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八十八、瞬息奪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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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三人也意識到這一點,停下腳步問道:“那個煞。筆呢?”
穀青還沒回答,有一個流。氓說道:“是不是從落地窗那跑了?”
回頭一看,不知什麼時候落地窗被砸破了。
“算他馬得,先拿這煞。筆下手。”白暢大吼一聲,那氣場出奇的強大。
在白暢說這句話的時候,穀青看到大梁爸抱著一堆東西,正準備從地下室樓梯上來,剛露出腦袋,看到流。氓已經進了屋,又悄悄退了回去。
穀青心裏一陣苦笑,急忙找自己的匕首。結果一摸什麼都沒摸到,該不會是剛才一起扔過去了吧。
“CNM!來啊!”穀青虛張聲勢,手放在後腰處,假裝自己準備掏匕首。
白暢的眼睛瞪的跟燈泡一樣,反手握著匕首,正要靠近穀青,突然身後傳來“砰”的一聲。
白暢趕緊回頭,看到最後麵的流。氓,已經倒地不起,另一個在回頭查看情況時,被一塊縫滿手術刀的牛仔布,套住了脖子。
這不是陸雲還能有誰?
在剛才的混亂中,陸雲見這麼打沾不到什麼光。於是砸碎落地窗,出了別墅。在別人家院子的景觀花盆裏,找了塊比較有份量的鵝卵石,一手拿著鵝卵石,一手領著牛仔布,繞到了正門,打算出其不意,從三人身後偷襲。
剛才“砰”的一聲,正是陸雲用鵝卵石,砸了其中一個流。氓的後腦勺。那流。氓叫都沒叫一聲,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為了用最快的速度製服兩個人,扔出石頭的同時,陸雲已經準備去套另一個流。氓的脖子了。
剛被套住脖子的流。氓,不知道怎麼回事,本來還罵罵咧咧的想回頭,舉著鋼管要去砸陸雲。白暢隨口喊了聲:“別動!你脖子上全是手術刀!”
流。氓那凶神惡煞的表情,一下子煙消雲散了,剛舉起的鋼管脫手掉在地上,兩隻手緊緊握著陸雲的手腕,生怕他將自己割了喉。
“C……”這時被鵝卵石砸中後腦的流。氓,似乎恢複了知覺,正艱難的試圖站起身。與此同時,白暢也隻能慢慢向陸雲靠近,嘴裏念叨著:“陸雲兄弟,別鬧出人命,咱們都是聰明人,能談判盡量別流血。”說這些話的時候,白暢緊緊握著匕首,眼睛在陸雲身上掃來掃去,看來也是想找機會給對方致命的一擊。
“煞。筆,你把爸爸我給忘了!”穀青當然不允許陸雲被人圍攻,從地上順手撿了個東西扔向白暢。可白暢並沒有改變計劃,隻回頭看了一眼穀青,繼續周轉在陸雲身邊。
顧不上那麼多了,穀青大罵一聲,衝向白暢。白暢認為穀青手裏有匕首,隻好放棄計劃,打算先把穀青放倒。白暢用匕首狠狠捅了過來,穀青用小臂去擋,匕首一下子插。進之前綁在穀青胳膊上的那些衣布中。
另一邊的陸雲,看穀青的表現就猜到,他手裏沒有武器了。再看地上爬著的流。氓,已經站了起來,雙手扶膝,罵罵咧咧的晃著腦袋。
情況緊急,陸雲急紅了眼,可麵前的流。氓抓著他的手腕,讓他無法行動。
陸雲用盡所有力氣,提膝猛磕在麵前流。氓的襠。部。流。氓全身一抖,失去了力氣。陸雲趁機猛地拽出他脖子上繞了一圈的牛仔布。又撿起剛才他丟在地上的鋼管,一氣嗬成,狠狠地砸向手扶雙膝,正逐漸恢複清醒的流。氓腦袋上。
“咚!咚!咚!……”一連串的悶響。
穀青這邊,也抓住了白暢拿著匕首的手臂,兩人正在奮力爭奪著武器,聽到一旁陸雲的叫罵和打砸聲,都忍不住往旁邊戰團掃上一眼,可這一掃不要緊,兩人都愣住了。
火把不知什麼時候,點燃了沙發和地上的衣架,在火光和濃煙中,陸雲眼睛像是會放紅光一樣,手中的鋼管抬起落下,一下下砸在流。氓頭上。
流。氓的腦子變了形,時不時從太陽穴、眼睛或其它地方,沒有征兆的噴射一股血柱。腦袋就像被汽車壓扁的皮球,身體還在強勁的抽搐著。
另一個流。氓,兩隻手捂著脖子,癱在地上,雙腿用力亂蹬,試圖遠離眼前那個沒有感情的劊子手。
在陸雲把牛仔布從流。氓脖子上抽走那一刻,流。氓就已經站在閻王殿門口了。可以想象一下,一塊滿是手術刀的布,緊緊套在脖子上,而這塊布被人使勁拽走,那脖子怎能完好無損。雖然雙手都捂著脖子,但動脈噴出的血卻怎麼也捂不住了。
“嗚……咳咳……嗚”流。氓想說話,但一開口,居然發出“呼呼嚕嚕”的聲音。那是因為,聲道被血液填滿,還在湧向流。氓內腔。
“我……”白暢想說“我C!”,“C”字都沒說出口,調頭就從被打爛的落地窗中逃了出去,又把自己的匕首留給了穀青。
剩下那個流。氓,捂著自己的脖子,看白暢跑了,臉上寫滿了麵對死亡的恐懼,跌跌撞撞,連滾帶爬的要從正門逃走。
陸雲意識到白暢要逃跑,將手裏帶著血和腦漿的鋼管扔了過去,結果砸到了牆上,“哐啷”一聲掉在地上。捂著脖子的流。氓,顧不上用手捂脖子,嚇成了四隻腿行走的動物,連手帶腳飛爬了出去。飛爬,比跑快。他越用力,脖子上的血冒的越快,不知他還能逃多久。
人都逃走以後,陸雲像突然被抽了腿骨一樣,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穀青趕緊上前去扶,剛走到跟前,不知踩到了血還是什麼,一下子滑倒在地。還沒來得及站起來,就聽見陸雲開始嘔吐。
殺人後的症狀比生病難受很多,穀青記得咬斷太極拳楊賢喉管後,那“惡心”的感覺……為什麼影視作品中會出現殺人後嘔吐的情節?不應該是內疚或恐懼嗎?不,其實這些詞都不恰當。不知是恐懼已經到了極限,還是內疚到了極限,極限的盡頭是一種很奇怪的惡心。
穀青對那種感覺記憶猶新,不管是陽光照在身上,還是風吹在身上,都是感覺不到溫度的。雖然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但腿卻已經麻麻的了。
無助、絕望、懊悔、恐慌等元素混在一起,如同化學反應一般,分泌出對腦中樞極為刺激的神經元素。反應在表麵,就是一種類似於“惡心”的症狀。但那並不是真的惡心,是一種奇怪和恐怖的感覺。
剝奪他人生命,是第一大罪,拋開法律,單從人文倫理上來講,這種負罪感對於普通人來說是難以承受的。不管離屍體多遠,殺人者總感覺自己的嘴裏、指甲縫裏,甚至汗毛孔裏,都殘留著死者的爛骨碎肉、肌肉組織、毛發血塊……
陸雲還跪在屍體旁邊嘔吐,屋裏的煙已經越來越大,穀青呼吸困難,睜不開眼,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
“趕緊上來救火!快點!”穀青對地下室的方向大喊。
大梁爸媽從樓梯中跑出來,看到死屍,大梁媽“哇”的一聲鑽進大梁爸懷裏,兩個老人嚇得眼神都呆滯了。
“別愣著!先救火!”穀青一遍又一遍的催促道,最起碼喊了五六聲,大梁爸媽才邊嘔吐,邊大盆小罐的接水,把火撲滅了。最後他們把馮總拖了上來時,屋子已經破破爛爛,彌漫著火災過後的焦臭氣味,煙熏的房間掩蓋了血腥味。
點燃蠟燭,穀青還在拍著陸雲的後背,坐在地上。馮總和大梁爸媽坐在茶幾上,誰也不說話,全身上下瑟瑟發抖。三人眼神呆滯,臉全部轉向看不到那具死屍的方向。
“可以了……”陸雲低壓的聲音,說明他還是有些不舒服,但他居然這麼快停止了嘔吐。隨後,像沒事兒的人一樣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
“你沒事兒吧?”穀青和陸雲同時問對方。
此時的陸雲,昨天剛裂過的傷口再次裂開。而穀青,除了腦門被硬物砸破之外,胳膊也被白暢的匕首刺傷。還好在打鬥前,他在胳膊上纏著許多衣服,不然恐怕會比現在嚴重很多。
大梁媽反應過來,趕緊拿來藥箱,取出了紗布,開始給陸雲裂開的刀傷重新包紮,陸雲爸給穀青包紮腦門的傷口。
在這期間,穀青一直觀察著陸雲,並問了很多次“你沒事吧?”。
陸雲的表現讓穀青十分吃驚,他居然已經恢複了正常,抽煙的手都不帶抖的。
穀青與千湖一起殺了楊賢,後來穀青淋著雨爬在天台上,又吐又哭了一夜。
現在陸雲一個人殺了兩個流。氓,居然嘔吐了一下就完事了。
“那個……小青啊……叔叔我剛才……實在是對不住啊”大梁爸邊包紮穀青的傷口,邊為剛才的膽怯而道歉。不過認真想想,一把年紀的老實人,還能要求他做什麼呢?
穀青安慰道:“不用多想,你已經幫大忙了。”
馮總的臉嚇得煞白,看來是受驚不小。剛才驚心動魄的打鬥,光聽聲音就足以嚇破他的膽了。他一聲不吭,心裏卻很複雜。
平時馮總對白暢又吵又罵,如果今天穀青沒在這裏的話,恐怕白暢會對他下狠手。
不過,趕走白暢這隻餓狼的兩個人,同樣也是魔鬼一樣的存在。之前對穀青和陸雲大呼小叫,現在的後怕已經清晰的表現在臉上。
眼前的家,已經被毀的不成樣子,但是比起自身安全已經成了小事。
“嗯……黑雲你出去守著,剛才這麼大動靜,肯定被鄰居聽到。萬一一會兒公。安過來,咱們也好趕緊跑。”穀青這麼說,一是需要處理屍體時有人放哨,二是想讓陸雲出去吹吹風,冷靜一下頭腦。
陸雲點點頭,出了別墅。穀青又對大梁一家人說:“我想辦法處理屍體,你們也別閑著,趕緊拿上所有值錢的東西,暫時先搬到別的地方住。”
當初大梁爸媽搬到這裏,是畏懼錦民團用家人威脅大梁,以為白暢守在這裏會安全。現在,這裏成了凶案現場,自然是住不下去了。包括馮總在內,三人使勁點頭,示意願意聽安排。
穀青想了想接著說道:“你們動作快點啊!有金銀首飾什麼的,都拿著,錢越來越不值錢,這些東西以後說不定能起大作用。”
隨後,在馮總的指揮下,大梁爸媽開始到處收集值錢的東西。穀青找來塑料袋和床單,將屍體結結實實包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