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證據。”
    錢逸飛神色嚴肅，認真地搜集著周圍的泥土。
    “同樣的血跡。
    果然，那個凶手，在吉泰鎮也下了手。”
    沐淺華走過來。
    “錢大人，這味道，好像是個男人的。
    確切說，應該是個隻有十六歲的男孩的。”
    “能拚出那個死者生前的模樣嗎？”
    錢逸飛看了沐淺華一眼。
    “你們妖都有一些法術。
    若不能，我們再想旁的法子。”
    “很難。”
    杭若雪搖搖頭。
    “盡管我們蜻蜓的視野和你們不一樣，但是死者在這裏不過留下了碎肉。
    說是碎屍，咱們可能定案就已經錯了。”
    “怎麼講？”
    柳憲章努力克服了對血腥味的不適感，走了過來。
    “不是碎屍，難道隻是用刑？
    那樣一說，人未必死了……”
    “我記得之前在清溪鎮，我也發現了所謂的碎屍，刑部的韓大人怕是被凶手給欺瞞了。”
    杭若雪仔細回憶著。
    “留下的碎肉沫竟然是同一個人的。”
    “隻怕凶手打算的，就是要活活地把那個孩子折磨死。”
    杭若雪歎了一聲。
    “柳大人不是說過之前遇到的那個女鬼嗎？
    她所謂的記憶也被篡改了。
    那個凶手應該就是皇族，未必懂得法術。
    可是他手下的人不好說了。”
    “之前對付憲章的人，就是他手下養著的殺手。”
    沐淺華道。
    “能夠用旁門左道來控製手下，朝陽王果然心狠手辣。
    之前在京中，都該知道朝陽王的為人。
    憲章為何還是招惹了他？”
    “我自然知曉他的為人。”
    柳憲章扶額。
    “就是過去我那般狂妄，我也不敢輕易去惹皇族。
    朝陽王脾氣很差，是整個大晉都知道的事情。
    他喜怒無常，又有收藏美人的愛好。”
    努力地回憶著，柳憲章的表情越發痛苦。
    “他所謂美人的概念，沒有年紀限製也不會拘泥對方是男是女。
    他動用特權隨意地把喜歡的人當做玩物帶入府中，高興的時候可以耐著性子哄。
    不高興的時候非打即罵。
    我自然不想惹他，偏偏他還是找上了我。”
    往前走了幾步，柳憲章狠狠地握拳。
    “都說他寵愛側妃王君瑾，卻不知把堂堂太原王氏的嫡出公子強行納入府裏，就是為了給正妃鄭璨難堪。
    他府裏妾侍成群，依舊還是不肯收手。
    喜歡了任何人，都要納入府裏。
    王府後院，人人自危。
    鄭璨也是可憐，不肯嫁入皇室。
    到底還是被朝陽王一眼看中，偏偏她早就和表兄王君瑾私定終身。
    朝陽王心存報複，把王君瑾納為側妃。”
    “這人腦子有坑。”
    杭若雪罵道。
    “既然沒有人喜歡他，他就單著吧，何苦折磨旁人？”
    “當年我不從，他就成天找人要殺我。”
    柳憲章隻覺得頭疼。
    “記得有一次，他說要把我身上的肉一塊一塊地割下來，然後丟到外頭去。
    還要把我捆在一旁看著旁人丟掉那些肉……”
    “所以，那個男孩，怕就是因為不從……”
    錢逸飛到底冷靜。
    “我懂了。”
    “這樣的折磨手段，確實很像朝陽王所為。”
    杭若雪遞過去一方巾帕。
    “柳大人，你沒事吧？”
    “還好。”
    柳憲章接過巾帕，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