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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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
辛辛那提。
飄雪的季節,枝丫上壓滿了雪。道路上,長倚上……世界仿佛成了天國。小孩子們打著雪仗,老人們攙扶著行走於雪地上,發出“嚓、嚓”的響聲,歡快美好。
靜謐素白的天堂,一襲白色的天使落寞地屹立,任風飛揚他的發,琥珀色瞳仁暗淡無光,深不見底,承載著千年的絕望與哀痛。修長蒼白的手指蜷曲著,舒展開來,什麼也抓不住。
他的疼痛蔓延開來,周圍一切都變得憂傷。
銀白色的雙翼,在陽光下,耀眼的光灼熱了冰雪。
他,是天使嗎?柔嫣然仿佛看到,聖翼的背上,延長出一對銀白色翅膀,卻又好像,被抽離了靈魂。
闔上眼,他的記憶停留在那個有淺吻的城市。想著,她偎依在琉璃懷裏,小女人一樣溫柔嬌媚。她是否忘記了那個,在雪花紛飛的寒冷冬日為了她痛並飛翔著的他。
思念,瘋狂滋長,已經一年了。
雪般墜落的從前,瞬間就冷卻,回憶積雪,疊成冬天。那一場沒有結局的愛戀是無形的禁忌。遙遠恍若隔世,夢醒了也就擱淺了。
他側身,麵向陽光,希冀能溫暖冰冷異常的心。
柔嫣然瞪大了眼,詭異異常,似有千萬隻螞蟻在啃噬她的心。聖翼沒有發現柔嫣然的異常,隻覺得溫熱柔軟的身體猛然貼上他,曖昧的姿勢,柔嫣然的手急急的揪緊他的衣服,眼神焦急迫切。
俯下頭,他吻上柔嫣然的唇,隻是淡淡的施舍。她需要,就給予她。
清晰浪漫的畫麵,在純白的東日顯得格外美好,卻刺痛了淺吻的雙眼。
雲淡。
風輕。
淚流滿麵,觸目所及,一片狼籍。逃離,迅速不著痕跡。
二十年,第一次流淚,痛得無法呼吸。明明,不是這樣的。本以為到了辛辛那提,就可以尋回心中塵封的愛。難道,聖翼的愛如此不牢固?即使是為了她才和柔嫣然一起,可是如果不愛,怎麼可以吻柔嫣然?痛,掩蓋了她僅剩的理智,和少得可憐的自尊。
再一次的背棄,她不知所措,默默地承受。六歲的背叛,讓她小小年紀就忘記如何燦爛地笑,是他將自己從孤獨的泥沼中拉出。他溫暖了她的冰冷,卻又親手摧毀她的幸福。痛,清晰地蔓延。
絕望如一具空洞無神的泥偶,她的眼裏盡是崩潰的決裂與哀慟,緩緩跪下,微斜的身軀再也忍受不住寒冷與背棄的侵襲,帶著深沉的絕望闔上了眼。
結束了並不纏綿的吻,聖翼的思緒浮在遙遠過去的上空。
背靠大樹正酣睡著的淺吻毫無戒備,顯現出最本質的特征。聖翼忍不住低頭吻住她緊抿的唇,像吃果凍一樣,清涼細膩地品嚐,意猶未盡。那一年,聖翼和淺吻十三歲。之後,淺吻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