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一章齊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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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國的一條偏僻的小道上,一輛灰撲撲的馬車正向著晉國邊境疾馳而去。
隻是眼前這輛馬車從外觀上看不起眼,但裏麵卻是別有洞天。
在鬆散的木料之下是堅硬的刀槍不入的鋼鐵,而鋼鐵上為了美觀,又鋪上了一層淡黃色的上等錦布。
而馬車裏麵,無論是美酒小吃,還是筆墨話本,全部一應俱全,力求做到讓馬車裏的人不感覺無聊。
路書一臉複雜的看著身旁看著話本,吃著點心,喝著美酒的男人,實在不知道對方怎麼能這麼淡定。
“怎麼了,路卿,怎麼這麼看著孤,是因為孤長得太好看了嗎?”男人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也沒舍得從話本上移開。
路書幹笑了兩聲,果斷移開了自己的視線,然後暗暗的問9730道:“9730,這就是你說的雄才大略的君主?”
9730默默地縮在路書的意識裏不說話了,畢竟就算是她,也沒想到齊璵他爸會是這幅德行。
是的,和路書一起坐在馬車裏看話本的這個男人,就是現任齊國國主,也就是齊璵的父親,齊滇。
說起來,路書會認識齊滇完全是一個巧合。
那日路書在送走木三後,打算去源城的茶館等處看看,這些地方魚龍混雜,往往能得到些出人意料的消息。
果然,路書進入茶館後沒一會兒,就聽到身邊的兩個男人在互相訴苦。
“也不知道官府這又是怎麼了,昨天大晚上的就挨家挨戶的敲門搜查,也不知道他們要搜查什麼。”
“哎你小點聲,這大庭廣眾的你就議論官府,不要命了?!”
“我這不是一時氣憤嘛,昨天晚上他們來我家搜查,可摔壞了不少東西,甚至連我藏在床下的幾兩銀子,都不知道被誰給順走了,唉。”
“這些話你也就對我說說了,就我們這平民老百姓,哪有資格質疑官老爺的命令。”
“不過,你說他們這到底是在搜什麼啊?白日裏也不見官府有什麼告示通緝啥的,怎麼著,這搜的東西還見不得人啊。”
“嘿,我覺得應該是逃犯。”
“嗯?怎麼說?”
“你也知道我們的縣令老爺是什麼德性,如果大牢裏有罪犯逃了出來,他肯定不敢大張旗鼓的搜查。”
“不會吧,這,這大牢是那麼容易出的?”
“嗐,我這也隻是猜測而已嘛,不然你說官府為什麼這麼反常?”
…………
之後兩人的交流路書沒有仔細聽,畢竟兩人的這些對話就已經透露出了很多東西。
之後,路書在茶館坐了整整一天,卻也沒再聽到什麼有用的消息,倒是那些家長裏短的八卦知道了不少。
傍晚時分,路書活動了一下自己僵硬的身體,就打算閑逛著走回客棧。
也不知道該說路書運氣好,還是運氣不好,回去的路書就遇到了之前兩人談話中的關鍵人物。
那個時候的路書其實是想要去客棧後門的一個小巷子裏買餅子吃的。
雖說路書已經吃過不少美味,但在無意中嚐過那家小店的餅子後,就一直對它念念不忘。
所以哪怕早晨已經吃過不少了,路書還是不由自主的來到了這條巷子,結果就撞見了狼狽的齊滇。
這可不是路書誇大其詞啊,那個時候的齊滇是真的狼狽。
如果不是路書見他的手雖然髒,但依舊可見其光滑,恐怕會以為這隻是一個普通的乞丐。
所以在意識到眼前的人身份不一般後,路書下意識的出手攔住了他的去路。
而剛好在這個時候,9730告訴他,眼前的這人是齊璵他爸,也就是現在的齊國國主齊滇。
路書頓時無語了,而就在他愣神兒的時候,被路書攔住的齊滇反手就拿著匕首捅到了路書麵前。
隻是路書裏麵穿的衣服是當初謝祁玄送給他的,據說是刀槍不入,水火不侵,所以齊滇的匕首就隻是尷尬的刺穿了路書的外衣。
路書低頭看了一眼抵在他胸口的匕首,隨即便抬頭看向了同樣愣住的齊滇。
不過齊滇顯然也是見過世麵的,所以很快回過神來,抽回匕首,準備刺向路書的臉。
在他看來,路書的臉上沒有任何的保護措施,這次一定可以得手。
隻是路書哪裏會站著不動讓他再刺一次,所以直接擒住了齊滇拿匕首的手,道:“別緊張,我不是有意要攔你的。”
齊滇聞言冷笑了一聲沒有說話,路書一看就知道他沒有相信他的話。
路書見狀還想要解釋一下,卻聽到巷子盡頭傳來了說話的聲音。
“頭兒,我們需不需要進這種小巷子裏搜一搜啊?”
“當然需要,我告訴你,就是這種地方才能藏人呢。”
路書皺了皺眉,而齊滇的眼神也越來越凶狠,似乎覺得路書和外麵的人是一夥的。
情況緊急路書也顧不上解釋,拽著齊滇就往巷子的另一頭跑去。
現在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路書跌跌撞撞的找到了客棧的後門,拉著齊滇就鑽了進去。
一進門,一個認識路書的小二就跟路書打了個招呼:“喲,路公子,您回來了呀。”
“嗯,能麻煩你待會在往我屋裏送些熱水和飯食嗎?”路書不動聲色的將齊滇擋在了身後說。
小二笑道:“當然沒問題,那您還需要浴桶嗎?”
“需要,有勞了。”路書說。
小二說這不客氣,就告別路書走向了廚房。
等小二走遠後,路書才轉過身看向齊滇,而齊滇也正揉著手腕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兩個人就這麼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的看了許久,直到齊滇忽然笑了起來。
路書被齊滇這忽然的笑聲給弄懵了,一頭霧水的看著他,不知道他在發生麼瘋。
“實在是太有趣了,這位,這位”
“我叫路書。”路書低聲說。
“啊,路書,你真的是太有趣了。”齊滇說著湊近了路書的臉,“所以,我們去房間裏談,好不好?”
路書皺了皺眉,總覺得齊滇說的話,感覺怪怪的。
不過齊滇說的話也有道理,所以路書便將自己的外套脫給了齊滇,然後帶著人去了自己的房間。
等進了房間後,齊滇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直接坐在了凳子上,還順手給自己倒了杯茶。
等他見路書站在一邊愣愣的看著他時,齊滇很自然的對路書道:“快坐啊,路書。”
路書頓時有些無語,感覺齊滇比他更像是這間房間的主人。
隻是齊滇接下來的話,卻讓路書沒心思去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了。
“說吧,你攔下我是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齊滇似笑非笑的問。
路書一愣,隨即道:“我不是很明白你在說什麼。”
“唉?非要我說得在直白一些嗎?”齊滇說,“雖然我不知道你從哪裏知道了我的身份,但是看在你這麼有趣的份兒上,我可以滿足你的願望哦。”
路書看著齊滇布滿髒汙的臉,突然意識到,齊滇說的都是認真的,下意識的就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不知道齊滇是怎麼覺察出這些的,畢竟他以前從未和掌權者有過接觸,所以也就不知道這種人有多麼的可怕。
但是路書聽到齊滇這麼說了,也不打算再隱瞞下去,道:“因為我看著天下將亂,所以想擇一明主輔佐。”
齊滇感興趣的看向路書,問:“哦?那你想要個什麼職位呢?”
“太師,我想要做太子的老師。”路書直白的說。
這次終於輪到齊滇驚訝了,他看著路書問:“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你就應該知道我還沒立太子吧?”
“知道。”路書說。
“那你為什麼還要做太師?”齊滇不解的問。
路書笑了笑,說:“所以我需要您在回到齊國後就立太子!”
齊滇一愣,但卻沒有生氣,隻是看著路書的眼睛越來越亮,就像孩子看到了什麼好玩的玩具一樣。
不過之後因為小二來送水和食物,所以路書和齊滇的對話沒有在繼續下去。
等路書從睡夢中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呆在馬車裏了,而他身邊坐的正是齊滇。
見到齊滇的路書沒有驚慌,他很自然的從齊滇麵前的小碟子裏拿了一塊點心,慢慢吃了起來。
齊滇見狀反而對路書做出了解釋。
“源城我已經呆不下去了,所以幹脆找暗衛弄來馬車直接離開,而你,不是要做太子太師嗎?所以當然要帶上了。”齊滇說。
“暗衛?有暗衛您怎麼會變成那個樣子?”路書不解的問。
齊滇輕笑了一聲說:“因為有趣啊。”
路書無語的看了齊滇一眼,隨即又問:“所以說,您到底在源城做了什麼啊?”
“我?我就隻是給那個縣令做了幾天心腹而已。”齊滇漫不經心的說。
“不止吧。”路書不相信齊滇堂堂一國之主會閑得無聊給一個縣令做心腹。
齊滇想了想,補充道:“啊,對了,那個縣令在家族裏有些地位,所以我也就知道了一些晉國世家的秘密,說起來也是我比較幸運。”
路書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幸運?嗬,是早就調查好的吧。
“不過,我在暴露身份後,那個縣令還想直接效忠我呢,隻是被我拒絕了。”齊滇說。
“為什麼?”路書不解,在晉國有內應不好嗎?
齊滇看著路書,笑道:“畢竟一個連生養自己的國家都能背叛的人,誰知道他什麼時候又會背叛你呢?就算他不背叛,這樣的人,真的能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