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移動著自己的身體，腳底好像粘住了什麼東西一樣，女人每踏一步腳，都顯得如此緩慢，她臉上沒有一絲光了，黑眼珠子轉了半圈，露出帶著紅血絲的白半兒，周圍一切事物都顯得那樣模糊，前方的斑馬線，對女人來說，像極了地獄；像極了死亡的盡頭……
    “危險！”一個騎車的男人快速躲開前麵失去理智的女人，電動車撞到了台階上，翻了一個滾兒，騎車的人也摔了一跤，一屁股坐到地上，痛得他大叫。
    “阿姨，請你下次注意交通規則，這樣很危險的！”騎車的男人沒有受傷，他忍住一時的疼痛，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土，向旁邊垃圾桶吐了一口唾沫。
    女人頓了一會兒，輕輕地邁了一步。周圍一片平靜，正如那地麵一樣，女人的腳步聲在這時顯得格外響亮。突然，一輛汽車迎麵而來，那車劃過地麵的聲音蓋過了腳步聲，吧啦吧啦的車鳴聲一遍遍響著。女人隻是站在原地，汽車上的駕駛員減速刹車，但笨重的汽車像不聽使喚的馬兒一樣，危險正向女人逼近。
    “危險！”騎車的男人一把攬住女人的胳膊，把她推到馬路的一旁，自己卻撞到垃圾桶上，又摔了一跤。
    汽車好不容易停了下來，開車的打開車窗，上來就是破口大罵。
    “你瞎啊！想死別纏上別人！”說完，汽車行駛而過，隻留下一道深深的車痕。
    “阿姨，你沒事吧？”夏季抱著孩子，釀釀蹌蹌地跑了過去。
    “媽媽！”小宏誌也跟著跑了過去。
    女人坐在地上，痛哭起來，散亂的頭發遮住了女人的臉，手指在地上打著圈。
    “你沒事吧？先生。”夏季走到剛剛騎車的人麵前問道，伸手想要把他扶起來。
    “沒事！隻不過――哎？夏季。”男人自己慢慢地站了起來。
    這熟悉的臉，二逼般的說話語氣，夏季把伸出去的手收了回去，說道：“李洋……你怎麼在這？”
    “怎麼是我就把手收回去了？我去拉貨來著，誰知道這大姨突然站馬路邊，我還以為大白天鬧鬼呢，嚇死我了。”李洋摸著屁股，嘶了一聲，把自己的車扶了起來。
    “阿姨你先起來。”夏季攬住女人的胳膊，想要把她扶起來，女人慢慢站起來，眼淚已經在膝蓋上濕了一片。
    “為什麼！為什麼！”女人鬆開夏季的手，跪在地上，她狠狠地用頭撞擊地麵，鮮血從額頭上流了下來。小宏誌被母親的動作嚇哭了，那個嚴厲且溫柔的母親，在這一刻，變得如此絕望與無奈，宏誌緊握著母親的手，生怕母親做出什麼啥事，手心上也漸漸起了一層汗。
    夏季拿出紙來捂住女人的頭，“李洋！你車還能用嗎？”
    “能！上車。”李洋將車鑰匙插進小孔，電動車的叫聲非常刺耳。
    “你確定你能載了那麼多人。”夏季想要用李洋的車把女人送醫院，但看到那麼多人坐這一輛電動車，實屬有點離譜，她想讓李洋載著母子三人，自己叫輛出租車，但剛剛錢都被揮灑沒了，喂畜牲了，手機裏也沒錢，不知道該怎麼辦。
    “怎麼不能了，阿姨坐後麵，小的我車筐能放下，大的……”李洋想了想，如果讓女人抱著大孩，誰知道會發生事。“攬住我脖子，夏季的話……”
    “難住你了？”
    “坐前頭，我挪點地方。”李洋說著露出一個壞笑。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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