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晚膳，柳憲章拉著沐淺華就往外走：“今日衙門裏事務很少，那些僚屬也沒有開始那樣放肆了。我和他們之間現在也不過是互相觀察著，暫時不會再出什麼幺蛾子。我想著既然暫時相安無事，咱們也無須草木皆兵了。
    我已經遣人在他們那盯著了，萬一有異動，想對付我，我也不會坐以待斃。不過我想的是，最好還是能徹底收服這幫地頭蛇。好處我絕對不會短了他們，但是他們必須對我忠心耿耿。”
    “你安心做你的事業，若是需要動用我的人，知會一聲，我隨時會調動給你。”到了門外，沐淺華給柳憲章披上鬥篷，“午時盡管還是炎熱，可是入夜後還是會慢慢地轉涼。老爺身體嬌弱，還是需要仔細些。”
    “不必。”柳憲章笑了笑，“他們到底還是有底線，何岱盡管在男女之事上是個爛人，不過他斥責那些胡亂打探咱們內宅之事的衙差，也是毫不留情。我一到衙門就假裝窩在裏頭不出來，用的是你的符咒隱了身。
    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眼皮底下。”
    “那些地頭蛇若是能為你所用，無疑是如虎添翼。古有孟嚐君不問出身，廣納賢才，又有如姬冒死竊取虎符。”沐淺華除了替柳憲章打理家務，閑暇之際也經常翻閱柳憲章的藏書。
    柳憲章出身河東柳氏，是正兒八經的貴族門閥公子，家傳藏書足以萬計。沐淺華隻要肯用功，就能從中獲得不少知識。因為經常抽空讀書，所以他早就不像剛開始那樣什麼都不懂了。
    如今這位州牧大人的男夫人，倒是更像柳憲章手下的謀士了。除了能解決柳憲章的後顧之憂，還能在他仕途之上提供有裨益的意見，二人的感情也逐漸升溫。
    隨手給柳憲章拂去鬢間的落葉，沐淺華挽著他的手臂，軟軟地靠在他的懷裏：“我的人到底都是些妖，不到萬不得已，確實不能動用。隻是你的那些族人和新籠絡的地方官吏，都是些文弱書生。
    他們若是有了危險，我會神不知鬼不覺地相救。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會叫我的人暴露人前。”
    “夫人真是令人刮目相看，早就不是昔日吳下阿蒙。”柳憲章攬著沐淺華，吻了吻他的眉心，“得妻如此，是我柳憲章的福氣。”
    沐淺華不過報以淺笑，美目之中盡是柔情蜜意：“既嫁從夫，妾自當竭力為老爺籌謀。除了不能為你開枝散葉，其他的事情，都是應當為你做的。”
    “你都是妖了，而且你們牡丹照例應該就是雌雄同體。”到了前方的水榭中，兩人並坐在其中，欣賞著前方夜景。
    浩瀚星空與水相接，蓮間錦鯉嬉戲，蛙聲陣陣。時而有螢火蟲飛過，分不清到底是人在星空中遨遊，還是群星降臨凡塵。
    聽得出柳憲章又想調笑自己，沐淺華也不惱，反正他該得的實惠從來都不會放手，更不會有絲毫地手軟。不過是因為柳憲章喜好，所以自己才會甘願做個賢妻內眷。
    他低頭一笑，倒是比前方的紅蓮更加嬌羞，輕輕地摟著柳憲章的腰際，玉手纖纖，輕輕地往上摩挲著。
    柳憲章隻覺得一陣心癢，有人在他耳畔低聲柔語：“妾自是想為郎君綿延子嗣，奈何成人形之初，郎君沒有言明要如此。並且說了，妾身量過長，不宜做女子。如今已經修煉成了男兒身，不再如同往昔雌雄同體。因此，為郎君綿延子嗣，與妾而言，是無能為力了。”
    “夫人。”柳憲章盡管早就和他朝夕相處，又日夜被他精心服侍，可是每一次和那雙美目對視，都忍不住心動。他隻覺得口幹舌燥，連忙閉了眼，伸手就要把這美人抱住。
    美麗的花瓣雨突然散落，柳憲章並沒有抱住心愛的美人，反而手裏多了一捧馨香的牡丹花瓣。紅如鮮血，就如同沐淺華對他刻骨銘心的愛一般。為了愛柳憲章，沐淺華可以做任何事情。然而絕對不允許對方背叛。
    兩人都是這樣，既要把自己的整個身心交給對方，也絕對不允許自己或者對方有任何背叛之意。
    兩人早就心意相通，血脈相連，同生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