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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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雪一句話懟翻全場,偏偏大庭廣眾之下,眾人也不能再說啥,於是,刀者們隻能戀戀不舍的離開。
續緣一直在淺雪身邊,他牢牢護著她,隻是二人的外形實在吸引人注目,而且還出了鬼切這麼一檔子事,在淺雪表露出明確的拒絕後,還是有人不放棄想要得到,準備過來與淺雪拉關係。
最後,見淺雪被煩的難受,續緣幹脆將她帶著往爹親那邊去,再呆下去他也受不了了。
天踦爵正全心觀察三才神兵,察覺到有人靠近,抬頭一看是親兒與未來兒媳,他麵上的笑多了一分真實。
“看來是被煩到了。”
淺雪歎氣:“爹親您真的料事如神,一點意思都沒有,好想離開呀。”
續緣無奈給她一個爆栗:“是你吵著要來,現在也是你吵著想離開。”
單馬尾的蘿莉捂著腦門哀歎:“人家也不知道會出現鬼切那樣的事啊。”
天踦爵好笑的看著這對互相抱怨,道:“無妨,事已至此,多想無益,再說,鬼切的出現,或許並非壞事。”
淺雪頓時睜大眼睛,不可思議道:“真的嗎?”
天踦爵點點頭:“吾不太確定,若鬼切真的是斬鬼之刃,那今日之事,是益非害。”
這點淺雪還是可以確認的:“真的真的,鬼切雖然看著邪,但它本質其實就是一把殺鬼的鬼刀,不論是妖魔還是厲鬼,都是它斬殺的對象,隻要是被鬼切殺掉的妖魔鬼怪,不論肉身還是魂魄,都會被羅生門吞噬殆盡,灰飛煙滅。”
天踦爵微驚:“任何事物都可?”
“任何事物!”
續緣心起隱憂:“爹親,鬼切會不會被人當成邪物?”聽到他這話,淺雪也露出了擔憂的神情。
天踦爵安撫他們道:“無妨,目前無人可用鬼切,是正是邪暫無定論,不用擔心,吾火處理好。”
他們三人嘀咕的時候,後麵想拉關係的人已經蠢蠢欲動,天踦爵看到此景,低聲對二人道:“你們去站在春秋劍旁的絕代劍宿身邊,此處吾來應付。”
續緣果斷拉著淺雪走了,他相信自己爹親可以處理好。
事實證明,就算是化體,天踦爵忽悠能力也不下於本體白蓮。
再說另一邊,意琦行對刀不感興趣,他身邊的綺羅生看了看鬼切,也沒多大興趣,隻是看到一個人身影後,對意琦行道:“吾看到舊識要去向她打個招呼,你自己在此觀賞,吾五天後再來。”
意琦行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隨後倆人便分開了。
此時,淺雪剛好拉著續緣到來,之前萬劍謁春秋,其它的劍都被自己主人取回,隻有一把劍孤零零的佇立在春秋劍旁,怪可憐的。
續緣認出了那是意琦行的澡雪劍,他看看臉色平靜的劍宿,不知該不該開口,比起爹親對劍的理解,續緣不認為自己的劍道本事忽悠得了這位絕代劍宿。
不過,淺雪就沒有那麼多的顧慮了,她壓根就不知道這是誰的劍,上前一步就將劍拔了出來,喜滋滋道:“這裏居然還有把劍……咦?”
旁邊,慢了一步的人眼中戾氣一閃而過,隨即消失不見,可惜淺雪沒能察覺到。
續緣倒是看到了,不過此時此刻可不是開口的時機。
然而,令人沒想到的事,此人居然會拿淺雪說事。
“小丫頭,此乃劍宿之劍,你還是將它還給主人吧。”
淺雪覺得這人話裏有話,但仔細想想,也沒啥大毛病,沒搭理此人,扭頭問在旁邊沒有動靜的意琦行:“這是你的劍嗎?”
意琦行沒有接,淺雪遞劍的姿勢很不規範,一般人遞劍必然是兩手托劍身,她遞劍,倒提劍柄,整的好像拎菜刀似的。
續緣已經忍不住捂臉了,剛想上前打破尷尬,之前那位出聲的人再次開口道。
“杜康塗地、秋水棄道,盛某生平兩不忍也。”遂聽其一身歎息:“在下沉醉東風盛華年,願為君劍請罪而來。”
這話說的,意琦行疑哼出聲,淺雪則滿頭霧水看向續緣:解釋解釋?
續緣選擇閉嘴,事實上,他也沒聽懂。
此時,意琦行看看遞到麵前的劍,終於開了口:“劍是為人所禦,它能離鞘自折人前,吾留之何用。”
隻聽這位盛華年繼續道:“雖是謁劍,但盛某不才尚能分辦方才謁劍有三,有朝宗之劍、抗禮之劍,以及此,意別之劍。”
“同是臣服,分別何異?”
淺雪舉劍的手累了,索性將手裏的劍插回地上,半倚半靠的挺他們倆講話。這番行為,看的續緣一陣頭痛,幸好意琦行的注意力都在那位盛華年身上,沒怎麼在意這邊。
隻聽盛華年笑笑道:“朝宗者,高下懸殊、固不待言,抗禮者,劍者以禮相謁、不存貪欲於其中,雖已為上乘之劍、然質蘊有遜,終難與天器爭鋒。”
續緣聽的若有所思,也覺得其中有道理,但總覺得哪裏不對,卻又說不上來,扭頭一看淺雪滿臉嚴肅的點頭,好似聽懂其中深意。
“你聽懂了?”續緣驚奇不已,他覺得以淺雪的智力,應該聽不太明白才對。
淺雪給了他一個一言難盡的眼神讓他自己體會,續緣秒懂:哦,沒聽懂,了解。
不等續緣問她,另一邊的意琦行再次出聲。
“澡雪以意別之,未必便能一較高下。”
“耶~閣下之劍展現他劍所無之鬥誌,若非遇上千載難逢之天器,它也不至如此,設想閣下藝成之前若遇上修為允為劍聖之人,難道不會像此劍一樣挑戰嗎?”
意琦行若有所思,隻聽盛華年繼續道:“再說,春秋鋒色清明,晶然若鏡之新開,而冷光乍出於匣卻有宛若千年劍魄雕鏤其中,如此名器,天下萬劍來謁本不枉也,閣下實不必怪罪於自身之劍。”
“能看出澡雪劍誌與春秋奧妙,沉醉東風醒勝旁人也。”
盛華年:“讚繆了,隻是天器有此造化,時間點好似對不上,宛若初生嬰兒便身負數甲功力,除非……”
意琦行秒懂:“天器是用他劍以返璞之法鍛成!”
盛華年:“哈,若真如此,那就更引起吾之興趣了。”
意琦行:“但觀你之神情,並無心動之意。”
“當然,劍之優劣不隻鍛法、材質,人與劍之間默契是最重要的一環,兩者能心念相通才能真正相輔相成,天器雖好卻未必是最適合盛某之劍。”
他這話一說完,淺雪低頭看了看依靠的劍,再瞅瞅盛華年,臉色古怪。
她這反應引得續緣看過去,低聲道:“怎麼?”
淺雪湊到他耳邊嘀咕:“沒啥,就覺得這個叫盛華年的人眼光真高,連這把劍都看不上,估計就算鬼切他也瞧不上吧。”
殊不知,先天的五感敏銳,淺雪自認的小聲BB,其實被意琦行聽的一清二楚。
此刻不是詢問之時,意琦行繼續道:“劍為人禦,唯有完全駕馭方能微底宰製戰場,禦。與契,你吾看法雖異但劍是必備條件,若是天器,閣下認為更適合誰之劍法呢?”
盛華年笑道:“哈。,這個答案,如果閣下願意先將澡雪劍收回再繼續切磋,也許盛某能窺得一二。”
此話一落,大家的目光頓時落在了被淺雪倚著的澡雪身上,後者被看的頭皮發麻,急忙將劍提起來再次遞給意琦行。
這下大劍宿沒有扭捏,心念一動,澡雪便被他歸於背上。
從淺雪手中飛走的那一刻,奇怪之感再次襲來,澡雪似乎有一股力量隨著意琦行功力運轉彌漫開,很淡,但卻讓淺雪再次確認了她的想法。
恰在此時,
鑒兵台使者習英英來到,將一封信遞給意琦行:“抱歉,有擾二位觀劍雅興,此信乃外圍之人委托鑒兵台轉交先生之信。”
意琦行看完信,眉頭微微皺起。
盛華年道:“看來今日難能盡興了,此去東北十裏有一韻石山林,以蓮香名世,尚有五天花期方盡,盛某便在那裏等待閣下,前來共續未竟之論。”
意琦行也不欲多留:“請!”說完,轉身離去。
“東風拂月醉千秋、一湖濁酒臥江流,枉付華年題書劍,白首還酹不羈舟。”
盛華年吟著詩號離開,隻是這一次,淺雪注意到他的眼睛放在地鋒上,情緒……有些不對勁。
淺雪在他經過身邊的那一刻,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續緣瞅著不對,想起此人最開始的眼神,警惕心頓時提升,急忙將淺雪拉過來護著。
等盛華年身影徹底消失,淺雪才一下從續緣身後蹦出來,拉著他急奔去找天踦爵。
然而,倆人怎麼都沒想到,整個會場轉下來,天踦爵居然不見蹤影!
“咦?你爹去哪了?”淺雪一臉茫然。
續緣:“爹親應該是有事要辦,我們還繼續逛嗎?”
淺雪頓時跳起來,雙眼放光道:“你知道那位絕代劍宿住哪裏嗎?我們去找他嘮嗑一下澡雪的事唄?”
續緣頓時滿臉古怪:“你……找劍宿論劍?”連自己都不敢上去討論劍道,你真敢想?
淺雪可不僅敢,她還直接做了!急急吼吼的奔過去找到鑒兵台主持人吾不留,講了將鬼切留下請他們代為看管,後者自然無不允,派人將鬼切看管起來,免得真有人動手偷刀。
隨後,她就拉著續緣跑出了鑒兵台,二人直奔通天道。
隻是二人沒想到,對方化光跑的太快,等續緣和淺雪趕到之時,通天道居然戰聲連連,淺雪和續緣對視一眼,意識道:“不好!”
話落,續緣一把撈起淺雪,飛身直上,卻不料,通天道外的風雪之警令他難以寸進。
淺雪看出了續緣的吃力,擔憂他身體未曾好全,急忙叫停:“別飛了,我們去下麵等著吧。”
“也成,意琦行能被爹親認可,說明此人能為不俗,戰況應該不用吾等憂心。”
很快,如同續緣所預料的,通天道果真很快決出勝負,二人隻見一個紫衣人快速遁走,而意琦行稍後也追出去,並未注意到等待的淺雪和續緣。
麵麵相覷,續緣指了指天際,道:“追不追?”
淺雪死魚眼看他:“追個啥?回名劍觀論會,反正他們還得回去的。”
續緣沒意見,不過他很好奇:“你為何那麼關注意琦行?”
“不,我不是關注意琦行。”淺雪抄著蘿莉臉深沉歎氣:“我關注的是意琦行身上的澡雪,它快要有付喪神了。”
續緣茫然:“付喪神是什麼?”
淺雪這才反應過來,拍拍額頭:“忘了,你們應給不叫付喪神,叫劍靈。物置百年而生靈,這在百物語中被叫做付喪神,更久以前其實指的是陪葬品所誕生的靈物,不過久了之後,不論任何物品誕靈都被稱為付喪神。”
這麼一說續緣就懂了:“你的意思是,澡雪即將有靈?”
“不不不!”淺雪伸出一隻手搖搖手指,神秘兮兮道:“不是即將,而是已經有了!”聳聳肩:“我確定那位大劍宿絕對不知道,而且澡雪看來是凡兵,估摸承受不住劍靈與那位大劍宿兩者的力量,很快就會碎兵。”
續緣托這下顎思考一番:“那我們還是將消息告知爹親吧,他會想法子通知意琦行的。”
淺雪同意,倆人邊走邊閑談,反正不著急了,看看風景也不錯。
但是,意外往往來的不巧,身後突然一陣馬蹄聲,淺雪和續緣扭頭看去,就見一輛黑色馬車狂奔而來,眼瞅著就要撞上他們了,居然還沒有停車的意思。
續緣眉頭一緊,快速撈起淺雪閃至一邊,但黑色馬車撩起的煙塵還是嗆得淺雪直咳嗽。
“會不會開車?!不長眼呐!”淺雪氣不過,對著黑色馬車叉腰大罵。
倏料,前方本該走遠的黑色馬車之中陡然一股陰暗邪氣的掌勁轟出,直衝淺雪麵門,續緣頭皮發麻,攬著她的腰想避開攻擊,但是這股掌勁之渾厚高深遠超他想象,況且續緣還帶著淺雪這個累贅,就更避不開了。
眼瞅危險將至,淺雪下意識將身邊的人推開,巨大蒲公英陡然握在手中,一聲”咿呀”,令續緣驚掉下巴的一幕出現了。
隻見嬌嬌小小的蘿莉揮動軟萌可愛的瑩草球,雄渾掌力仿佛遇上了不可逾越的大敵,兩者碰撞之下,居然是掌力被看著不堪一擊的瑩草球打散。
續緣:“……”是我孤陋寡聞還是苦境多了好人?我媳婦有這麼牛逼嗎?
然淺雪可不這麼想,她氣哼哼的揮舞著瑩草球,那畫麵瞅著就像是小姑娘撒嬌一般,但說出口的話就……
“哼哼,黑色馬車是嗎?本姑奶奶記住你了!”
不揍你一頓我就不叫草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