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七章齊國(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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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書在棲梧宮大發雷霆的事顯然沒有瞞過齊滇的眼睛,可以說是在一炷香後,齊滇知道了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甚至連路書是怎麼教育齊璵的,他也知道的一清二楚。不過知道這件事後,齊滇卻是覺得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
畢竟路書是要做太子的老師,除了在平日裏教導太子書本上的知識外,像今天這樣的教導才應該是重點,也不枉費他為此還過繼了一個孩子,讓他也進了棲梧宮。不過如果齊璵真的扶不上牆的話,他倒也不介意讓那個孩子繼承齊國,畢竟再怎麼說,他身上流淌的,也是他齊家的血脈。
隻是他以為齊璵和齊裕之間的衝突怎麼說也是過幾天才會發生,卻萬萬沒想到在齊裕入住的第一天,他們之間的衝突就已經爆發了。齊滇怎麼想都覺得這其中應該有什麼蹊蹺。
雖然宮外的人不知道齊璵的真實情況,但是齊璵的存在本身就是某些人的眼中釘,可將齊裕引到齊璵麵前似乎對他們也沒什麼好處啊,那麼出手的人是知道了齊璵的真實情況了嗎?那麼是誰泄露了這個消息呢?
齊滇微微的眯起了眼睛,讓暗衛去調查今天這件事背後的人,當然,如果這隻是一個巧合那最好,但如果真的有人在做推手,那可就不要怪他把那人的手給砍斷了!
而遠在棲梧宮的路書可不知道齊滇的想法,他現在正在謝祁玄的開解下慢慢的冷靜下來。說起來路書在齊璵的事情上總會失去冷靜,自從來到齊國後,路書就不止一次的因為齊璵的事情生氣發怒,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路書在齊璵的身上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一樣的弱小,一樣的無助,一樣的孤立無援,這一切都讓路書不受控製的想起自己的過去,想起自己最弱小無助的時候,而那個時候,可沒有任何人出現在他的麵前幫他,所以路書現在幫齊璵,也有幾分是想要抹平自己過去的遺憾。
不過,在路書冷靜下來後,他又忍不住去想,自己剛剛是否對齊裕太嚴厲了?雖然現在自己已經表明了立場要支持齊璵,但路書心裏明白,齊裕也隻是個孩子,他是無辜的,在這場不見硝煙的廝殺中,他隻是大人們你來我往的犧牲品。
路書知道自己沒有辦法改變什麼,但說到底他也隻是一個普通人,所以在傷害到那個孩子的時候難免會感到內疚,不過路書不會因此就去憐憫齊裕,憐憫歸憐憫,他不是那種拎不清的人。
謝祁玄見路書的神色平靜下來,他也鬆了口氣,笑道:“阿書,以後如果你生氣,或是心中不痛快的話,那你就直說好了,你說出來,我才不會那麼擔心啊。”
路書一愣,隨即對謝祁玄道:“抱歉,阿玄,我隻是以前習慣了,我,我會記住以後不這樣的!”說著,路書還抬起手,看那架勢似乎是想要直接起誓,讓謝祁玄眼疾手快的將他的手按下了。
“阿書,你不需要這樣,我相信你能做到,所以不需要發誓。還有,以後也要記得不要隨便發誓。”謝祁玄有些無奈的說,“不要忘了,這個世界上有著世界意識的存在,你的身份又比較特殊,如果發誓,世界意識真的會一直注視著你,不讓你違背誓言的。”
路書一愣,不解的問:“世界意識還會管理誓言嗎?”世界意識有這麼閑嗎?居然連人類的誓言也管,可平時也不見有那個人違背誓言後遭受懲罰啊?
謝祁玄搖了搖頭解釋道:“不,關於誓言,世界意識隻會管理自己感興趣的那些,隻是阿書你在這個世界屬於外來者,世界意識本就會多關注你一些,所以如果你發誓,世界意識有極大的可能會管理。”
明白其中的彎彎繞繞後,路書也不由得慶幸剛剛謝祁玄阻止了他的起誓,倒不是他覺得自己會違背誓言,而是壓抑自己的情感是路書的一個不良習慣,短時間內路書根本改不過來,這要是一個不注意犯了的話,難道也要去接受懲罰嗎?
謝祁玄好笑的看著路書驚魂未定的模樣,剛想說些什麼,便見顧全從外麵走了進來,在見到路書和謝祁玄後,便利落的行了個禮,對路書道:“大人,七皇子殿下已經安全的回到了東偏殿,大人吩咐的話,奴才也向伺候七皇子的宮人們轉達了。”
“你走之前,七皇子又說什麼嗎?他有沒有哭鬧?”路書問。
“回大人的話,七皇子並沒有哭鬧,隻是在奴才要離開的時候,七皇子讓奴才轉告大人”顧全說到這兒,臉上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表情,而剩下的話也遲遲的無法開口。
路書注意到了顧全神情的變化,不由得對齊裕說的話產生了好奇,畢竟顧全的性子經過這幾天的相處,他還是比較了解的,能讓他變臉的話,那一定很不得了,所以路書問:“所以七皇子到底說了什麼?”
顧全糾結了一下,最終還是將那句話說了出來:“七皇子說,說,說您成功的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覺得您當時的樣子很美,他會努力將您娶回去的,等成親以後,先生老師這樣的稱呼,都是情趣。”
隨著顧全的聲音越來越低,謝祁玄心中的怒火卻越漲越高,在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直接將手中的茶杯捏得粉碎。而路書也好不到哪去,他怎麼也沒想到一個小孩子,居然會說出這種話!簡直讓他以後沒辦法直視小孩子這種生物了有沒有!
顧全跪在地上,也對七皇子會說出這種話而感到不解,畢竟這種話,無論是真心還是假意都不應該從一個小孩的嘴裏說出來。而且他沒告訴路書的是,當時七皇子是當著東偏殿內所有宮人的麵直接告訴他的,可這番驚天駭地的發言卻沒有任何人覺得有什麼不妥,把一臉驚訝的他襯托的像個異類。
原本他是想將這番異象告訴路書的,但是等他到了路書麵前想要說這些的時候,卻發現無論如何他都沒辦法將這些話說出口,就好像冥冥中有什麼存在在禁製他說出這件事。
顧全聽著路書溫聲安撫謝祁玄,而後對他說:“顧全,辛苦你了,你先去休息吧。”他沉沉的應了一聲是,然後離開了房間。在他離開關上房間的門的時候,忍不住偷偷的看向了路書。
那是他以前從未遇到過的人,他是那麼特別,那麼好,他從未在除了路書以外的人身上感覺到,原來,他也是個人,是一個可以得到別人尊重的人。
雖然路書一直沒有說,但是敏感的顧全感覺的到,路書在對待他時和對待其他人沒有區別,而正是這種沒有區別,才是顧全一直以來所希望得到的,但是,現在他要是失去了嗎?顧全想到齊裕與他說話時臉上詭異的微笑,忍不住對路書道:“大人,七皇子,不對勁!”
這是顧全所能說出的最明顯的提醒了,但是在他說出口後,他卻驚訝的發現,屋中的路書並沒有聽到他的聲音,而路書身邊的謝祁玄也沒有!瞬間,一股刺骨的涼意便從腳底躥到了頭頂,而顧全好不容易積攢的勇氣也全部煙消雲散。
他飛快的將門關上離開,卻沒發現屋中的謝祁玄似有所感的看向了門口,最後在路書疑惑地詢問中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而與此同時,東偏殿內的齊裕卻是坐在精致的軟墊上,饒有興趣的偏了偏頭,在他的身旁,端著水果的宮人正一臉憐愛的跪在他的麵前,並時不時的給齊裕投喂一粒切得恰到好處的水果。
東偏殿內其他的宮人則站在自己的崗位上,一臉羨慕嫉妒恨的盯著齊裕身旁的宮人,似乎恨不得將這人殺掉自己取而代之。
不,不是恨不得,而是他們已經因為濃重的殺意而紅了眼睛,隻是他們的欲望在齊裕的需求麵前顯得不值一提,所以他們靜靜的忍耐著,忍耐的等著齊裕不需要那位宮人為止。
等到了那個時候,他們會一擁而上,將這個人撕成碎片,當然,如果這個人能活下來的話,那就另說了。
但無論是怎樣的結果,這樣的廝殺爭鬥都是不正常的,甚至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已經算不上是人類了,因為他們身體中的獸性此時已經占據了上風,他們一個個隻是披著人皮的野獸。
而作為東偏殿唯一的孩子的齊裕,麵對眼前的暗潮洶湧卻毫不在意,也許有人會覺得一個孩子能發現什麼暗潮?不要小看任何一個孩子,孩子的直覺往往要比大人敏銳多了,所以眼前的事齊裕不是不知道,他隻是不想理會,因為現在的他已經找到了更好的玩具。
齊裕的視線自始至終都在看向西偏殿的方向,就好像這樣就能看到西偏殿內的路書和謝祁玄一樣,隻是還不等他仔細的看出什麼,西偏殿內的謝祁玄就好像感覺到了什麼一樣,直接架起結界將他屏蔽了。
西偏殿內的謝祁玄眼中閃過一絲陰翳,雖然不知道是誰在窺視他們,但如果讓他抓到這個人,他定要挖了這人的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