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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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離山下,續緣看看淺雪,淺雪看看續緣,還有未曾醒來的意琦行,他們無語凝噎。
淺雪瞅瞅續緣背上的意琦行,遲疑道:“我們……先把劍宿送回去?”
續緣看了看日頭,歎氣道:“算了,看時間也要到名器觀論會最後一天了,我們直接去鑒兵台吧。”
“那劍宿前輩咋辦?他還要一會才醒。”總不能背著意琦行去鑒兵台吧?
續緣搖搖頭道:“無妨,綺羅生前輩快來了,咱們去半路等他。”
淺雪一向一續緣的話為準則,二人恢複不知火的瑩草的偽裝,向著來路奔去。
果然不出續緣所料,沒過多久,他們就碰上了綺羅生。
看到續緣背上毫無知覺的意琦行,綺羅生麵帶憂色:“意琦行!”
淺雪一看情況不妙,趕緊解釋道:“沒事沒事,劍宿前輩好得很。”
綺羅生接過意琦行,查看了一番,發現確實沒傷,但另一個問題更令他擔憂:“他還沒醒嗎?”
淺雪皺眉算了算時間,道:“快了……啊,醒了!”話剛落,昏迷的意琦行便睜開了眼。
“意琦行,感覺如何?”
看到綺羅生擔憂的模樣,意琦行心中暖意泛開,連聲音都柔和了八度:“無事,讓你擔憂了。”
綺羅生鬆了口氣:“無事便好,澡雪情況如何?”
“澡雪確實有了靈性,隻是目前靈性尚淺,還需時日才能顯形。”
意琦行沒說他見澡雪的情形,綺羅生也不多問,他相信對方有分寸。
“如此的話,吾等是否先去名器觀論會,今日是公布名器之主的時間,吾哉你肯定想知道天器之主。”綺羅生扭頭看續緣特淺雪道:“二位也一起嗎?”
續緣:“自然,吾等也要去將鬼切帶回來。”
見綺羅生和意琦行沒怪她守護不力,淺雪大大鬆了口氣,整個人也恢複了活潑:“走吧,不知道鑒兵台有沒有看住鬼切,我怕它和春秋別苗頭拆了名器觀論會。”
這話可把綺羅生逗笑了:“哈~作為主辦方,鑒兵台這點本事還是有的,姑娘莫憂心。”
“希望是這樣,反正我莫得信心。”
綺羅生and意琦行:“-_-||”可惜,苦境的人不太懂現代人的吐槽。
4人一路疾行,當然,還是慢了點,主要是淺雪這個不會武功的脫了後腿,但幸好趕上了。
此時,名器觀論會最後一天將將開始!
抬眼望去,群雄彙聚,劍、刀、戟三強相遇,氣勢凝肅。
烽火鑒兵台,名器觀論會終日,三才神兵中的忘巧雲戟選主已久,卻是無人能將忘巧雲戟提舉,赫連決歎息一聲:“罷了,既然現場沒人是忘巧雲戟的有緣人,那赫連決隻有再將忘巧雲戟運回北疆了,諸位請。”說完,便帶著屬下便運戟離開,場上也並沒有人阻攔。
吾不留:“再來便是刀之主,不過雙江九代師未到,請!”話落,卻見鑄刀師已經悄然而來。
既然主角已到,吾不留便將場地讓給了她。
“鑄刀者用畢生心血鑄造一口殺人的刀,當刀不再殺人,那刀在刀者手上的意義是什麼,告知我,刀在你手上的意義。”
看似沒頭沒腦的一段話,其中卻飽含深意。
淺雪看的一頭霧水,拽著續緣咬耳朵:“我怎麼覺得,這個九代師一直瞅著綺羅生前輩?”
續緣沒說話,隻是示意她安靜,當然,他也沒否認淺雪的說法便是。
“刀在刀者手中的意義從來就不是殺人、而是衛世創惡,如果刀者認為刀在手上隻是殺人,那他便不配稱為刀者,吾憑風一刀利刀所憑,乃君子之德風!”
九代師麵無波瀾:“嗯,符合一般對行俠仗義之理解,綺羅生你認為呢?”
此話一出,淺雪拉了拉續緣的衣袖,遞個眼神過去:看,我就說她一直盯著綺羅生~
續緣無奈的摸摸瑩草的馬尾,讓她別鬧,安靜看著。
然而,被點名的綺羅生表現令人費解:“這種理解容易淪為自恃正義而殺之輩,當殺人者無法意識到每一刀劃下便是一條人命的消逝,而是藉由人命的堆砌來滿足自己的正義感時,那刀已失去了意義。”
憑風一刀聽完不禁大怒:“你是在指責我嗎?”手已經蠢蠢欲動按住刀柄,隻要他點一下頭,這刀絕對出鞘。
綺羅生很無奈道:“真正的俠者不在吾之指責範圍,你有感受到指責之意嗎”
聞言,憑風一刀放開按刀的手,冷哼:“當然是沒有,因為我是真正的俠者!”
淺雪嘴角抽抽,與續緣眉目傳情:這杠精真的是武道七修的人?意琦行那麼寶貝綺羅生,他真的不會拆了這個憑風一刀?
續緣:“……”很明顯,倆人想一塊去了。
不過,事情還沒結束,因為接下來天踦爵也參與進去了。
九代師:“刀在你手上意義可是有了答案了?”
“刀在吾手上是一口殺人利器!”綺羅生的答案依舊不變。
九代師沉默了,她不知該怎麼回答,既不能反駁,也不能同意,可自己最初打造這把刀的初心便是要交給綺羅生的,如今刀主不要刀,該如何是好呢?
憑風一刀似乎看出了九代師的用意,心中很不服氣:“這種答案也配為武道七修的刀道前輩嗎?”
聽到這話,淺雪沒忍住扭頭瞅了瞅意琦行的臉色,ennnnnn好像有點冷……
“現場還有誰能說出刀在刀者手上的意義?”
此時,天踦爵亦走了出來,道:“刀在刀者手中,無意義。”
九代師:“很新鮮的想法,請閣下一說為何刀在刀者手中無意義呢?”
天踦爵道:“三歲童蒙拿著柴枝當作木刀、互相敲擊打玩,問他們手中拿著什麽,他們回答:是刀,問他們這樣做有什麽意義,不過趣味而已。”
綺羅生若有所思:“三歲童蒙不是持刀卻有刀心、不著刀道卻更見刀道,這位朋友的著論很有意思,綺羅生未請教如何稱呼?”
“在下齊煙九點天踦爵。”
此時有人提出了疑問:“三歲童蒙的刀道在哪裏?”
綺羅生:“柴枝當作木刀、是道,互擊打玩、是道,隻是趣味而已、是道,而這個道就是化大有為無!”
天跨爵很讚同他的話:“刀心若道心,一味追尋刀的意義,到最後就如同佛指月一般、佛與月皆不見,就隻見到手指的方向。”
“吾因刀上指負的殺孽太多,到最後,吾已忘了執刀初心。”綺羅生麵色黯然,對他來講,過去的事不可磨滅,亦折磨他的武者之心,這麼多年過去依舊不能忘懷,時時刻刻不再提醒他曾經犯下的錯。
九代師看來知曉他的想法,不由得自嘲:“看來,我這口黑月之淚隻能拿去贈予三歲蒙童了。”
聽到此言,綺羅生麵露愧疚,但他真的無法坦然接受黑月之淚,這令他回憶起自己所犯下的殺孽。
天綺爵掃視一眼渴望的微光刀者,尤其是憑風一刀,歎氣道:“其實閣下早已選定贈刀的人選了,不是嗎?”
九代師麵色不變:“哦,何以見得?”
“由你所問的問題就能知曉你想饋贈的對象,是一名深知刀道但後來又迷失的人,你要問的意義隻在於那個人給你的答案。”
天踦爵不愧是素還真的化身,他看待事情一針見血,也是隱晦給與在場貪婪的人一個警示,讓他們莫想得到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九代師沒領悟到天踦爵的深意,她以為對方是在幫忙勸說綺羅生:“哈,沒錯,這口刀便是要相贈於你,綺羅生!”
看著遞到自己麵前的刀,綺羅生黯然搖頭拒絕:“吾不能收!”
一而再再而三,九代師連著幾次被拒絕,她也不是好脾氣,見綺羅生怎麼都不願,她氣得冷哼一聲,拿起刀就走,連朋友之間的麵子都不管了!
天踦爵歎息一聲,綺羅生麵色無波回到意琦行身邊,後者隻是看了他一眼,對綺羅生的選擇並未過多評價,他大部分心神都在天器春秋身上。
倒是淺雪比較好奇:“續緣,綺羅生前輩為什麼不願意接受啊?就算不用刀了,大不了放著吃灰唄。”
“雪兒,武者有武者的驕傲,綺羅生前輩的選擇吾可以理解幾分,但將名刀放著吃灰,那才是對鑄刀師最大的不敬,綺羅生前輩隻是做出了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選擇。”
“我還是不懂。”原諒淺雪沒文化,說真的,要真有人給她一把刀,她如果自己不想要,也會幫鑄刀師找個滿意的刀主,這樣光明正大的拒絕,真的很傷人麵子呀,虧得鑄刀師脾氣好,居然沒跳起來打他。
“幸好鬼切已經銷售出去了,我不用那麼多煩惱。”想到這個,淺雪不由得一陣慶幸。
然續緣卻沒這麼樂觀的心情:“雖然城主指定要鬼切,可還是得想辦法讓鬼切同意,不然它若是從印記持有者身上脫離跑去找春秋劍對砍,如何與城主交代?”
聽完,淺雪裂了,這是可能會發生嗎?這TM是一定好麼?!我太難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