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並蒂花 7、一次小小的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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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校園,在一片花海之中,四處芬芳。中午時刻,稀疏的人影,讓校園顯得清幽。陽光照進宿舍,強光透過帷幔。
齊梅梅坐了起來,感到四下有均勻的呼吸聲,這些舍友,隻怕是玩了的晚歸,在好好地補覺。電話聲響了幾聲,沒人接聽,齊梅梅忍受不住那噪音,便下床接了起來。那成想,恰恰是找自己的。
電話那頭,爸爸蒼勁而熟悉的聲音響起:“在幹嘛呢,這段時間家裏事太多,沒顧得上照顧你,缺錢花了吧?”
“不缺的,你們怎麼樣,我有夥食補貼吃飯夠了,自己又兼職賺了些,不用愁的。家裏怎麼樣,你們能撐過去嗎?”問這話的時候,齊梅梅鼻子酸酸的。
“我們回老家的山裏了,趕上春根,中了不少地,二十多年沒耕作了,身體太胖,農活幹得吃力。”爸爸說著話,電話那頭又弟弟妹妹們的說話聲。
“那就好,你究竟欠了多少款,廠子怎麼說倒就倒了呢?”齊梅梅一直想知道父親一夜之間倒閉的原因。
“我們從事的屬於土煉油行業,規模和產能太低,國家強製關停了。債務不多,但是被公司的會計卷走了六十萬原油材料款,找不到人,這六十萬比較麻煩,需要一點一點的還上。”爸爸在電話那頭歎息著。
“這麼大的一筆款,靠種地怎麼還得上啊,爸爸你還年輕,別扛不住打擊,村裏待著不是辦法,還是出來想象別的辦法吧,你先前幹過建築,包過工程,再找找那些老朋友,幹點工程或許還能翻身的。”齊梅梅把她這段時間的思考所得,趁著父親有心情給她打電話,趕緊吐露出來。
“我也這麼想過,先避一避風頭,過一陣子我就出去尋覓,看有沒有別的機會。你好好讀書,弟弟妹妹就指望你開個好頭,大家把希望放在你身上呢。有困難,給爸爸說,還有你爺爺,他一直擔心你,有時間了去去電話。”父親說完,掛了電話。
齊梅梅怔怔地在電話架前站了一會,她從床底拿出洗臉盆子和洗嗽用品,來到水房。用那清澈的自來水,衝洗了一把臉,讓冰涼激靈自己,把那澎湃不安的忐忑之心安撫下來。他能想象到,父親帶著一家,在那深溝大山中,如何開始一個春天的農耕生活的,周圍人的眼光,和他先前那桀驁不馴的作為,必然帶給他太多的冷遇和傷害。
齊梅梅離開師大,她想一個人在大街上走一走,排解一下自己心中的鬱結。但她不由自主的來到了網吧,依然是打開郵箱,登上QQ,處理平日收到的信件,恢複QQ裏的留言。這次她特意看有沒有“尋夢人”的來信。讓她驚喜的是,她發現“尋夢人”給她發來一個課件,和一篇很長的講義。翻閱了一遍,發現這裏的內容是激勵人上進的,那篇講義寫的十分精彩。
“難道他是一名老師?”齊梅梅猜想著,她再翻看QQ的驗證消息,果然是“追夢人”通過了,發了一句留言:“最近一段時間,準備一堂講課,但因為臨時變化,沒能講成,準備的東西發你看看,好壞給個評論吧。”
齊梅梅想了想,便在QQ消息裏寫道:“課件我看過了,做的比較普通,所以我決定給你美化一下,我可是專業的哦。還有,講義寫的真棒,我還想認真的讀一讀。”點擊了發送,齊梅梅便認真把那講義文件又仔細揣摩了一遍。心想,寫文章是他的強項,幾乎找不出來什麼不好的地方。
齊梅梅正在琢磨著,郵箱彈出新郵件消息,她急忙打看了,是胡哲網絡公司的徐文濤發來的。公司開發的市政府工作網已經上線了,他們又接到一個大單,那就是內蒙古稀土行業網站的建設。齊梅梅從附件中看到基本的架構和需求分析,還有一份任務單。她心裏一陣高興,沒想到胡哲公司還真有業務上的高招,做的都是大網站。
她又想,要是有個筆記本電腦就好了,他可以隨時隨地利用時間,更加節約時間的完成任務。在網吧的電腦上,幹不成這專業的工作。她便關了電腦,退出網吧。
齊梅梅下意識地在電腦商城逛了一圈,問了好幾家電腦公司的筆記本電腦,那些電腦中,能滿足她做圖形圖像和程序設計配置的電腦,都在五千元以上。她想了想,等國家獎學金發了時,便可以購買一台。
麵對這樣一個大的投資,齊梅梅並沒太多的猶豫,她覺得應該把自己裝備起來,賺更多的錢。但是,春去秋來,時光輪轉,齊梅梅始終沒有賣那台看好的筆記本電腦,因為期間接到二妹打來的一次電話,家裏都揭不開鍋了,父親連買米麵的錢都拿不出來,催賬的人一輪接著一輪,他們感到生活完全處於別人的接濟中了。
齊梅梅隻有打消了那個購買點好的奢侈念頭,將八千元原封不動地電彙給了家裏。
她每天穿著那件洗了又洗的米黃透著發白的外罩,穿著那件磨掉了一片絨麵的紫色絨褲,珍惜地穿著那雙一買來的精巧皮質運動鞋,珍惜一切原有的,成了她生活中努力的主題。
在胡哲公司,齊梅梅付諸了最大的心力,她希望通過更多的努力,更多賺點收入。陳果園很快成了她的跟班,幾乎每次在公司的工作餐,都是果園為她打的,她主動承擔了果園的一部分任務。當大家忙碌加班時,淩晨兩點多,陳果園奉上的一碗熱騰騰的方便麵,裏麵加一顆雞蛋,一根火腿,還有一袋烏江三榨,成了她嘴飽嚐美味的時刻。
這是一個年輕努力的團隊,在這裏有鬧笑,有幫助,有手把手的教與學,齊梅梅從內心感激徐文濤帶的這個團隊和由他的公司提供的平台。半年的努力,她感覺到自己在程序設計方麵有了突飛猛進的提高,而且在師大的學生中小有名氣。
時光過的很快,大四的日子到來,同班的同學一個一個離開學校,找到心儀的單位實習去了,他們好多有著各種各樣的門路,自己去了北京。有一家北京的中學,定向要從師大招收一批畢業生。許榮老師毫不猶豫地位齊梅梅報了名,麵試的時間即將來臨。宿舍裏就剩下她和大薇姐,還有溫和平靜的小二。除了她著急找工作,大薇姐和二兒已經決定了繼續讀書,考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