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八十三、焦躁赤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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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你掐著他脖子我怎麼挑?朝你手上割?”穀青對仇文那高高在上的態度很不滿意。
仇文冷笑一聲,嘟囔了句:“煞筆。”
“行了行了”這時胖老大說話了:“都別78嚷嚷啊,兩位帥哥,這夥暴。動的人你們帶來的?離幾裏地都能聽到響亮的口號,你倆怎麼發動的?”
穀青應付了一句:“歪打正著,說了你們也不信。”
仇文似乎霸道慣了,見穀青不好好回答,有些生氣:“給你機會說話是給你臉,不知道自己什麼身份?”
“你什麼身份?”陸雲檢查完身上的傷後,反問道。
胖老大嗬嗬笑了一聲,說:“仇文你別嚷嚷了啊,別管怎麼著,要不是他倆帶人來搗亂,我也出不來。倆帥哥,今天老娘開心,給你倆一個機會,想進錦民團免去考試,直接到47會。所找仇文,以後就跟他了。”
又是錦民團,看來這胖老大也是錦民團成員,因為內鬥才被王雷抓住的。
“用不著,我之前也救過這小子一次,算扯平了。小痞子,手太潮,我不帶。”仇文立刻反駁道。
怎麼說剛才也算是一條繩兒上的螞蚱,才剛剛正式說兩句話,仇文的態度,就立刻把穀青合作的計劃衝淡了。
陸雲像是縷清了思路,自顧自的點了點頭,開口問:“原來……仇文是甄姐安排在桐哥這裏的臥底啊。”
胖女人和仇文不再說話,從胖女人吸煙時微弱的亮光,可以看到她正用警惕的眼神看著陸雲。
陸雲對穀青楊了楊下巴,意思是說猜對了。隨後繼續說:“還真是甄鸛姐,這名字早就如雷貫耳了。桐哥死後,錦民團內戰升級,甄姐這模樣是受了不少罪啊,看樣子王雷是想問出點什麼,所以沒下殺手。仇文也沒機會把甄姐救出來,沒想到突然衝進一夥暴。動份子,這才沾了我們的光,算是保住了命。”
陸雲把最後一句話說的聲音略大一些,來滅仇文的威風。
仇文立馬站了起來,看來眼前這個胖女人,果真就是鼎鼎大名的甄鸛,真是外人卻不知道,甄鸛是個女人。仇文還沒說話,就被甄鸛攔住了。
隨後甄鸛靠近陸雲,幾乎到了臉對臉的距離,直直地看著陸雲,笑著說:“有意思,既然小兄弟已經猜到了,那我甄鸛也就沒什麼好瞞的了。錦民團有一句話,桐哥的王矮子,甄鸛有仇胖子。王矮子說的就是王雷,仇胖子呢,就是說我的兄弟仇文。仇文一直在別的省份代表我處理一些事情,因為桐哥和王雷這邊打算挑起內戰,我看苗頭不對才把他調過來的。”甄鸛似乎對自己的策略很滿意,一臉自豪:“他們誰也沒想到,仇文就是傳說裏的仇胖子。隻怪他們太自負了。”隨後,甄鸛的臉突然陰了下來:“你剛才說,王雷沒殺我是想從我嘴裏套出什麼,那你說他想從我這問出點什麼?”
“甄姐,我對這個不感興趣。”陸雲想了想,苦笑一聲:“甄姐,你這麼問……該不會是懷疑我和小青都是王雷安排過來套話的吧?”
如果換上潘顯,肯定會嬉皮笑臉的跟甄鸛繞圈套關係,但陸雲更喜歡一針見血。
仇文小聲對甄鸛說:“這個叫穀青的小子,跟王雷確實有過節,咱不用防著他們。要不是這段時間王雷忙著對付咱們,這小子早被逮住弄死了。”
甄鸛沒有回應仇文,不過她對陸雲清晰的思路,和出眾的反應能力很感興趣。問道:“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
陸雲皺了皺眉,慢慢回道:“我哥叫穀青。”
隨後陸雲慢慢站起身,對穀青說:“防暴警察應該都集中在大門,他們對地下停車場的構造不熟悉,注意力也不在這裏,咱先從筒子樓那個口出去吧?”
穀青聽完,扔了手裏的香煙,問仇文:“有個叫大梁的,他和他姐姐……”
還沒等穀青說完,仇文便打斷了他的話:“別惦記了,都死了。女的自殺了,她弟弟知道以後瘋了,大夥覺得他太吵鬧,就給弄死了。”
仇文右嘴角上揚,聲音平淡,就像是講述很久以前的故事。那種不痛不癢的表情,讓人覺得話裏說的似乎不是兩條人命。
大梁那小人物卻懷揣大抱負的形象,還在穀青腦子裏活靈活現,可人卻已不知被埋在了哪裏,或者是被築進了水泥裏。
在被陸雲拉走後,穀青一直沒有反應過來,怎麼可能這麼快呢?不是還要頂罪嗎?什麼狗屁抱負?什麼狗屁義氣?什麼狗屁未來?命都TM那麼渺小,一群螻蟻,誰能顛覆江湖?
每天上班下班,上學放學,生活規律而安全。可這並不證明,我們身邊沒有解決問題較為原始的圈子。
每個城市都有這樣的圈子,不進圈子的人,認為國泰民安,靠近圈子之後才知道,我國每年失蹤人口的數據有多麼驚人。等真正進入圈子才知道,英雄最終變冤魂,陰惡小人稱閻王。
在這個特殊的時代,這個圈子越來越大,圈子的規則越來越流行。天災來自越來越近的月亮,人禍來自越來越真的人心。
出了停車場,筒子樓就在眼前。穀青沒有時間再回筒子樓,因為陸雲的傷口還在滲著血。穀青將他送回了醫院。
到了醫院門口,陸雲就讓穀青離開了,省的哪個多嘴的醫生護士,向陸爸爸陸媽媽告狀。本來約好陸雲明天陪小蟲,一起去辦理“鮮脆脆和香彈彈”的執照,看來已經不太現實了。
回到了城中村天台,穀青躺在床上久久無法入睡,滿腦子想著大梁父母那無助的眼神,想著大梁那怯懦卻又很仗義的言談舉止,想著大梁姐姐生命最後那段像狗一樣的時光。
想的太入神,卻沒有注意到天台上的狐狸。
狐狸今夜異常的亢奮,就像鐵籠後的猛虎,一刻不停地走來走去,眼睛直直盯著天上那輪血紅的巨月。
一大清早,圓圓和小蟲就找上了天台,她們還在為分店滿天下的憧憬而興奮著。
小蟲專門精心打扮了一下,穿著自己最喜歡的粉色連衣裙。
“穀總,陸雲幾點能到啊?”小蟲鬥誌滿滿地問道。
穀青撇撇嘴回道:“他今天不來了,委屈蟲總今天先自己去問問。”
小蟲聽完露出了一臉失望,圓圓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嘲笑小蟲天沒亮就起來化妝,還穿上自己最貴的裙子,到頭來一場空。
穀青沒有告訴她們陸雲舊傷又裂開了,而是在猶豫要不要把大梁姐弟的死訊告訴大梁家人。
一上午忙忙碌碌,吳姨起來就開始著手招收員工的事情。圓圓就給穀青幫忙,處理小商小販們送來的魚鱗和牛皮。
等穀青做完今天的“鮮脆脆和香彈彈”,圓圓還偷吃了不少。不過並沒有瞞過穀青,穀青銘記千湖囑咐他這些東西自己不能吃,所以嚴厲的批評了圓圓。圓圓在廚房裝哭,穀青沒有理她,回到天台,抽根煙,喝點水,這才發現狐狸有點不太對勁。
狐狸白天躲在小屋床底下,尾巴一圈又圈,圍繞著端坐地狐身。穀青讓狐狸出來,狐狸閉著眼睛似乎沒有聽到。
狐狸平時不是這個樣子,正當穀青趴在床邊觀察的時候,狐狸睜開了眼睛,隨之一陣寒氣撲麵而來。那雙眼睛紅的十分詭異,這種紅色世間難尋,像是一個烈火煉獄的入口。
穀青又喊了狐狸兩聲,狐狸依然沒有理會,慢慢合上眼睛,再也沒有睜開。
是狐狸要恢複人形了?又或者是不舒服?
閑來無事,穀青又想起昨晚陸雲老說白暢有點不對勁,想再過去觀察一下,順便看能不能找機會,把大梁姐弟已不在人世的事情告訴他的家人。
天氣炎熱,路上人很少。穀青偷偷摸摸,走走停停,用了很長時間才來到別墅區。
白暢沒有在家,是大梁母親給穀青開的門。
“這幾天……我老做一些不好的夢,夢醒後心就一個勁的猛跳……該不會兩個孩子出了什麼事兒吧?”大梁媽邊擦眼淚邊念叨著。
大梁爸想說什麼,嘴唇顫抖兩下,卻沒有說出口,倒是大梁姐夫馮總,一反常態地安慰到:“不會有事兒的,別自己嚇唬自己了。”隨後又對穀青說:“錢已經準備好了,三百萬,一分不少。”
穀青歎了口氣,看兩位老人的樣子,是萬萬承受不了兒女雙亡的噩耗。說出大梁姐弟離世的念頭,也隨之心一軟,就此作罷了。
“怎麼了?”馮總發現了穀青似乎沒了鬥誌,一臉緊張。再看大梁父母,兩位老人的手已經緊緊握在一起,驚恐地看著穀青,生怕從穀青嘴裏說出一些接受不了的事情。
穀青強擠出一絲微笑:“沒什麼,沒什麼。”
穀青回答完,可以清晰的聽見他們三人鬆了一口氣。
“沒事兒就好”梁媽提醒道:“三百萬一個李箱裝的滿滿,今天小馮親自跟我們一起,從銀行提出來的,我們回來一路上一直提心吊膽的。小青啊,你提這麼多錢出去安全嗎?”
三百萬元,一個二十四寸的行李箱壓實了,裝的滿滿的。一張一百元是1。09克,三百萬人民幣有32。7公斤。六十多斤的錢,誰提著走在街上會不害怕?
馮總緊接著又抱怨道:“銀行現在想提錢也不容易,現在亂七八糟的世界,換上任何一個人也不可能一下取這麼多,這還是找以前做生意時的朋友幫忙,人家才肯一次性給放這麼多,你不知道這三百萬,他們籌調了幾家銀行才湊出來。”
穀青想了想說道:“錢先放在這裏,我用時在拿,那個……白暢呢?”
大梁爸回道:“小白兄弟啊,剛被人叫走了,是他朋友,經常過來找白暢,人家也有自己的事兒。”
穀青點點頭,隨口說道:“哦,我還以為很少有人知道這裏呢。”
大梁爸幹笑兩聲:“對,不過小白兄弟說,那人是專門打聽外界消息的,讓我們放心。每隔兩天就過來一趟,也好保證有什麼風吹草動的,我們一家提前做準備。”
可能是白暢那夥流。氓小弟,穀青猜著,也就沒有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