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兒時的玩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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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在中部欠發達地區的一個小縣城裏,父母都是單位普通職工,生活不富裕,但是溫飽也足夠。這個縣城很小,南北東西各三四條街的樣子,不過小時候對地方大小沒概念,東麵很遠很遠的重點高中,現在想來也隻不過十幾分鍾自行車車程。
我討厭學校,擁擠不堪的教室,嚴厲的中年女教師,一群欺負同學無事生非的男同學,拿著文具盒打人的凶巴巴的女生,做任何事情都要排著整整齊齊的隊伍,上午兩節課後還要做眼保健操和課間操,這一切對我來說都難以忍受。小學一周休息一天半,直到四年紀的時候才有雙休日,那個時候可沒有補習班之類,寫完作業就是玩,班主任一直會反複強調:“雙休日都老實在家寫作業,或者幫父母做家務,不允許互相找著玩。”
我有幾個玩的好的同學,和程程,小威尤其好,為什麼能玩到一起?當時自然而然,現在想來是因為我們有不少共同點,成績好,不和壞孩子玩,又不甘寂寞和枯燥,更重要的一點是,我們都不是那種很像男孩的男孩,現在的話說就是有點娘。有句話叫做“三歲看大,七歲看老”,這句話真是細思惶恐。
小學發生的事情大部分都忘記了,還記得有一次周末廣播操比賽,不是全部人都能參加,體育老師和班主任會挑做的好的參加,我眼見程程和小威都淘汰了,很著急,因為我也想被淘汰,於是在接下來轉體運動時故意把手臂放低,體育老師果然發現了我,用手指著我說下去,於是我很高興的找他們去玩了。
程程家在銀行家屬院,離我家走路兩個路口,我有時周末去他家玩,他家住二樓,兩室一廳的房子,我對他房間裏的那個巴掌大的小電視很感興趣,天線指著有線電視線也能有信號。那個時候其實沒什麼可以玩的,出門喝一塊錢一瓶的雪菲力就很開心,喝完瓶子還要還給老板回收的那種,隻不過出門的時候還要防碰到同學給老師告狀。
有一個周末,我們打算去找小威,他家在電業局家屬院,雖然他提前告訴我們在第幾排的樓房裏,到裏麵後依然毫無頭緒,正打算問人的時候,看到了小威在陽台上邊揮手邊叫我們。
小威的爸媽帶他妹妹出門了,家裏就他一個人,那天上午我們在一起,隻不過打會牌,翻會漫畫書,看會電視,卻快樂無比,臨走的時候,還借了他幾本《故事作文》。
回去的途中,我和程程叫了個三輪車,討價還價一塊錢坐了回去。
初中的時候我們不在同一所中學,大家也沒有聯係,再次見到小威已是重點高中開學報到的第一天,我們一見如故。
重點高中我其實是勉強考上的,那個時候重點高中時按照考分收學費,成績越差,學費越高,我當時交了2500塊,算是倒數第二檔的分數了,他隻需要交1000塊,而且電業局對職工子女有獎勵,等於沒有花錢,這點讓我很羨慕。從他口中,我也得知了程程去了市一高讀高中去了。
高一高二的兩年我們經常在一起,下午下課後到操場打乒乓球,晚自習放學一道回家,過生日也會彼此送點小禮物。除了感覺他成績變差之外沒有什麼不正常的,而且在重點高中,成績變差再正常不過,我都已經接受了自己班級四十名開外,年級名次不敢看的現實。
高二結束的時候,小威決定轉校留一級,從新開始,他說下一屆教材變了,自己不想站在應試教育的尾巴上,殊不知教材怎麼換仍是應試教育。暑假的時候,我們出來玩,我忽然想聯係下程程,其實隻要他家的固定電話沒有變,就能聯係到。我家有幾年前的電話號碼本,我知道程程爸爸的名字,整個縣城的固定電話都能查到。
我電話裏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後還是讓小威講的,“你在家嗎?我和宇軒想見見你呢。”
我和小威按照程程給的地址趕緊騎自行車過去了,我緊張的要命,不是因為五年多沒見過,而是程程居然和我暗戀的男生住同一個小區,我想那個暗戀男生的爸媽肯定有在銀行上班的。
我們到了程程家,邊聊天邊在電腦上玩大富翁遊戲,得知程程高三要從市一高轉到我們重點高中,我很開心,可以多一個朋友。
程程和小時候已經變了很多,他吃穿用度都非常考究,外套、牛仔褲必須是專賣店,連內衣都必須穿棉,看不起同班的那些農村同學,整天講他們壞話。雖然我和他經常課間出來聊天,看上去像很好的朋友,但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他不愛運動,也不喜歡閑逛,雖然條件很好,但一起吃早飯也要分的清清楚楚,決不能不能多付錢,有次我穿了一件姐姐從北京買來的衣服,他也會仔細打量,品頭論足,總之各種看不上。
我和小威見麵談到他,小威繪聲繪色的說:“都是跟他媽學的,心術不正。”這句話讓我笑了很久。不管怎樣,我和程程相處的也算融洽,隻是有一點似乎有些奇怪,他從來不去學校的廁所,我從來不好意思問他原因,即使是走讀,憋那麼長時候也不好吧,特別是一大早到中午十二點才放學呢。
第一年高考失利,我和程程都去了複讀班,但是程程在複讀班沒上多久就“高考移民”了,和我當時暗戀的男生一起去的,估計是他們父母認識,一起安排的。走之前他跟我說是去內蒙古,但是其他同學道聽途說是去上海,不過這都不重要了。
複讀一年我也沒有考上什麼好大學,隻上了個二本的第二誌願。程程考上了一所軍校,我知道這個消息居然是通過我媽媽,因為他跳廣場舞認識了程程媽媽。程程媽媽說他對上軍校非常反感,一直在抱怨她媽狠心,讓他上這種學校,而且說很想我之類的。
跟他一起“移民”的我的暗戀對象考上了中山大學,沒有白移民,跟他的故事我在後麵會在詳細的記錄。
小威轉學留級後成績還是依然的差,被海南的一個專科第二批學校錄取了,不過我感覺他不會去上,因為那個時候不上個本科說出去都是很丟人的事情。
後來小威、程程就從我生活中消失了,等我再次見到小威都已經是七八年之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