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錯覺嗎？”
    趙狩暗暗嘀咕。
    沈一凝也跟著他一起，在人群裏左瞧右瞧，不由開口道：“子文兄，你在做什麼？小子不才，請問兄長這裏有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嗎？”
    趙狩撇嘴：“還賢弟，你比我大三歲好不好，我說沈大，你到底要不要臉？”
    臉是什麼？
    沈一凝在第一次因為選擇要臉從而喪失一個寶貴的名額後，就知道臉麵是這個世界上最無用的東西，它不能讓自己溫飽，也不能讓自己實現往上爬，爬到最高峰的人生願景。
    既然如此，要臉做什麼？
    於是他繼續笑嘻嘻地說道：“這話不能這麼說，達者為師嘛，子文兄你骨骼清奇，文韜武略，為人處世又在湯重之上，那湯重尊稱賢兄又為何不可呢？”
    不愧是可以在束發前就做私塾先生的，嘴皮子就是利索。
    趙狩佩服之餘，也不由生出幾分認同。
    也是，如果不是憑他這份抓住了機會就死不鬆手的人生態度，也不可能在後來扶搖直上，功成名就。
    這份不要臉的功力，也是我趙狩接下來要學習的內容。
    趙狩轉了轉眼珠，手指著排隊的人群，直接道：“還真有事情需要你幫忙，我一直覺著後麵有人跟著我，如果這人想在我進城後還跟的話，此時就應該藏在這二十多人中。”
    沈一凝隨手一指一個賣菜老婦，自信滿滿：“如果我沒認錯的話，就是她了。”
    賣菜老婦一臉迷茫，不知道為什麼有個人指著自己笑。
    趙狩洗耳恭聽，微微一動，在沈一凝眼前露出乖順白皙的脖頸，誘人犯罪。
    作為曾經的玩物，他太知道如何挑動一個男人的欲望了。
    沈一凝清咳一聲，下意識溫柔了嗓音，對趙狩低聲解釋道：“想要跟蹤人，視線範圍內就不能離開目標人物，就是半盞茶時間都不行，我看了看，這排隊的人當中，為打發時間不少人搖頭晃腦，左看右看，唯有那個裝扮成農婦的家夥，無論往那裏看，行動中都有些刻意的味道。”
    老婦繼續迷茫著，神情古怪地看著他們。
    趙狩便拍手笑說道：“你都這樣說了，那我索性信你一回，今天就盯死了她。”
    果然這兩人等老婦進城後，就牽著馬匹大搖大擺地跟在老婦身後。
    到了鄉下人集體擺攤處，老婦略有些無奈地轉頭對他二人說道：“兩位公子……”
    趙狩立馬就截斷了她的話：“我們沒錢，不買菜，就是看看，嗯看看。”
    沈一凝在旁邊連連附和：“是極是極，就是看看，看看。”
    到了此時，趙狩對沈一凝的判斷再無疑問，如果老婦的身份真的毫無問題，看到兩個陌生人跟在她身後搗亂，像這種鄉下無知婦人，不是破口大罵，說他們打擾她生意，就是警惕小心，早早躲到同鄉人身後，哪能像現在這樣，露出無奈的臉色，好聲好氣地跟他們對話。
    哪怕是趙狩，都不由得翹起拇指，對著沈一凝，也是對著老婦：“高，實在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