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見韓尚書一直在忙，沒有打擾……”
    柳憲章上前拱手，還沒有說完，就被扣住了手腕。
    “你不是走了嗎？”
    韓慶之的聲音明顯在顫抖。
    “你知道嗎？
    就是因為你當年多管閑事，害我什麼人都看不進眼裏。
    我無法割舍對你的感情，一直都在等你。”
    然而等來的卻是柳憲章娶了妻子。
    “韓大人。”
    柳憲章不知如何寬慰。
    “倘若你當年和我說開了，興許……”
    “你是河東柳氏的公子，我就是個種地的。”
    韓慶之緩緩地放開柳憲章。
    “你們這些大地主，會看得上我？”
    “如今你還是沒有成家？”
    柳憲章走過去。
    “盡管我覺得不怪我，但是你這樣也不好吧？
    這個世界上，其實除了我，還有很多人，隻是你不肯去看。
    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你可以試一試，總不能老是想著我吧？
    我都有妻子了。”
    韓慶之閉眼。
    “你既然從來沒有打算和我好，何苦招惹我？”
    “我隻是看著你們兄弟兩個刻苦讀書，又天賦極高。”
    柳憲章不想說假話糊弄人。
    “那個時候，我差家裏的小廝去買墨，可是他買錯了。
    我不想要，但是家裏要是知道了，他免不了要挨一頓打。
    世家的規矩嚴苛，你又不懂。
    小廝也不過七八歲的孩子，一通板子下來有可能就沒命了。”
    他撇撇嘴。
    “興許在你們眼裏，我們世家都是心狠手辣的。
    假惺惺的，把不喜歡的東西給窮人用。”
    “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
    韓慶之到底還是不忍心傷害柳憲章。
    “你很多無心之舉，都在改變我們的人生。
    我一直喜歡你，可是不敢說，怕你瞧不起我。”
    “當年的我，其實沒有現在背負得這麼多。”
    柳憲章認真地看了韓慶之一眼。
    “其實你長得不錯，應該不至於沒有人喜歡你的。
    可惜你不肯說，我又從來沒有留意過你。
    咱們二人之間，注定沒有緣分。”
    “遇到你以後，我就沒有喜歡別人的能力了。
    為了保護你，為了愛你，我用了太多的力氣。”
    韓慶之苦笑。
    “你的妻子，確實很美。
    我聽旁人講過，你的妻子很好。
    我沒有他那麼美，更沒有他那麼好。
    興許下輩子，我出身能好一點，那樣就……”
    “賢弟，你還是把對我的那種想法收起來吧。”
    柳憲章沉聲道。
    “對於你，我這說辭是很混蛋，但是也比吊著你好多了。
    你可以試一試去愛別人。
    世間那麼多的人，你又是刑部尚書。
    無人喜歡，絕無可能。”
    柳憲章頓了頓，遞過去一方錦帕。
    “你哭了，擦一擦吧。”
    “憲章。”
    韓慶之忍不住抓住了柳憲章的手。
    “若是我當年說明了，你會給我機會嗎？”
    “哪有那麼多如果？”
    輕輕地掰開韓慶之的手，柳憲章和沐淺華十指相握。
    “我喜歡的人，是他。
    我和他一見傾心，不會再喜歡別人了。”
    “你夠狠。”
    韓慶之捶著桌案。
    “罷了，反正你已經娶妻了，我是不該再抱有幻想了。”
    “早點成家吧。”
    柳憲章閉眼。
    “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