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九少爺廢物一個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7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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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份了,太陽毒辣的很。窗外是烈日當空,光線刺眼,而窗內卻是另一翻情景:昏暗陰冷,甚至有著淡淡的黴味。院子裏一棵參天老槐,把那小房屋籠罩在了它的陰影裏,把炎炎夏日全然擋在了外麵。
    房屋內,所有窗戶被人用黑色的紗布捂得嚴實,僅能透過一絲絲的風。同樣,一張破舊的檀木床被人掛起了看不出原來是什麼顏色的錦帳,錦帳把床圍得嚴實。再看,床上躺著一個人,蓋著張褪色的薄被。此人皮膚慘白,眼窩深陷,臉色憔悴,頭發枯黃,整個人看起來瘦得皮包骨。外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個長久纏綿病榻之人。
    要問他是誰?眾人回答:柳家的廢物九少爺,柳問言。
    事情如何,得從頭說起。
    在歡隆國,說起柳家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要問為何?就要說說柳家莊莊主柳問狂了。柳問狂本就出生大富大貴人家,年僅十五,便是跟隨父親把生意做得風聲水起。他不僅見識過人,膽識更是驚人。萬壑山山勢險峻,有一人當關萬夫莫開之勢,因此,萬壑山的土匪甚是肆無忌憚,朝廷也不能拿他們怎麼樣。上級頭疼,百姓苦不堪言。這麼一個大難題,年僅十五歲的柳問狂隻身潛進土匪窩,把土匪窩一鍋端了。柳問狂一戰成名,當今皇上賞識其才能,想昭他為官。當時,柳問狂道:我隻是一名普通的商人,何德何能位居高官。總之是拒絕了做官,踏踏實實做他的生意。
    柳問狂二十八歲生辰,遭刺殺,至此性情變得古怪無常。原本不近女色,僅一房夫人,後來,不出五年,便娶了二十五房小妾。這一風流事,成了人們的飯後閑談。也是從那以後,柳家莊的生意風頭漸弱。
    柳家有十位少爺,除了柳問言,個個能力出眾。還有六位小姐。柳問言,柳家九少爺,二夫人所出。他自出生起,體質極弱,稍不注意就會生病,徘徊鬼門關。而且,他在八歲時才勉強會說一些簡單的話。柳問狂何其驕傲的一個人,卻有了這麼一個兒子,難免會不待見他。這一來,柳問言就成了其他房室欺負的對象,連帶他的母親一起。
    柳問言十七歲,身體難得好了許多,可以出門了。他隨母親去定安寺還願,歸返途中,他所乘的馬車出了問題,馬兒不知何故受驚,瘋跑而跌落懸崖。此事故,奪去了母親的生命,也使得柳問言從脖子以下癱瘓。後來,本就有一個病秧子綽號的柳聞言,又多了很多綽號:癱子,克星,廢物。。。但凡柳家的任何人出什麼事情,一律怪到他頭上。
    至今,過了八年。柳問言活得人不人,鬼不鬼。也是可笑,鬼都活得比他好。他現下的情況,自盡都是奢望。
    ———————(背景交代完畢惹)——————
    窗內的光線太暗了,單看錦帳外的“天色”根本就不知道此時是什麼時辰,隻能通過聽窗外鳥蟲的動靜來大概知道時辰。柳問言醒了很久了,他睜著眼睛看著床頂,心裏推算著時間,此刻應該正午了吧。。。按照以往,他辰時就醒了,不用多久,貼身侍候他的啊寧就會端洗漱盆進來,幫他洗漱,然後吃早飯。但今日,都正午了,還沒見啊寧,心裏很是不安。他這個沒有任何地位的主子,平時就讓啊寧受了很多委屈,吃了太多的苦。他這個廢物主子,回報不了啊寧什麼,還一直拖累著啊寧。
    “唉。。。”柳問言一聲長歎,啊寧這麼久沒回來,定是那邊又為難他了。
    日落西山,窗外的鳥啼聲漸弱,直至寂靜。突然,門被人輕輕推開,熟悉的飯菜香飄來。啊寧回來了!!!
    不等啊寧開口,柳問言著急道:“啊寧,可是那邊為難你了?可有受傷?”
    “回少爺的話,他們沒有為難我,隻是讓我幫忙幹點活。”啊寧一邊答話,一邊放下飯菜,把蠟燭點亮,然後把錦帳掛起來,“啊寧回來太晚了,讓少爺餓了一天,請少爺責罰。”說罷,啊寧撲通一聲跪在了床邊。
    柳問言不悅的皺起眉頭,“你今日說話的語氣怎的如此欠打。”
    啊寧顫抖了下,柳問言就知道:啊寧在那邊被打了,而且還被恐嚇式地灌輸了主仆有別的理。可笑可笑,他如今這般,哪還是個主,有何資格?柳問言苦笑道:“啊寧,起來。他們打你哪了?嚴不嚴重?”
    啊寧仍是跪著回話:“沒打…”
    “六年了,你在我身邊六年了,還不清楚你麼?!!”
    “…打背上…不,不嚴重。”
    “給我看看。”
    啊寧還想推辭,眼餘光撇見他正色微怒的臉,才慢騰騰地把上衣脫掉。柳問言死死盯著啊寧的動作,衣服一落,瘦小的背部上的條條鞭傷觸目驚心。傷痕看起來處理過了,不至於血淋淋。他回過神,驚覺眼裏的水霧模糊了視線。啊寧穿好衣服回過身,看見這般的少爺,臉上盡是恐慌:自服侍少爺六年,不管多艱難,少爺從未這般。
    “少爺…”啊寧的聲音染上了哭腔,“少爺,對不起,啊寧讓你擔心了。”
    柳問言“噗”一聲笑了,“我餓了,還吃不吃飯啊。”
    啊寧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他是不想自己看見眼下這樣子。“對不起少爺,是啊寧糊塗了。”說罷快步去端洗漱盆來,侍候他簡單地洗漱,然後喂他吃飯。
    戌時,啊寧幫他擦身,按摩。亥時,休息。
    第二日,啊寧一如既往地侍候柳問言起床,洗漱,吃早飯。今日的天氣很是明朗,太陽不大,時常有微風吹過,讓人倍感心曠神怡。
    “少爺,今日特別適合你出去曬太陽,你想不想出去?”
    “不想。”回答得幹脆。
    “真不想?”
    也不是不想,距離上一次出房間,已經是半年前了。啊寧背上的傷這麼嚴重,昨晚給他擦身按摩都吃力,出去的話,要整個人抱起來,肯定會牽扯到傷口,定會很疼。
    “不想。”
    剛說完不想,啊寧已經一把把他抱了起來。
    “啊寧!!!”
    啊寧倒吸了口冷氣,故作鎮定笑道:“我知道少爺在顧慮什麼,放心吧,我有分寸的,做不到絕不勉強。”
    他看著啊寧額上的冷汗,想幫啊寧擦一擦,反應過來自己的手根本舉不起來。歎氣。啊寧抱他出房間,把他放在自製的躺椅上。
    “少爺,你在此曬著,我去收拾一下房間,有事情喊我。”
    “好。”心疼地看著啊寧進屋。
    不一會,啊寧把一大捆畫卷抱出來,一一攤開曬一下。這些畫卷放太久了,上麵積了灰,有些都快發黴了,需要拿出來曬一下。啊寧一邊攤開畫,一邊驚歎。即使以前也曬過,不過再看一遍,還是忍不住的驚歎。
    畫卷放在柳問言不遠處的木架上,一幅風景畫正對著他。畫上是一片梨花林,林中有一座亭子,亭中一人一棋盤。這畫是唯一一幅上了色的畫,一眼過去格外顯眼。
    “啊寧。”
    聞言,啊寧放下手中的活,快步走過來。
    “幫我把前麵那副風景畫拿過來吧。”
    “好。”
    啊寧把畫拿過來,展示給他看。柳問言細看確認,這幅畫他以前見過,那時母親還給他講過畫這幅畫的緣由,可是。。。他記得當時是黑白水墨的,並沒有其他顏色。難道是時間太久了,自己的記憶出了差錯。不可能,因為這幅畫對母親而言,是她一生最為得意之作,他印象特別深刻。於是他讓啊寧找找,卻沒有見到印象中的那副畫。
    畫中的景物栩栩如生,那一片梨花林,花間葉間,仿佛有風,看一眼就會不由自主地想象到那個畫麵,讓人有置身畫中的感覺。那“畫中仙”更是像是要從畫中走出來一般。仙人臉上是深思的神色,食指和中指並攏,優雅地夾著黑棋,在考慮著下哪裏。
    他真的記得這隻是黑白水墨畫,可眼前這情景,讓他懷疑自己腦子壞了,記憶出了問題。唉~現在糾結這些也沒什麼用處。盡管心頭疑惑重重,但還是忍住了不去糾結,就沒和啊寧說。
    他讓啊寧把畫拿回去繼續曬曬,然後開始日常的發呆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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