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留戀花  29、創業時代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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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天到來,萬物複蘇,從銀川的南門,到郊外的雲和大學,途徑一片一片的農村,禾田星羅棋布,沿途果木成林,花海繁茂。雖然遠處入眼的風景,引人入勝。但放近來看,沿著109國道兩側的農戶院落,被拆的破爛不堪。
    這條國道是修建高速公路之前,貫穿寧夏境內,連接黃河沿線主要城市的主道路,車輛密集。如今附近平行的高速公路開通了,那些貨運的車輛依然為節省一點費用,走著兩車道,狹窄的道路。加上沿途城市的建設,大型建築砂料貨車和水泥罐車,笨重的軀體,超重的裝載,把這些雖然古老的質量絕對可靠的國道表麵,壓紮的坑坑窪窪,原本光潔的柏油路麵,變得沙化了,像幹裂褶皺的老人臉顏。
    羅革坐在送貨車上,顛簸的道路,讓他感覺在坐翻滾過山車。欣賞著窗外的農村風光,看到那些修路擴路的大型機械。羅革心想,先前修路時,路麵上滿是人,十分熱鬧,自己小時候也在路麵工程上打了一段時間的工。現如今,修馬路,幾乎看不到工人,隻有那大型的設備來去運動,不幾日,一片路麵便修了出來。
    城市發展真快,而自己何時能有自己的事業。羅革一心想開一家公司,哪怕是一家一家銷售和維修辦公自動化設備的小店,總歸讓人有一份屬於自己的事業。眼裏看著窗外,心裏想著自己的未來,羅革在去雲和大學的路上,靜默著,手機響了。
    “羅革,你弟弟沒生活費了,你趕緊給打過去一些吧,她朝我要,剛好家裏有用度,挪不開。”電話那頭,媽媽張口就要弟弟的生活費。
    羅革的這位弟弟,遠在哈爾濱上一家私立大學,學費昂貴,生活費一月趕不上一月的要。羅革的收入本來不高,一點工資,打一半給弟弟做生活費,自己還要交房租,生活中的吃喝拉撒樣樣不能缺,偶爾約約女孩子,這月月花個精光。羅革像擠牙膏一樣,一點一點攢錢,心裏揣著他的夢想。
    在家裏,自己是老大,但似乎因為不是親生的,原本可以上高中,考大學的他,被父親強行要求上了中專,目的就是早點出來工作,供弟弟上學。羅革別無選擇,弟弟未出生前,他是家裏的希望,人人百般疼愛,按村裏人的話:“羅家終於有後了,雖然不是親生的,也能養老送終。”也有人說風涼話,“不是自己生的,終究不會好好對待老人的。”
    在這些言論中,羅革的父親羅萬山和母親崔銀花,便到處求仙問佛,想要生出個親生的。幾經折騰,終於在羅萬山四十歲的時候,有人指點,找了一個江湖郎中,不知用什麼法子,讓崔銀花懷上了孩子,生下了羅革的弟弟羅乾。當然,村子裏也有人說,羅乾也不是羅萬山的親子,似乎是映射崔銀花的風月之事,也要說明羅萬山壓根就沒有生育能力。
    羅革小時候常常在家裏能見到一個穿戴整齊的男子,他是村裏的幹部馮一萬,或許這個名字是打麻將得來的。馮一萬喜歡吃崔銀花做的飯,每當羅萬山出去打工時,這人便隔三差五來羅革家,幫點體力活,臨了定要吃崔銀花親手做的飯。那是羅革小小的,什麼也不懂,隻知道馮一萬兜兜裏總裝滿各色的花果糖。見了他,便分出幾個,讓他高興地拿著出去和小朋友炫耀。
    羅革的弟弟出生後,家裏便變了樣子,人們專疼這個弟弟,羅革漸漸的成了多餘貨,母親除了整天吩咐他一些幹不完了活,從來不過問他的學習。要不是羅萬山堅持,他或許連初中都上不了。按崔銀花的意思:“白養著他已經不錯了,讀書花錢,將來羅乾上學怎麼辦。”
    羅萬山對羅革雖然沒了以往的親厚,但在做事情上還算過的去。羅革長大之後,才聽說自己是羅萬山打工的時候,從人販子手中畫了五千塊買回來的。那時候,五千塊相當於羅萬山省吃儉用一年的務工費。
    羅革回憶這自己的年少時代,送貨的司機開這車,緩慢地擠在大貨車的間隙裏,遇到修路挖斷路的地方,便等半個鍾頭,從對向車道插過去。
    一段三十來公裏的路程,他們走了近兩個小時,到了雲和大學,他們將車停在辦公樓下,羅革給那位叫秦放的青年人打了電話。
    一會兒下樓來到車前的卻是一位女子:“是秦放采購的複印機吧,我帶你們送到打印室”這女子說話溫柔,臉上有微笑的黑斑,她是戴愛玲。
    羅革和司機兩人將設備抬到二樓,安裝對羅革來是十分簡單的事情,三兩下就搞定了。戴愛玲看著新複印機可以用了,臉上露出燦爛的微笑。
    “哎呀,終於有好設備了,這台舊的可整壞我了,又卡紙,動不動打印出來黑成一大片,浪費了多少紙張,還耽誤工夫。”戴愛玲對著羅革說了一通。
    “秦放說還要維修一台嗎,是不是就是這台?”羅革指著地上還在運轉的那台。
    “不是的,這台雖然不順暢,捯飭著還能用,那台好像徹底壞了,都要報廢了,在資料室扔著,我帶你過去看看。”戴愛玲抓起桌上的鑰匙袋,帶羅革到資料室。
    羅革看了看那複印機的出廠日期和印刷量,笑了笑說:“這幾次的確壽命已經到了,但返修了,至少還可以用三年,費用嘛,涉及老化的配件要更換,可能高一點。”羅革說完看著戴愛玲。
    “這個修不修是他們資產處的事,我不管的,我隻管用。”戴愛玲說完,拿起電話撥了個號:“喂,秦放啊,你什麼時候能回了,修理打印機的事,你總得跟人家談談吧。”
    放下手機,戴愛玲對羅革說:“你去一樓的136房間,在羅革辦公室等一會吧,他回來你跟他說。”
    羅革退了出來,來到秦放的辦公室,這裏隻有馮月娥在辦公室,她客氣地為羅革倒了一紙杯水,讓他坐在沙發上等。
    羅革看著馮月娥的模樣,雖然中年婦女的特征都顯現在身上,但別有一番成熟的韻味,他腦海裏便閃現一些肮髒的畫麵。馮月娥抬頭見羅革,小小的小青年,盡然盯著自己癡癡地看,心裏有點不自在,扭過頭看了看窗外,盡然有了心跳加速,臉不由地泛紅了。
    “怎麼樣,那設備你看了嗎?還能不能修好,得花多少錢?”秦放進來,看到沙發上坐著的羅革,張口就問。
    “哦,可以修,換了老化的配件,可以保證三年活著三千萬的印刷量,但費用可能高點,至少得三千元。”羅革站起來,客氣地對秦放說。
    “一台複印機上萬元,花三千元修了,可以用三年,這也劃得來,你等我找領導簽批了,便可以維修。”羅革說完,到電腦前打印請示報告。
    羅革走到秦放身邊,貼著他的耳朵說道,“這三千元我給你留了五百元的餘地,你若加價,還可以自行安排的。”
    秦放明白他的意思,心想,沒想到這個維修員,腦瓜還正靈活。他坦然地將請示報告上的維修費打成二千五百元。
    羅革看到,搖頭心想,自己多餘這個嘴幹什麼,不說至少還可以保持三千元的價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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