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不能嗎？”柳憲章不肯承認自己癡迷這個絕美的背影，可是他降生以來都是小廝伺候自己的，根本就不會照顧人。
    “我是你的妻子哪。”沐淺華知道對方就喜嬌滴滴的病美人，幹脆扶著額頭，“郎君一點不懂得憐香惜玉。”
    眼看美人弱不勝衣，搖搖欲墜，柳憲章實在是愧疚，趕緊一把攬過去：“怕了你了。我給你戴頭冠，披嫁衣，好不好？”
    沐淺華理所當然地在柳憲章的懷裏蹭了蹭：“這還差不多。”
    柳憲章認命地給沐淺華戴好發冠，換了一身錦袍：“這是我們這娶男妻的規矩，盡管也是紅色的，不過不是女裝。還有，你不需要帶紅蓋頭。”
    “原來要把頭蓋上嗎？”沐淺華根本不懂人間嫁娶的規矩，“那樣什麼也看不見哪。”
    “好了好了，你回去吧，晚上我去接你過門。”柳憲章把沐淺華送到玉丹紅那，“按照規矩，你我成親之日，本來就不該見麵。應該等晚上舉辦了婚禮，方能洞房。”
    沐淺華自動過濾了前麵的話，激動道：“洞房我懂。”
    “去去去。”柳憲章不由地俊臉一紅，“不正經。”
    “馬上就要成親了，為何還要僵著呢？”沐淺華畢竟不是人類，他伸出手，玉指一揮，憑空出現一扇石門。
    “你先回去等我，晚上我真的接你。”柳憲章簡直要投降了，“你這個花妖怎麼就聽不懂我的話呢？”
    石門打開，兩條藤蔓出現，沐淺華隻是對柳憲章微微一笑，就抓著藤蔓消失了。
    柳憲愣了愣：“原來在玉丹紅裏還蓋了房子。”
    柳憲章雖然是個人類，但是他是柳狂，不做點特立獨行的事情確實對不起他的名號。才一會兒，柳憲章就跑到玉丹紅跟前，輕輕地捧著那碩大的牡丹，往裏麵看了看：“什麼也沒有嘛。”
    沐淺華正躺在貴妃椅上胡思亂想，突然看到有個手指頭探進來，他本能地躲了躲。
    見是柳憲章的，他就笑了笑：“郎君自己說的，不能見麵的。”
    柳憲章趕緊把手指收回去：“夫人好好地準備，我隻是好奇。”
    沐淺華搖搖頭，躺回貴妃椅，輕搖折扇，時不時地發出笑聲。
    一旁侍奉的小丫鬟忍不住了：“花王在腦補什麼？”
    “沒什麼。”沐淺華做賊心虛，板起臉。“快去，我的花蜜酒呢？”
    “花王您忘了？”小丫鬟偷偷翻了個白眼，“晚上蜂王才會親自送來，家裏的早就沒了。”
    “好吧。”沐淺華理了理自己的衣裳，“我未來丈夫親手給我穿的衣裳，好看嗎？”
    “能說實話嗎？”小丫鬟認真地看了一眼，搖搖頭。
    “那你還是閉嘴吧。”牡丹花王頗為不滿，“下去吧，叫我一個人待一會。”
    “是。”
    書房內，柳憲章難得忙碌，正在核對賬目。
    “賢弟。”才到申時，安若素就過來了，拱手道，“恭喜賢弟，得娶如花美眷。”
    “安兄來得這麼早。”放下算盤，柳憲章親手給安若素斟了茶，遞了過去。“我是要娶妻了，不過是個男妻，叫安兄見笑了。”
    “男妻也未必不好。”安若素接過茶盞，慢悠悠地品味著，咽下心頭苦澀。
    早知道柳憲章喜好男子，就該自己投懷送抱嫁過去。可惜了，如今自己有賢妻孝子，總也不能辜負了。
    “我隻是好奇那位，是哪家的公子？竟然能得你柳狂的青眼？”安若素抿了一口茶，本就是雨前龍井，又是自己暗戀多年的好友親手泡的，自然格外甘甜。
    “確實是個難得的美人。”柳憲章不過實話實說，“隻是人間規矩，一竅不通。死纏爛打，莫名其妙地過來，非要嫁給我。而且還有先慈的首肯，我不得不給他寫了婚書。”
    “那……”安若素莫名其妙地覺得有點欣慰，“賢弟若是不喜歡他，趁著沒有結親，幹脆推了吧。”
    “我雖然不想被世俗束縛。”柳憲章搖搖頭，“可是辜負了美人，總也不妥。我柳門旁的規矩沒有，也就一件，不許負心薄幸。盡管那沐淺華輕狂了點，不過我倒是覺得情投意合。姑且把人娶來，興許也是一段良緣佳話。”
    安若素隻覺得心裏苦得很，掩下失望：“賢弟到底還是重情重義的，弟妹真是有福氣。”
    “不知弟妹是怎樣的美人，如此得賢弟傾心？”安若素到底還是不肯服輸，認真問道。
    柳憲章全無察覺，流露出的笑容可謂入骨溫柔：“赤子天性，國色天香，風華絕代，天下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