卡想了想，似乎是這樣。但桃也沒說可以出去吧？
    隻見瑪利亞一手抓起小布包，一手舉了舉泰迪熊，興奮道：“耶！出發！”
    “可……”
    卡卡不知道為什麼最後是他跟瑪利亞兩個人手拉手來到了外麵的大街上。瑪利亞睜著大大的水汪汪的眼睛，背上是作為出遊行囊的橙色小布包，臂彎裏夾著灰色的泰迪熊，可愛到無以附加。人類的小孩真難纏。卡卡想。都不知道她要幹什麼，為什麼這麼做。小孩真是種精力充沛的怪物。可以的話，他真想離這樣的怪物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