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樓眉頭緊蹙側過身微微探頭看了一眼樹後麵，身形一僵。
    謝耀被他從背後捂著嘴也沒法回頭，感覺顧明樓似乎看到了什麼恐怖異常的東西就忍不住想掙開他的手也看看。
    顧明樓手臂緊緊圈住他的腰，把他的嘴也捂的更緊了：“別動！”
    謝耀貼著顧明樓的胸膛貼得密不透風有點不舒服，他正想調整下姿勢卻聽見背後傳來狼嚎和嘶吼聲。
    “嗷——”
    咯吱！咯吱！
    似乎是狼和什麼野獸在撕咬，謝耀聽得頭皮發麻，骨頭碎裂的嘎吱聲讓他直感覺牙齒都疼。
    正巧月亮被烏雲層遮住，瞬間叢林陷入了更深的黑暗。
    他聽見顧明樓在他耳邊輕輕鬆了口氣，然後把他拖著無聲地往前一撲到了樹旁邊凹坑的草叢裏。
    謝耀和顧明樓並肩趴在地上，透過草叢看著樹林裏的景象。
    吧嗒…吧嗒……
    下雨了。
    謝耀估計已經晚上七八點，之前謝三爺說天氣預報要下雨果然下了。
    他們的身子都被雨水打濕，叢林裏黑森森的，還下著雨，深度近視的謝耀根本什麼也看不清，就聽離他們不過五十米左右的捕食狩獵的聲音特別凶殘。
    不知過了多久，謝耀感覺都快凍僵了，他看了一眼旁邊的顧明樓。
    隻見顧明樓臉上雨水往下流進眼睛裏他也不擦，一動不動地瞪著黑黢黢的叢林。他的眼神冰冷無情，好像在看著什麼稀鬆尋常的事情。
    又過了一會兒，謝耀憑聲音聽出來狼群似乎落敗嗚咽著逃了，它們背後的野獸跟在後麵去追了。
    狼嚎漸漸消失，靜謐的叢林隻剩下了撲簌簌的雨聲和雨打樹葉的撲嗒聲。
    謝耀凍得胳膊直顫，朝旁邊麵無表情的顧明樓挨近點蹭點熱量，胳膊挨著胳膊確實溫暖了不少。
    他還想繼續靠近一點點又怕顧明樓凶他，隻好僵著脖子轉頭低聲問：“沒事了吧？”
    顧明樓回神：“嗯。”他起身把謝耀拽起來：“先去附近找個地方住。”
    謝耀跟在他後麵感覺暈沉沉的，一天就吃了一條魚，原主還病著又淋了這麼久的雨不生病才怪。
    謝耀跟著顧明樓冒雨往前走，泥濘的小路特別不好走，好不容易到了有農田的地方，他看不遠處有燈火：“這附近有村子？去人家家裏住嗎？”
    顧明樓：“之前開車看到的，去前麵，那裏有一個廢棄小鎮。”
    謝耀不想走了，留戀地看著近在眼前的村莊：“為什麼不找一戶人家住？”
    “我被喪屍咬了，不能去有人的地方。公路就在前麵，我開車載你。”顧明樓回頭看謝耀一眼，隔著麵巾也看不出來他的表情，“你怎麼了？”
    謝耀用力搖搖頭保持清醒：“沒事……有點困。”
    顧明樓：“才九點半，你平常睡這麼早？”
    謝耀拽著他的胳膊被顧明樓拖著往前走，抬手抹了一把眼睛上的水閉著眼睛說：“嗯，一般七點就睡了。”
    原主家徒四壁，也沒朋友，更不會有人去他那串門，所以沒什麼娛樂活動隻能早睡。
    顧明樓沒說話埋頭繼續往前走，他身後還拉著個拖油瓶卻分毫不影響前進速度。
    謝耀被他連拖帶拽終於到了公路旁邊，他們沿著公路走了沒多久就看到旁邊停著一輛越野，顧明樓拿出鑰匙按了一下打開車門：“進去。”
    謝耀被他塞進車子關上門。
    顧明樓脫下帽子和迷彩外套，從車上拿了條毛巾隨手擦了擦臉和頭發，就把毛巾扔給了謝耀。
    謝耀一邊用毛巾擦身上一邊嘟囔了一句：“你擦過才給我。”
    顧明樓斜他一眼說：“嫌髒？”
    謝耀被他冷厲的目光看得不敢多逼逼了，低頭擦頭發。
    顧明樓：“這就我們兩個不用蒙麵。”
    謝耀捂住臉上濕漉漉的麵巾：“人要臉樹要皮，你不是人嗎？有人我就不摘。”
    顧明樓挑眉看著前麵筆直的公路確定沒一輛車，分出一隻手乘著謝耀不備把他臉上都濕透了的布扯了下來隨手扔到車門外麵去了。
    謝耀沒想到他看著正經卻這麼流氓，一邊捂臉一邊抓狂：“你幹嘛？有病啊！”
    顧明樓看孩子低頭捂臉麵色不變：“捂什麼，我都看見了。不就是長了幾顆痘痘，大男人這麼在乎臉幹什麼。”
    謝耀覺得他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氣的不行，抬頭指著自己滿目瘡痍的爛臉：“靠？幾顆？你跟我說這叫幾顆？敢情沒長在您臉上你當然覺得沒啥。”
    好像確實青春痘有點太嚴重了，得治。顧明樓被他一臉嚴肅逗樂了，忍不住抬手揉了一把他的腦袋，依舊是麵無表情但低沉的聲音裏卻帶了零星難察的和藹：“轉過去，別影響我開車。”
    謝耀一巴掌拍在顧明樓摸他頭的大手上：“拿開，別煩我。”
    【完】

    作者閑話：

    清明節，十點全國人民一起默哀三分鍾，到時候大家一起閉上眼睛寄托哀思吧，向烈士們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