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初入京華 第001章:蒼天饒過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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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生而偉大。
有些人,生而是笑話。
楊龍覺得自己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老大,麗姐剛剛打電話,說讓你去幸福小屋找她。”
將挑事人的後槽牙隨手扔到地上,楊龍道一句“曉得了”然後長腿一跨騎上機車轟隆隆向市區出發。真男人,從不回頭看爆炸。
轉角處,咖啡屋,“叮鈴叮鈴”,陶瓷風鈴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留著短刺頭穿著白短袖荷爾蒙爆棚的男人推門而入,隱隱約約能窺視到他衣服下麵結實的肌肉。
風景最好的玻璃窗邊坐了個女人,她神色倦怠呆呆地望著窗外。
遠處,魚鱗般層層堆積的黑雲你追我趕很快爬滿整個天空,不出意外會下雨。
風鈴聲引起女人的注意,她轉過頭看見了男人,招招手,那男人立馬大步走過去。
櫃台旁幾個服務生推搡著擠出一個新人,讓她去招待那個凶神惡煞的客人。
“先生您好,請問您喝點什麼。”
“白開水。”
換做常人來高檔咖啡屋隻點一杯白開水,服務生肯定會甩給他一個比水還白的大白眼,可麵對著這個一看就不好惹的男人,服務生隻能乖乖去倒水。
“我懷孕了。”
“什麼?”剛坐下的楊龍覺得這咖啡屋裏風太大,他沒聽清。
說來都是施雪麗的錯,因此她有些緊張,不染而朱的唇一張一合結結巴巴再次說:“我……我懷孕了。”
我艸,我他媽都沒碰過你,你懷的什麼孕!楊龍不知作何言語。
施雪麗知道眼前這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很愛自己,可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你放心,這個孩子跟你姓。”事到如今,隻能盡力挽救。
深吸一口氣壓下怒火,楊龍粗著嗓子說:“孩子跟我姓?這他媽都不是我的種我需要他跟我姓!”
瞬間,咖啡屋裏所有的人不約而同停下手中的事喜滋滋地望過來。現代都市情感糾紛大戲,誰不喜歡。
“楊龍,你是不是男人。”施雪麗操著濃重的哭腔委屈道:“你不是愛我嗎?這孩子是不是你的有那麼重要嗎?”
嗬!楊龍差點被氣笑了,他不想再說一句廢話站起身往外走,任由那個瘋女人在身後咆哮。
自打認識施雪麗以來楊龍就沒碰過她,本以為是朵出水芙蓉,結果悄悄結了果。
糙漢子難得動一次真心,他處處嗬護小心翼翼,唯恐嚇到這朵芙蓉花,結果你媽……
推門而出,滴答,一大顆冰冷的雨滴砸在楊龍額頭上。
要不要這麼狗血,說下雨就下雨,楊龍簡直想指著老天爺鼻尖罵:我是艸了你爹嗎?你要這麼玩兒我。然而老天爺是不會回答的,楊龍隻能冒雨前行。
夏季雷陣雨,就像是孫悟空拿金箍棒戳破了天屁股,不是下雨,而是倒水。
為了來見施雪麗,楊龍到市區後特意換了身行頭,將愛車交給小弟,自己打車過來。因為施雪麗說過不喜歡自己騎機車,現在想來,他簡直想使勁扇自己兩耳光。
媽的,自己碰都不舍得碰一下的女人居然很有底氣地跑來跟自己說她懷孕了,楊龍感覺自己的智商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轟隆隆,沉悶厚重的雷聲在他頭頂響起。
哼哼,渣渣,你有本事劈死我啊,老子現在頭頂冒綠光就等著你來給老子換個顏色。
天道輪回,蒼天饒過誰?
一道閃電劃破層層黑雲劈向街邊一顆茂密的梧桐樹,很不幸的是,楊龍剛巧走到樹邊。
這就完了?我就這麼死了?楊龍“死”前迷迷糊糊聽到一段對話。
小孩:爺爺,這個人好可憐啊。
老人:誰叫他問候你祖爺爺,活該!
小孩:可是我還沒看夠他就死了,爺爺,你要賠我一出戲。
老人:行,那就讓他再演一出吧。
小孩:嗯!這次我要看喜劇。
老人:好,我的乖孫兒。
半夢半醒間楊龍聞見一陣惡臭味,他火大地罵到:“癩子,你他麼拉屎又沒衝廁所嗎?這麼臭。”
等了小會兒耳邊並沒有響起熟悉地抽水聲,楊龍暴躁地睜開眼睛,周圍陌生的環境讓他瞬間懵逼。
灰色的牆磚上附著淺淺一層青苔,身邊橫七豎八躺著幾個衣不蔽體的乞丐,每人身上都散發出一陣不可名狀的惡臭,這些臭味混雜在一起令人作嘔。
“王老爺施粥啦——”
原本死氣沉沉躺在地上磨洋工的乞丐們聽到這話立馬精神抖擻爬起來,從角落裏掏出他們珍藏的“家夥事兒”往同一個方向衝。
其中一個滿臉麻子點點的乞丐路過楊龍時飛快地拍了下他的肩膀催促道:“嶽鳴珂,你再不快點兒一會兒又吃不上飯。”
楊龍是懵逼的,上一秒他還走在幹淨寬闊的城市街道怎麼下一秒就從惡臭的乞丐窩裏醒來,最最讓他不能接受的是視線中麻稈似的手臂。
出問題,出大問題。我的肱二頭肌!我的八塊腹肌!你們都去哪了!
那個想要和他一路去搶飯的乞丐見楊龍沒反應,直接揪起他的衣服領就走。
“兄弟,這裏是橫店嗎?”
楊龍驚歎於橫店的真實布景,好逼真,逼真的他都要以為自己穿越了。
然而現實是殘酷的,麻臉乞丐——劉海一句話逼迫楊龍認清現實,“嶽鳴珂,你不會被打傻了吧,這裏是萍水縣不是什麼橫店。”
最後一絲希望的小火苗被劉海有點臭味的口水澆滅,楊龍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他玄幻了。
拚死拚活三十二年,好不容易從孤兒院拚出一條血路做成人上人,現在倒好,浴血奮鬥幾十年一朝回到出生前,不僅如此,還他麼比不上以前。
這要是換了旁人啊,得一腦袋撞死在牆上。
憑什麼,憑什麼老子被帶了綠帽子還要遭這份兒罪,擱武俠小說裏楊龍燒紅的雙眼就是走火入魔、爆體而亡的前兆。
劉海不知道眼前的人已經移魂換主,他對著明顯走神的楊龍不耐煩地說:“你今日又扯什麼麻瘋病,再不走我不管你了啊。”
大丈夫能屈能伸,睡過天橋、地下通道,吃過別人剩飯剩菜的楊龍從胸腔中迸發出一聲怒吼,“走,吃飯!”。
楊龍絕對不會因為莫須有的自尊而放棄一頓免費午餐,說實話,比起不要臉他更怕挨餓。
那種胃液翻騰、幹嘔陣陣讓人天旋地轉的難受勁兒如附骨之蛆永遠跟隨,能讓一個鐵骨錚錚的硬漢奔潰。
不就是洗牌重來嗎,有什麼大不了。活下去,才是最要緊的事。
嶽鳴珂,是這個細麻稈的名字?楊龍心中默念:我既然借了你的身體就會以你的名字活下去,算是對你的道謝也算是對曾經自己的告別,告別那條短暫又苦逼的命。
劉海被突然精神起來的嶽鳴珂嚇一跳,他隻當這人又瘋癲了,一會兒眼睛通紅要哭不哭,一會兒怒目圓瞪氣勢洶洶。
由於磨蹭小會兒,等他們趕到的時候飯已經分得差不多了,隻剩木桶底一些摳不下來的飯渣。
分飯小廝們看到嶽鳴珂紛紛露出挑事的笑容,施粥王富對分饅頭的王貴說:“那個乞丐書生又來了,我們去會會他。”
特意咬重書生二字,不難看出這兩人對嶽鳴珂的嘲諷。
嶽鳴珂正在為來晚了沒飯吃而捶胸頓足,突然,一個大白饅頭遞到眼前,他狐疑地抬頭,順著拿饅頭的手一路向上看到一張被屁股坐過似的扁平的臉。
“嶽鳴珂,怎麼今日興起要吃這嗟來之食了,你不是傲氣嗎?你不是瞧不起我們這些目不識丁的蠢人嗎?來,蠢人特地給你留了個白饅頭你要不要。”
隻一眼便瞧出這個大餅臉純屬沒事找事,權衡一番嶽鳴珂選擇隱忍不發。大丈夫能屈能伸,不與傻逼較高低。
打?怎麼可能。要是原來那副身體還有資本幹一架,現在這個細胳膊細腿兒細竹竿兒似的身體一打不得散架。
哎,你說你玄幻就玄幻,還不把我苦練三十二年的身體一起玄幻了,這大象變雞仔這落差誰受得了。算了,既然羞辱免不了還不如先吃飽。
嶽鳴珂接過饅頭往嘴裏硬塞,乘著還能吃兩口趕快吃。憑借以往多年混跡江湖的經驗,他知道這幾個傻缺不會善罷甘休。
“哎呦嗬,吃得這麼香呢。”王富陰陽怪氣地嘲諷,“您以前不是不吃我們哥兒倆發的東西嗎,怎麼今天轉性了。”
王貴接過王富的話茬繼續說:“可不是嘛,往常幹幹淨淨的飯不吃,今日這狗嘴裏剩下的饅頭倒吃得香。”
等王貴說完王富又喋喋不休著,他熱衷於挖苦比他更悲慘的人來凸顯自己可憐的優越感。
“要說還是咋們老爺心善,大黑子吃不完的剩飯拿出來喂乞丐,瞧瞧這一個個的吃得多香,真是活得連狗都不如。”
“對啊,有些人整天就知道裝模作樣擺架子,還沒咱們大黑子知禮數。你給狗一塊骨頭它還會朝你搖尾巴,不像某人……”
將最後一塊的饅頭放進嘴裏,嶽鳴珂聳聳肩膀活動手腕,猛地一拳頭捶到王富鼻尖。
作者閑話: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