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的聲音在呂三千的腦海裏漸行漸遠，後來直接不見了，他的腦袋也一點一點的挨近他的課桌，來一個美妙無比的親吻禮。
    原轅用手指戳戳他，他還在那裏一點一點著腦袋，原轅看著離這裏越來越近的老師，心想男朋友希望你起來不要怪我。
    這節課是英語，英語老師是個比較溫和的人，說：“這位同學，快點起來。”
    見到呂三千一動不動，周圍一些同學笑出聲來，還有一些人喊著“呂三千起來了。”
    英語老師沒有辦法，使勁用書敲了敲呂三千的桌子，聲音轟隆隆的。
    呂三千一下子彈起來了，他揉揉眼睛，擦擦嘴角，看著麵前麵帶微笑的老師，陪著笑臉：“老師不用擔心，我剛才就是太累了，一不小心睡著了。”
    老師點點頭：“你以後早點睡覺，下回要注意。”
    “好咧，老師我都聽你的。”呂三千點頭如搗蒜。
    看著老師遠去，又聽見四周同學的笑聲，呂三千沒好氣的對原轅說：“你怎麼不喊我？”
    “你這可冤枉了，我戳了你的，但是你就是不起來，就連老師來喊你，你都沒有理人家。人家敲了下桌子你才起來的。”原轅睜大眼睛人畜無害。
    “成，就是昨晚上睡得不太好。”呂三千揉揉眼睛，昨天李江的那個電話，讓他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大晚上也一直在瞎琢磨。到現在為止他一想起賀弦還是在隱隱作痛。
    原轅想問為什麼，但看著呂三千這一臉疲憊的模樣，忙止住了話語，還是休息好了，再問。
    呂三千又趴在桌子上了，開始他的睡覺大業。
    他們放學後，呂三千還是一臉的沒睡醒，原轅提議：“咱們到校門外吃飯吧，順便給你買個風油精，讓你醒醒。”
    呂三千沒精打采的說著好。
    出了校門後，原轅精神不錯東看看西看看，在一家藥店附近停下來，給呂三千買了一瓶子風油精。
    在轉角的一條小巷子裏看見熟人了，隻見莫亦和白情在拉拉扯扯，莫亦低頭吻了一下白情，白情一把推開莫亦，說了什麼，莫亦又胡亂吻著白情的脖頸一截。
    他們撞見這一幕，可謂是十分尷尬。
    在發現莫亦和白情已經看見他倆後，他倆尷尬的打個招呼，莫亦白情看上去也非常尷尬。有些別扭了大半天，四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結果什麼話也沒有出來。
    “哈哈哈，你和莫亦是一對？”呂三千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對的，我和白情在一起了。”莫亦大大方方的說，“白情是我女朋友，是要以後一起結婚的那種女朋友。”
    白情有些害羞：“幹什麼呢你。”
    莫亦道：“我就是太喜歡你了，你本來就是要和我結婚的呀，怎麼，你不願意？”
    白情笑著說：“又沒有合法，怎樣結婚？”
    “我自己做一個不行嗎？我去偷。”莫亦一本正經的說。
    原轅看著她倆的眼神意味深長，說：“你倆真的也是情侶？”
    “什麼？也？”白情覺得哪裏不對，看向原轅和呂三千。
    “對呀，我和原轅在一起了。”呂三千牽起原轅的手，“也是以後無論合不合法都要結婚的那種。”
    這下是白情莫亦齊齊震驚了。
    “臥槽！”白情。
    “靠啊，牛逼，沒看出來呀！”莫亦。
    “一對兒百合，一對兒基，互相扶持到合法？”莫亦開玩笑。
    原轅和呂三千不可否置。
    雖然這個比喻聽上去怪怪的，但是他們至少遇到同類了，更加有勇氣了。
    呂三千認真道：“你們放心，我和原轅會保密的。”
    “我們也會。”白情道。莫亦在一邊點點頭，表示讚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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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原轅和呂三千正在上課，原轅手機開的靜音，在下課後打開手機才發現老爺爺的電話未接。
    他們回撥過去，想問問是怎麼一回事？
    那邊響了一會兒，就接通了。那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你好，請問是原轅先生嗎？我是陳明德的律師，他想要見你一麵，交代一些事情。請你過去。車子在您的學校門口來接您的。”
    原轅和呂三千對視一眼。
    呂三千說：“你去請假，老爺爺估計是有什麼事。”
    原轅點點頭，站起來朝辦公室走去。請完假後，他到大門口，就發現盯著一輛小轎車，小轎車的司機坐在駕駛座上，看著他說：“就是你救得陳老先生？”
    “也不算，就是當時看見了，幫了個忙。”原轅回答。
    司機給他開門讓他上車說：“陳老先生的身體太差了，他居然還想著自殺，那麼有錢，那樣慈祥的老太爺，不知道為什麼那樣的想不開。”
    “每個人的看法不同吧。”原轅說完這句話，司機就啟動了車子。
    來到醫院的時候，陳老先生已經醒了，正在等他，他被陳老先生拉到床前道：“房子的房產證會由我的律師給你，我希望你以後可以經常去那棟房子。如果你沒有錢了，想要去找一個前來買房或者租房子的人，一定要認真選擇，這是我最後的心願了。”
    “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看您的房子的。”原轅對他說。
    “謝謝。”陳老先生的嗓音如同被羽毛給塞滿了咽喉一般，氣似乎都有些上不來了。
    陳老先生最後露出一個笑容，他好像看見了他16歲那年的那個少年，站在二樓陽台對著路過他說：“明德，我們一起去上學呀！”
    少年的笑容如同春風拂麵，他那時正是洋溢著歡樂的少年。
    原轅看著陳老先生那個充滿幸福的笑容，突然想起一句話，人在臨死之前會把自己的一生走馬燈一樣的回放一遍，而且都是最美好的回憶。
    原轅看著那張爬滿皺紋的臉，有些釋然的笑了，或許對於這個老爺爺來說就是最好的解脫了吧。
    “啪”病房門一下就被撞開了，從外麵衝進來一個穿著正裝的男人，男人的頭發被發膠給理的整整齊齊的。
    他看著病房裏麵的老人那樣幸福的笑容，有些晃神，道：“爸，我來了，我是華兒呀！”
    他大力推開原轅，抱著病床上的老人，一個勁的晃著他，不敢相信的又摸摸陳老先生的頸側動脈，卻發現那裏一動不動。
    他慌了：“爸，我錯了，我再也不氣你了。”
    他轉而有理直氣壯：“我就是不理解你，我沒有錯！”
    他又哭著說：“爸，你回來好不好？”
    緊接著，又從門外進來一個人，同樣是正裝，帶著金絲邊眼睛，看上去十分的溫文爾雅，他很有禮貌說了句：“請節哀，我是陳老先生的律師，我叫張文祝。”
    “節個屁的哀！”陳華凶神惡煞。
    張文祝毫不在意的推推眼鏡：“我呢，這兒有陳老先生的遺囑。你確定不聽聽？”
    說著沒有理陳華，就說：“陳老先生的所有資產全部給了其兒子陳華，但是有一間小房子給的是這位叫做原轅的小兄弟。”
    “那個破房子？”陳華皺皺眉，突然笑了起來，“爸，你果然了解我，我他媽就是看不慣你和一男的愛的死去活來，遲早會把那房子拆了，這麼著急找著下家？”
    那個笑容越來越嘲諷，接著一股巨大的悲傷襲來，人都死了，還有什麼好說的？
    他父親對他是很好，早年間，母親和父親離婚。父親一個人把自己拉扯大，可是在自己長大成人那天，父親告訴自己他的愛人和配偶都是一個人，而且那個人還是個男的。
    他感覺這不是他想要的父親，他的父親一直以來都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於是他心目中的父親形象毀於一旦。
    他無法接受，覺得惡心至極。
    就這樣他很多年都沒有來見過父親，覺得同性戀是一個非常大的疾病。不理解也不想理解。
    後來他娶老婆，生孩子，父親都沒有在。
    再一次見到父親的時候，他已經是頭發花白的躺在病床上了。
    原轅開口：“你真的了解過你父親嗎？”
    “如果你理解他，認為他隻不過是愛上一個人而已，沒覺得這是病的話。你父親的後半生不至於那麼痛苦。他曾經喜歡的那個人因為他和別人結婚自殺了，這是你父親的債。你知道這些嗎？你是不是連”理解”這個步驟都直接跳過了？”原轅歎了口氣。
    陳華愣住了，接著像個小孩一樣嚎啕大哭起來，嘴巴裏喊著：“對不起。”
    但是他懷裏的那個人，不會再回答他了。
    在律師那裏拿了房產證後，還要去過戶一係列的手續都和律師一起辦完後，這個房子才是屬於他的。
    回到寢室的時候。呂三千還沒有放學，原轅打算等他，呂三千回到宿舍的時候，原轅一把抱住了他。
    低聲呢喃道：“老爺爺走了。”一滴清淚滑落，帶著些許的無耐。
    呂三千被這猛地傳出來的人影給嚇了一大跳，聽見這聲音，就拍了拍原轅的後背：“沒事，我還在這裏，在這裏一直陪著你。”
    “嗯。”原轅悶悶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