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在藍色 第21章:霧水行舟的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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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爛的廟宇門前掛著昨夜大雨打濕的稻草屋簷,其下搖搖欲墜的橫匾不知掛了多久,經曆了多少風雪,隻留下半邊殘破的身體,其兩側灰白的木柱上刻著:前途不知三生問路,後事未見頭七歸來!此時風吹而歸夾帶白色骨灰,便有一孩童端著一破了牙邊的大公雞白碗,拄著一矮截青竹杖,著著粗布戴孝麻衣失神般的站在破廟前,一臉的迷茫。。。。。。
有些恍惚的白宣一悄悄地環顧著四周,卻不見山川河流花草,更不見天地高台日月,唯有萬物一片濃白不散,卻又在咫尺唯有這一廟!透漏著深處的漆黑!
定眼而觀,感受著廟前的那破門深處悠悠晃晃的唯一燈火,又低頭看著自己那縮小版的髒髒小手,後又摸了摸自己頭頂的白麻,眼中滿是不敢置信,因為他深刻的記得這手中粉身碎骨的碗應是沁著一點血紅而不是這般完璧,而自己這身麻衣也不該如此整潔,隻因那夜風雨的冷與亂葬崗上的腐爛的泥與骨,髒了這身雪白孤冷的心!他想去詢問,卻發現自己失了聲音,想去尋找,卻發現自己兜兜轉轉都踏不離這廟門的三尺!
時間流逝,然而一切都還沒有最合理的解答,忽漆黑深處的廟裏深度,那盞孤燈搖曳了幾許,火光燃燃,照亮了一台小桌,明暗交錯隱約中,似有兩道身影對坐,悠然而神秘。。。。。。。
一聲清涼無情無感的男音,帶著人間幾多漠然,從廟堂的漆黑燈火中傳來
“施主,你可曾見那一葉孤舟度在潢川,葬了十城的生靈眾生,卻也落了佛花一朵,經文頌了一篇又一篇嗎?”
這聲音似曾相識仿若昨日相見,白宣一腦海中忽的第一反應,就是那披著一身袈裟的和尚,於是他便想邁開自己縮小的腿,跨進那廟門的欄去探究自己的對錯,而不隻是僅僅徘徊在門前!當腳尖觸碰到黑暗,似有一層清涼的薄膜攜著水汽而來,卻又在一瞬間仿佛廟宇轟塌,天地旋轉後便將一切歸咎於漆黑,滔滔之音靡靡,唯有不遠處那盞燈仍在無風之處搖曳,不遠不進。。。。。
身未動,心卻已在風塵,觀燈火沉香
白宣一撰著不知何時裂開了竹杖,隻知自己明明站在很遠的來處,卻又這般如此的真切的看著燈火歸處下的兩人,仿若鏡中探花,真真假假虛虛實實!……
細觀隻見他們其中一人是白衣白發白眉的老者,一派仙風道骨素雅,卻在頭頂懸簪著一朵豔麗的春色杏花,腰間掛著一青色的玉壺,正流淌著清明勾人的酒香!
這白衣的老者攆著胡須,盤坐在一竹藤所編的蒲團之上,看著麵前那一桌,一燈,一沉香!嘴角微揚竟自帶了幾分詩情愜意,在說老者的對麵也有一盤坐之人,他可不就是生得一麵容俊麗,卻帶著一臉無情邪氣的莫空和尚嗎!
無聲無念的空間,兩人就這樣靜靜的麵對著麵,借著燈火觀那垂流而下的沉香,卻也時不時的小聲討論著什麼,而白宣一進入這朦朧之地時所聽到的聲音!顯然就是莫空的那句問,而被問的老者,卻仍是笑笑,也並未及時回答,僅僅隻是聽後抬起自己的手指,敲著桌麵打出一種莫名的韻律,忽又轉頭刹那間,將目光投望向了白宣一所在的方向……
這一刻被老者的目光所望,耳邊那敲打的韻律變得更為真切,白宣一隻感覺一股草香彌漫的來處,仿佛有一巨大的星輪矗立在濤濤的江水之中,碾壓著奔騰而去的喧囂,鎮壓著自己心中那股莫名的躁動與不安
靜,不在於動,隻在乎心明淨台
……
白宣一人不動,卻心已靜,敲聲不落,人影不去,唯有滄桑的目光來於前方
隻一眼仿若自知天地萬事經輪自己歸處
又聞草香之中沉煙嫋嫋不落凡塵,不去九界,隻征來來去去生生死死。。。。。。。
白宣一感受著那沉香那草香,如洪水般的吞噬著所有的白與黑,又淹沒著自己的周身肌膚,想要躲避,卻隻能如同樹樁一般定在原地,任憑風雨搖曳,便一陣頭暈目眩失了神……
耳邊忽有河水之音滔滔拍打著岩石彼岸!手指間似有一股刺骨冰涼穿心透骨!身體更如浮沉飄零在浪濤之上搖搖晃晃!
白宣一努力的睜開自己的眼睛,入眼便看到那簪著杏花的老者,拄著自己那破開的半截竹杖,劃著原來自己手中那破碗般形狀微長的方舟,行駛在一片濃白如煙的河水之上!萬物不在乳白卻又變得猩紅如血!兩岸更有綽綽的身影躲躲藏藏,密謀私語……
老者撐著舟回頭看了一眼摸著額頭一臉警惕的白宣一,笑著說道
“小不點醒了”白宣一聽到眼前之人的問話,警惕的看著發聲的老者,看似一派坦然,卻又小心翼翼的在背後凝結著防禦與攻擊法咒,想要試圖發動咒文的力量應對未知,卻猛然間感覺自己的咒術被那煙霧似得河水全然吸收,自己更是一個不小心差點損了好不容易可以修煉的根基!
意識到什麼的白宣一壓製心口的疼痛,努力的收瀲著自己的心神,不想讓因失了力氣而顫抖的雙腿顯示出自己的弱處,卻又堅定著目光,不甘心的發動了自己眼睛的能力,還好這一刻眼睛的力量沒有遭到吞噬!
然入眼還是肉眼所見,沒有絲毫不同,唯有麵前的老者竟被一層煙霧籠罩,變得更為神秘,讓人探不到一絲一毫的真切……
簪花的老者一邊劃著舟,一邊看著身後小人的小動作,隻是笑嗬嗬的說道
“小不點這是怕了?放心老頭我被困了這嗎久好不容易等到你,怎麼可能會害你呢?再說我還等著跟你回恢弘大陸呢!”白宣一聽到老人直言不諱的說出恢弘大陸的那一刻,明顯是不自覺愣了一下,便又恢複了緊鎖的眉頭,小心般試探的張開口詢問道
“老人家,你是誰?為什麼你會知道恢弘大陸?還有這裏是哪裏?隻有你一個人嗎?”老者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一臉慈祥和藹
“小不點我可不叫老人家,吾名喚澤晟芷你可要記住了!至於這裏是哪裏一會兒你就知道了!但一定要記住,眼觀非為真,心明道自清,萬物不可追,前塵不可留!”白宣一聽著老頭說著莫名其妙的話,卻又見那舟上之人將手放在了腰間那碧色的葫蘆之上,打出了一道金光後,便有青色的星光莫入其中化做一股酒香,順著壺口淌進了舟下的霧水之中,然老者又繼續道
“不過話說回來,我還真沒想到,天地暗格的鑰匙會藏在你的身體裏,怪不得那小和尚屁顛顛的,非得死皮賴臉的將自己契約在你的身邊呢!當真是有意思!有意思呀!”
白宣一默念著澤晟芷的名字,像是一派乖巧可愛,可誰知道他此刻腦海裏麵卻風暴般的翻湧,舟上老者短短的幾句話卻蘊藏了巨大的消息與未知!
什麼是天地暗格,還有他什麼時候見過鑰匙又綁定了?還有莫空又為什麼一定要契約自己,難道自己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吸引著他嗎?至於這莫名出現的老人又到底是誰,想來他應該是跟隨自己,穿越到這片空間而來,想必一定是知道更多自己所未知的事情!否則他也不會知道恢弘大陸的事情,不過看他這副老神自在的樣子,估計也不會多說,罷了罷了,反正日久天長,他白宣一就不怕套不出有用的東西!
澤晟芷看著小不點那陰晴不定卻又裝出一副低眉順眼的小臉隻想笑,要知道白宣一心裏那點小九九,在他這種被封印了不知道多久的老妖怪眼裏,還真的不夠看呀!不過那又怎樣呢?天地暗格的鑰匙已出,這世間萬物想必又會迎來新的一番機遇吧!而他所要做的僅僅是照著仙碑天道的指引前行,僅此而已……
白宣一看著有些神遊的老頭,剛要張口說些什麼,卻突然行舟的底部發出了轟隆隆的聲響,那濃如牛奶的霧氣江水更是飛速的旋轉,形成了一巨大的漩渦,猩紅的岸林深處隱隱約約中有一股黑氣穿透奔騰,漏出了獠牙
“他來了,準備好了嗎?記住我所說的話,這將是是你所行的第一關”音落便天地一轉,在無舟與人
:誰來了?準備什麼?死老頭你說什麼了?你個大坑,等我以後非得把你的胡子都拔了,哼!然還沒等白宣一心裏的牢騷發完,隻在眨眼一瞬間,他被眼前的景象所震驚!
他意想不到的存在,就這般真切的出現了,毫無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