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幻光明卷(下) 血色筵席 第四十五章 聯合欺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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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鏽跡斑斑的高大鐵門,大門一邊陳舊的金屬板上寫著幾個黑色楷書大字:鷹英特警學院。左右年代不小的水泥牆外到處可見油漆塗鴉和三無小廣告,牆也不矮,高高的頂沿上置滿了一條條交錯的鐵絲網。
肖君諾站在封著鐵板看不到裏的大鐵門前,看看手裏的地址,再三確定,的確沒走錯,再看看眼前的景象,卻怎麼都有種不自在的感覺,眼前的大門怎麼看都不像是警校,感覺更像……監獄。
看了看周末也沒什麼人的正門口,心下嘀咕:這裏還真偏僻。豎耳細聽,卻可以模糊聽到門的另一麵還挺吵鬧的樣子,有些緊張的走向傳達室邊上的小鐵門,推門而入,眼前出現了一個熱火朝天的操練場,似乎正在搞什麼比賽。
“請問…”
呃?肖君諾愕然地看到傳達室裏竟然坐著一個年紀和他相仿,穿著類似他們軍訓陸軍服裝的少年!
少年聞聲抬起頭看向他,眼中突然閃過異常驚詫的神情,從頭到尾把一身校服的君諾仔細打量了邊,末了緊緊盯住了君諾的臉。
肖君諾看著這人奇怪的反應莫名的一陣膽戰心驚,額上不禁冒出了冷汗,竟生出些走為上策的感覺來,不自覺地竟然已經轉了身,這才猛地醒悟:沒什麼好慌張的!這裏隻不過是警校……即使是警察局和警察麵對麵他也沒什麼好怕的。
君諾強自鎮定的說:“請問,蕭教官在嗎?”
那少年一愣,突然拍案而起,厲聲道:“肖君諾?!”
肖君諾愣愣的看著那少年推開門一臉凶狠地神情走到他眼前,這突然指名道姓的一吼直接讓他思維當了機,竟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了。
卻說那少年二話不說,揮手便向他出拳。
“住手!”
肖君諾聽到了遠處傳來了阻止的聲音,但顯然已經遠水救不了近火了。
“嘭!”
一聲悶響。
等肖君諾回過了神,剛才揮拳的人已經撲到在地了。君諾驚愕地看看地上的人,再看看自己,止不住冒出異樣的感覺來,剛才……不是紫昕!
在他看到揮向自己的拳頭,不知為何心裏竟生出就輕駕熟的感覺來,腦袋刹那間做出了估算和判斷,眼前的攻擊他就好像能預料到準確的方向和力度般,身體迅速側身驚險避開,下一秒雙手抓住少年擦過他鼻梁握緊拳的手臂,伸出右腳向後一絆,少年收不住前衝的動力便直挺挺撲倒在地了。
“呃…抱歉!”
君諾慌亂的一邊對地上的人道歉,一邊卻又不敢蹲下身扶起他,隻怕又是一拳。
可地上的人一動不動,沒有絲毫反應。
“喂…你…你沒事吧?”
沒回答……完了!
肖君諾有點嚇傻了。他沒覺得剛才自己有用什麼力怎麼這少年就暈了呢?慌亂中壓根沒想到還有校醫務處,竟直接掏出手機便要撥120。
才摁第一個鍵,手裏的手機卻突然被抽走了。一抬頭,肖君諾看著眼前穿著警服的青年,刹那間竟有種熟悉的感覺,這個人好像在哪裏見過……肯定見過!
青年並不看肖君諾,伸腿對著地上準備趁機起身偷襲君諾的少年狠狠地就是一腳踹:“袁緣,摸魚摸到傳達室不算,還裝死騙人!”
“啊!”地上的少年“嘭”地跳起來,不服氣地嚷嚷,“陽哥,是他自己上當怪誰啊。”
那人嚴厲地斥訴:“平時是怎麼教你的,竟然搞偷襲,真是丟盡我的臉!”
少年臉一紅,嘴硬地說道:“我又沒偷襲,正大光明的好伐!”轉身便揪過君諾的衣領,火氣十足,“好你小子的,贏了我就一聲不吭地玩起失蹤來了!害的峰哥頹廢了大半年,你還算他兄弟嗎你?”說著,左右東張西望起來,“峰哥,你也說句話啊!”
“……”一隻烏鴉飛過。
那人看了眼已經一臉呆然趨近石化的肖君諾和還在張望的少年,恨鐵不成鋼似地搖搖頭,一邊一手一個輕鬆拖著兩人走進鐵門,一邊對警服少年說:“韓劍峰還要半個月才出院。”
少年一愣,這才猛然想起什麼似的垂頭喪氣起來,再不言語,隻是時不時氣憤地瞪上肖君諾幾眼。
陌生少年顯然熟識他的異樣眼神讓肖君諾心裏再一次劃過了那個詭異的猜測,穿過土黃砂石地的操練場,似乎有什麼正在不斷清晰起來,隻是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拚命地在模糊那個猜測,不想想清楚。
轉過頭,警服青年一臉莫奈何的看著依舊茫然的肖君諾:“你來有什麼事嗎?”
“我想找蕭教官。”
“蕭教官啊…現在他出差,有什麼事我可以代辦,自我介紹一下,我姓陽,你可以叫我陽教官。”
寒風吹過,即使捧著熱乎乎的茶杯,孤零零站在教學樓邊的君諾還是一陣寒顫,但看著剛才操練場上熱火朝天的600米障礙跑,身體又會熱騰起來,接近零度的氣溫下穿著背心揮灑汗水拍掌喝彩竭力拚搏,讓每一個旁觀的人都充滿了躍躍欲試的感覺。
此時,他正在等陽教官結束操練後給他開小灶。
肖君諾沒想到陽教官會一口答應他的請求。他甚至忍不住困惑的追問:“不問我突然要變強的原因嗎?”
沒想到陽教官隻是回頭笑道:“你呢?應該也有很多想問的問題吧?”
肖君諾語塞了。
其實在此時此刻,至今一直顧不上,或者說有意回避的一個疑問,已經清清楚楚地,再一次擺在他麵前,。
肖君諾已經知道了,他不僅沒有“紫昕”時的記憶,同時還沒有“肖君諾”時的一部分記憶,或者說沒有並不確切,而是所謂的“選擇性失憶”。
他不記得自己會怎麼會阿峰的打鬥招式,他不記得自己有寫日記得習慣,他更不記得去年自己的車禍失蹤原來是預謀已久的一次離家出走,他隻記得:他是被阿峰幾句話激的去飆車,雅茜也在場,然後他撞了車暈過去的!
這部分記憶自己爸媽不清不楚,紫昕也斷然說不知道,但,雅茜和阿峰可能……
「…不會再瞞你了…」
雅茜這樣說是不是意味著……已經瞞了很多次,已經瞞了很久了?
忍不住又一陣的寒顫,肖君諾心裏突然湧起陣陣的劇烈的抽痛……不是可能,而是一定!
曾經,雅茜失言告訴他,因為他失蹤,阿峰才完全放棄警校,又說,這是他對阿峰的報複,又說對不起是她的錯,而他最後離家出走,更沒有告訴他們兩個以及任何人。
現在他來到了本來以為除了幼時再不曾來過警校,才知道至少一年多前他還來過……甚至身手不弱到打敗過叫袁緣的“陌生”少年。
然後他發現了,一個從來不曾注意的詭異之處……
自從他醫院醒來到現在,除了雅茜的失言,他就從來沒聽雅茜和阿峰提起過警校相關的事,除了最後蘇蘭坊的打鬥,就連在當初路上遇到伯爾糾纏的時候,阿峰也從來沒用操練的招式出手過,而在君諾的曾經的印象裏,阿峰遇到這種情況絕對是立馬出手,更別說曾經一年多前的日常生活裏,阿峰更是三天兩頭會在他麵前顯擺順便指導兩下了!
他對這些從來沒有懷疑過,畢竟事隔一年,什麼事都會變。
所以,雅茜失言前,他認為是阿峰忘記了他們的約定;雅茜失言後,他認為是阿峰愧疚激自己飆車車禍失蹤;直到知道自己原來是離家出走,他卻已經習慣了現在的變化,更是因為緊接著和另一個自己的對話,不僅是對過去一年的疑問,就連對離家出走的疑問都一同被他這將頭埋在沙裏的鴕鳥,給置若罔聞了!
直到現如今,他為了找到阿峰,不得不抬起埋在沙裏的腦袋,卻猛然發現了這個可以將他打入絕望深淵的事實。
肖君諾知道,猜測已經變成了事實:雅茜和阿峰知道,一定知道,他離家出走的原因。
這個原因還和阿峰的警校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然而,雅茜和阿峰明明知道真相,卻隱瞞了所有人,更是為了隱瞞他!
為了隱瞞他,他們甚至聯合起來在他麵前絕口不提和警校有關的一切過往!
他在阿峰的警校究竟做過什麼?
他們三人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
為什麼雅茜說他要報複阿峰?!
肖君諾心中一片茫然和無助,為什麼偏偏這時候想明白,他已經承受了紫昕的“背叛”,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承受阿峰和雅茜聯合的欺瞞。
看著杯裏原本平靜的茶水隨著他的顫抖波瀾四起,墨綠的茶葉讓他無端想起那黑色的信封,肖君諾不覺苦笑:嗬…他不是也在欺瞞雅茜嗎?他這樣做是想為雅茜好而已。
搖搖頭,肖君諾打起了精神:是的,阿峰雅茜可能隻是想為他好,畢竟這個原因竟然把他逼到作出離家出走的決定,而這個決定,更是帶來了其後所有“紫昕”的一切,這,是所有噩夢的起點……
君諾逼迫自己在寒風中站直,閉上眼,耳邊又傳來那不遠處操練場上的歡呼聲,在心裏,他一字一句的對自己喃喃:我相信阿峰,我相信雅茜,我相信,我自己。
良久,肖君諾睜開眼,眸中是決絕的光芒,心裏已經更是做出了決不反悔的誓言:一定要提高自己的實力。然後去宴會,找出阿峰,這是他自己犯下的“錯誤”,必須自己解決,即使……
代價是再次掉到圈裏,身陷幻夢的罌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