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幻光明卷(下) 血色筵席 第二章 毫不相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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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秦崎霏一下子警覺起來了,他想到了今天淩晨那突兀的電話。
……
就在這天淩晨,教師公寓的房間裏,電話突然響起,被吵醒的秦崎霏和馮敬晏誰都不想爬起來接電話,罵罵咧咧誰這麼神經一大早打電話,一輪剪刀石頭布之後,倒黴的秦崎霏爬了起來。
然而,一接電話才知道,竟然是老頭子,幾乎一直在幕後從不出麵的頂頭上司這次竟然親自來聯絡他們了,而且還放著專用通訊線路不用,反倒打起民用固定電話,還真是不按常規出牌的主。
不過幾分鍾的通話裏,老頭子的寥寥數語卻帶來了讓兩人驚駭的消息:伯爾猝死!筠晟失蹤!還有一個讓兩人訝異的問題……
「昨晚肖君諾有沒有去過紫城酒店?」
難道老頭子認為伯爾的死和肖君諾有關係?放下電話,秦崎霏眉頭緊蹙,一邊的馮敬晏也沒了睡覺的閑情,緊張地用通訊設備搜尋蕭筠晟的信號。
“…還是聯係不上嗎?”
“是的…”馮敬晏萬分失望的看著一無所獲的屏幕,歎道,“唉,前一段時間是因為筠晟說有重大進展,不方便聯絡。但現在竟然連一點消息都沒有了…”馮敬晏還是有點不敢相信的問秦崎霏,“…伯爾真的死了?”
“這一方麵不需要質疑。老頭子都親自聯絡我們了,DNA身份比對過,消息不會有誤的。”秦崎霏非常肯定,旋即,又有些困惑,“但奇怪的是,老頭子為什麼會有那樣的猜測呢?難道他不相信我們對於肖君諾身份的推斷?但是……”
秦崎霏仔細回想昨天的一切,一無所獲,揉揉太陽穴,坐到一邊的沙發上,看著馮敬晏,卻像是自言自語道:“昨天我的確是…親眼看著肖君諾回到家的啊!”並沒去過紫城。
……
醫務室裏,秦崎霏看著眼前怎麼看怎麼單純無邪的肖君諾,似不經意的說道:“哦…對了,你昨天很晚還沒回家吧!大晚上的被冷風一吹,是很容易生病呢!”
他很想知道,肖君諾會怎麼回答。
君諾聽了秦崎霏的話,明顯有些茫然:“昨晚我(好像)沒有出去吧。我(好像)一回家就不太舒服,吃完飯就睡覺去了。”好像是這樣的吧,聽老媽是這麼說的,雖然他實在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不過說“好像”聽上去很奇怪,所以肖君諾都用肯定的說法了。
“哦,大概我認錯人了,昨天在紫城酒店附近看到個人,和你挺像的,我還以為是你。”秦崎霏似是隨口說說,雙眼卻牢牢地盯著君諾,仔細觀察他的反應。
“紫城…酒店?”肖君諾一時陷入了恍惚,腦海突然閃現出片段畫麵……黃昏下的大塊紫色反光玻璃…碩大飛舞的“紫城大飯店”…緩緩轉動的玻璃門…然後……
不行,頭痛得想不下去了,那是什麼地方,怎麼好像親眼看過似的,他根本…不記得有去過。
……是幻視,絕對是幻視,看來真的高燒得很嚴重!
既是這樣想了,君諾便自然回答,“沒有。”
君諾恍惚得沉思在秦崎霏看來,恰似完全不知道是什麼地方的茫然反應。嗯……怎麼看都沒有任何疑點,再來確定最後一個關鍵就基本沒問題了。
“那你昨天一放學就回家了對吧?”雖然這麼說,但他知道肖君諾並沒有一放學就回家,君諾去了隍亭一條街……那裏離紫城酒店挺近。
當時隍亭一條街真是人多的可以,擠得他差點跟丟了人,還好就在肖君諾消失在他視線裏片刻後,又重新出現在他眼前了。
然後,秦崎霏一直跟到肖君諾家,聽到肖母開門迎接的聲音,看著他走進家門。
就在秦崎霏以為肖君諾會自然地說“不是”時,君諾的回答卻……
“那個…我…”肖君諾猶豫不決似乎還有些慌張?!
秦崎霏瞬時起了疑心:為什麼慌張?難道真的有什麼他不知道的隱情?難道……
今天淩晨老頭子電話裏的疑問和猜測可能是對的?!
心裏打起了十分的戒備,神經瞬時緊繃,麵上不自覺地嚴肅起來,聲音也淩厲起來“你怎麼了?”
緊緊盯著肖君諾,他對於肖君諾身份的推斷會有誤嗎?
卻說肖君諾一聽到秦崎霏的話下意識就有些慌了……昨天是瞞著雅茜偷偷去隍亭的呃……萬分緊張的看著神情變化的秦崎霏,君諾心裏不斷掙紮:要不要說實話?但聽雅茜的口氣,和秦老師似乎處得很好呐,秦老師萬一不小心對雅茜說起……不過秦老師已經知道我掉了禦守,他也沒和雅茜說過吧,但是……
這邊肖君諾猶豫不決緊張的很,那邊的秦崎霏同樣好不到哪去,越看肖君諾的反應心裏越是不安越是疑心,諾大的醫務室裏誰也不說話,一時靜默,陷入了氣氛詭異的僵局。
……“記住你的身份!”
耳邊突然響起的聲音讓秦崎霏猛然驚醒,麵對著監視屏再也看不下去的馮敬晏,透過藍牙耳機冒著被發現的風險,低聲對秦崎霏發出了嚴厲的警告:你現在是在扮演一個普通的醫務室老師,一個隻能對學生表示適當關心的老師……不是一個審訊疑犯逼口供的警察!
掉根針都能聽到聲音的醫務室裏,肖君諾隱約聽到些微細如蚊蟲的聲音,有些疑惑,用手拍了拍耳朵,納悶……不會是高燒燒的耳鳴了吧!
秦崎霏醒悟過來,慢慢恢複了穩重醫師的角色,歎了口氣,說到:“唉,你不想說就算了。你也要小心身體啊…我說過,你有什麼問題都可以來找我,我會竭力幫你的!”
這麼一番話卻讓君諾一下子愧疚起來,秦老師不僅不追問,還表示隨時願意幫他解決問題,他竟然還好意思不信任這麼照顧他的秦老師。
想著,肖君諾便脫口而出:“秦老師,我昨天去隍亭了,但是……你千萬不要讓雅茜知道啊!”
秦崎霏一下子愕然了。
君諾老老實實的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會說了遍:“…所以我放學去了隍亭,但是沒買到,然後(應該是)回家了。不過,總算秦老師你找到了,我真的是太謝謝老師了!”
肖君諾一臉絕對誠懇認真的看著秦崎霏:“能不能請老師再幫個忙,別告訴雅茜?”雅茜真的發飆起來可連阿峰都擺不平!
聽到這裏,秦崎霏即使再告誡自己要維持形象,還是沒法再控製住臉部一係列的抽痙變化了!
……
剛把肖君諾送走,秦崎霏又接到了肖母的電話,一番老師和家長的溝通之後,這一會兒終於歇下來了,忍不住癱坐在靠椅上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揉了揉眼睛,重新拿起報紙,臉色又漸漸嚴峻起來:肖母電話裏說的話和肖君諾說的基本沒差別,實在是找不出任何可以的疑問的地方啊,老頭子是多慮了吧。
他一定會和老頭子說清楚,肖君諾絕對和昨天的事毫不相幹!
報紙封麵大幅彩圖是燈火輝煌的夜空下火光衝天的爆破現場,頭版赫然是——《酒店驚天爆破老板屍骨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