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悔是一種隱隱沉痛的感覺，因為不可預知的將來，而且世上沒有吃後悔的藥。卡卡此刻才覺得女巫的占卜真是可笑之極。死神之牌？沒錯，是發生了死亡和終結。然而死亡的是誰？是帶來死亡，還是本身將麵臨死亡？最精確的占卜，恰恰是最模棱兩可。
    他現在躺在旅館的床上，從窗口可以看見不遠處“一夜”賭場的霓虹燈在閃爍，好像誘使飛蛾撲來的燈火。
    也許他就是那黑暗中的飛蛾。
    兩個小時之前，他還帶著從賭場出來的占卜美女兜風。她坐在他身邊的副駕駛座上，擺弄右邊的耳垂，一麵調節車上的收音機，想聽聽氣象預報，因為最近聽說有台風會登陸。
    “我想去下一個海灘。”她意義不明地說。
    “海灘？”
    “出門的時候，占卜說會在海灘的地方遇到我要找的人。”
    真是個不切實際浪漫過頭的人。卡卡想，為了找情人出來休假。她沒有說找什麼人，或者是什麼樣的人，但卡卡直覺認為是情人無疑。誰會那樣漫無目的地找一個仇人？
    收音機裏正在播放澳門警方的一個協查通知：“今上午五點，清掃河道人員在XX地區的下水道打撈上一具無名女屍，該女屍身體遭到殘忍的破壞，估計年齡在25歲到30歲之間，穿紅色上衣藍花格子的短裙，背一個粉紅色腰包，……，望知情人員速與警方聯係。這是本市在這個月裏發現的第三具無名女屍，屍體均被殘忍地肢解，警方推測可能係一人所為，望在澳的女性注意安全，不要單獨外出……”
    橘炎一下子將音頻調到另一個台。
    “這樣不好吧？”卡卡說，“也許真的很危險，單身女性出門在外還是多注意點安全才好。”
    橘無所謂地道：“殺人什麼的，不是每分鍾都在發生嗎？”
    是呀。卡卡感覺自己握著方向盤的手有些輕微的抖動。而你就是我的第四個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