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章】祭祖回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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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六點,天還沒有大亮,一輛老式的桑塔拉就點燃了發動機,發著“嗡嗡”的雜聲開始上路。
時悅書四點多才睡著,被秋淑香連哄帶騙地叫起來後,一直精神迷離,上車後立刻又打起了呼嚕。
魏珂也連著打了好幾個哈欠,時秋道:“路上得走一個多小時,你也再睡會兒,到了我叫你。”
他搖了搖頭,眼底顯露著淡淡的黑眼圈,掏出手機來,“就當是趕通告吧。”
時家的老屋在彭村鄉下,為了防止路上堵車,時家夫妻每年的新年初一都會很早出門。
駛離了縣城的馬路後,車子在寬闊的鄉間公路上疾馳著,直到要拐進村子,路才變得顛簸了起來。時悅書立刻就被這黃土老路給顛醒了,一肚子起床氣:“這條破路怎麼還沒修好?”
時秋笑道:“正好要到了,你也別睡了。”
時悅書氣呼呼地解鎖了手機,看了不到五秒鍾後,又覺得眼花頭疼,大聲道:“爸!你看著點,能不能走點平坦的地方?”
“馬上就到了。”時安遠握緊了方向盤,盡量避開前方凹陷的泥坑。
老遠就傳來了鞭炮的聲音,車子慢慢地經過一棟棟門戶,最後在一戶三層樓高的獨房前停下。
時悅書被顛得七葷八素,車子剛剛停穩他就迫不及待地下去了,扶著車門大大地喘了幾口氣,白著臉對時秋道:“哥,你趕緊給爸換輛車吧。”
魏珂立刻就沉了臉,時秋偷偷按住他的手,笑道:“好,等接了新劇就換。”
“不用換,有什麼好換的!”時安遠聽了這話,斥了時悅書一句:“你以為你哥的錢是那麼好掙的?”
“一部戲就四百萬,在省城買套房都夠了。”時悅書嘀咕一聲。
時秋裝作沒聽到,打開後備箱把拜年的年貨一一提了出來。
“悅書!”一個女聲從獨房門口傳來,正過來一個中年婦女,對時悅書笑道:“新年好啊,今年難得回來。”
“姑姑新年好。”時悅書難得咧了咧嘴,問道:“有吃的嗎?”
“有有有,你自己進屋吧,姑父在廚房呢。”時姑姑安置好了他,又轉而笑對時秋,“你們兄弟倆難得有時間一起回來。”
“姑姑新年好!”時秋簡單地介紹了一下魏珂,也跟她討吃的,“我們也還沒吃早餐呢。”
“自己去吧,就知道你們得空著肚子來。”
時秋笑著謝了一聲,提著年貨進了屋,帶著魏珂直奔後麵的廚房,先給他盛了一碗稀飯,小聲道:“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慣,先將就一下吧。”
魏珂接過碗和筷子,“我沒什麼吃不慣的。”
“悅秋哥哥!”
時秋剛剛扒了一口粥,廚房外就由遠及近地傳來一聲尖叫,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子撲了過來,對他笑眯眯道:“溫王殿下!”
“咳咳咳……”時秋差點被一口粥給嗆死。
“悅秋?”魏珂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女孩子這才注意到時秋旁邊的人是誰,立刻發出了土撥鼠般的尖叫聲。
“臥槽,我沒做夢吧?”女孩子晃了晃時秋的手臂,指著魏珂道:“哥你快掐掐我,這真是魏珂本人?”
時秋已經被她折騰得沒了胃口,點頭道:“貨真價實。”
女孩子呆愣了一秒鍾,立刻轉身跑出了廚房。
魏珂繼續剛才的問題,“她叫你悅秋?”
時秋三下五除二地喝完粥,擦了擦嘴,“那是我的真名,時秋隻是藝名。”
魏珂腦子一轉,明白了過來,打趣一聲:“你媽要是再生一個,是不是要叫悅香?”
時秋對他幹笑了幾聲,介紹起剛剛的女孩子來:“那是我姑姑的女兒彭悅時。”
魏珂無語半晌,抽了抽嘴角:“你們家起名字還真是簡單隨性。”
正說著,彭悅時就抱著本子和筆來了,遞到兩人麵前,一臉興奮:“哥哥們給我簽個名吧,簽一起最好,我可是你們倆的頭號CP粉!”
就衝著她最後這句話,魏珂的心情出奇地好,給小姑娘簽了個龍飛鳳舞的名字。時秋看著她一臉星星眼,無奈地搖搖頭,在魏珂的簽名下麵也留了個自己的名字。
彭悅時抱著兩位愛豆的簽名,恨不得一口氣跳到天上去,開始八卦了起來:“哥哥們,你們實話告訴我,為你寫詩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保證我不告訴別人,真的!”
時秋搶先打太極道:“你說你不好好讀書,腦子裏整天想些什麼呢?”
彭悅時道:“我們班好多女生都特別喜歡你們,我既然是近水樓台,那總得先得得月吧。”
時秋彈了一下她的額頭,“你把這個勁兒放到學習上去,重本大學完全不是夢。”
彭悅時傲嬌地揚起臉蛋,對他這句話頗為不屑,“我可是學神,閉著眼睛都能上重本,才不要像悅書哥哥那樣成為一個書呆子!”
時悅書正好過來,懟了她一句:“那你上個麻省給我看看啊。”
彭悅時“哼”了一聲,不理他,繼續兩眼放光地盯著麵前的愛豆,開始盤問時秋:“好哥哥你就告訴我嘛,你這次是不是帶他回來見家長的?”
“並沒有!”時秋一巴掌拍在她腦門上,“我是個好心人,見他過年沒處去,發發善心收留他幾天。”
“哦。”彭悅時低下了頭,很快又閃出了星星眼問道:“那你們會在一起嗎?”
魏珂快要笑得直不起腰了,這一舉動越發引起了彭悅時的好奇,追問不已:“哥!我叫你親哥行嗎?你心腸好,可憐可憐我這個小迷妹,給個音啊!”
時悅書無語地看著這個腦殘的表妹,從冰箱裏拿了一瓶酸奶就走,自言自語道:“又瘋了一個。”
彭悅時瞪他:“閉嘴!要你管!”說完馬上又一臉姨母笑地看著這二人。
時秋簡直無從開口,轉移話題道:“我看你也不用選生化專業了,直接去學新聞吧,問問問,怎麼比那些媒體狗仔的話還多。”
彭悅時立刻跟得了靈感似的,興致勃勃道:“不如這樣,我去當你的助理吧!”
時秋將碗筷放到水池子裏,對她好氣又好笑:“當心你媽打斷你的腿。”
彭悅時義正言辭:“身可殘,血可流,CP必須磕!”
魏珂被她這一臉認真的模樣給逗得笑而不止,彭悅時轉移了注意力去看他,“魏哥哥,那你告訴我唄!要不我當你倆後援會的會長怎麼樣?”
“適可而止。”時秋還真怕她把動靜鬧大,“讓我媽知道了,又該碎碎念了。”
“你承認了!”彭悅時的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激動得捂緊了嘴,“我的天!我居然嗑到了一對真CP!”
“……”
時秋也不知道她那彎彎繞繞的神奇腦回路是怎麼把他剛剛的話給理解成“承認”二字的,剛剛開口:“別瞎猜……”
“我知道我知道!”彭悅時立刻打斷他,伸出右手三指對天,一臉嚴肅狀:“我發誓!這件事我不會對任何人說的,廚房留給你們調情,我這就走!”
“悅時……”時秋的話還沒說出口,她就跟風一般地飄走了,整個廚房隻剩下他和魏珂兩人眼對眼。
“你這個表妹挺可愛的。”魏珂心裏正高興,趁著四下無人,快速地偷親了時秋一下。
時秋歎了口氣,聽到秋淑香在喊他:“去上香了!”
“來了!”時秋應了一聲,對魏珂道:“你要是不想去,在屋裏等我也行。”
“去!見祖宗這種大事我怎麼能不去?”
魏珂笑得燦爛,跑的比他還要積極,對時家人還冠冕堂皇地說叨擾一頓,自然要去拜拜先祖等鬼話。
空曠的山丘上,遠遠地就出現了一排墳塚,魏珂放慢了腳步,靜靜地跟在時秋身後,卻在看到最近的那座石碑時,臉上有些發愣。
這塊碑是時秋他爺爺的,可是碑文上有個地方卻很是怪異。在子輩的名字下麵,孫輩裏刻在第一的不是時悅秋,而是時悅書。
反之,“時悅秋”這三個字則落到了彭悅時這個外孫女的後麵。
時秋忙著拆紙錢和香燭,一直沒有注意到魏珂的神態。直到下山回程時,時秋才意識到他好像半天都沒有怎麼說話,笑問道:“怎麼啦?祭個祖也不至於這麼端莊吧?”
話在嘴邊呼之欲出,魏珂卻覺得自己不該多問,遂緩了緩臉色,對他道:“每次跟我爸和我爺爺祭祖,他們都是不苟言笑。”
時秋了然,拍拍他的肩,兩人並行而走,到時姑姑家時,發現又來了不少前來拜年的年長親戚,還有前來串門的鄰居,眾人齊聚一堂,好不熱鬧。兩人起先還遠遠地站著,後來見這中間並沒有可以認出他們的年輕人,才敢大踏步地走進屋。
中午吃飯時,時姑姑和往年一樣準備了四桌酒席,露天的八仙桌上,時秋看著麵前的塑料一次性餐具,偷偷看了一眼身邊的魏珂。
像他這樣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人,心裏也不知道會不會有膈應。
除了他二人和時悅書之外,桌子上還另外坐了五個時秋不大認識的人。一個頭發稀薄的大叔就坐在時悅書旁邊,此時正操著一雙筷子在每個菜碗裏遊走,又直接拿起自己的塑料湯匙在湯盆裏舀一口喝一口,吧嗒著嘴,聲音直溜溜地響著,時不時地濺出幾滴湯汁到時悅書的碗邊,看得他眉頭直蹙,放下碗筷淡淡道:“哥,我吃飽了。”
“嗯。”時秋明白時悅書的不快,他自己雖然不怎麼在意,可想起身邊的魏珂,又不著痕跡地用餘光看了他一眼。
魏珂提著竹製的一次性筷子,臉上沒有絲毫不悅,安靜地吃著碗裏的米飯,小口咀嚼著,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
大叔毫無察覺,露出一口黃牙對時悅書笑道:“你是老時家那個會讀書的小兒子吧,聽說還在外國上學呢,真有出息!”
時悅書勉強笑了笑:“還好還好。”
大叔繼續道:“那你的英語應該挺好的吧?能幫叔教教叔的兒子嗎?要不說幾句聽聽?”
“……”
時悅書麵露尷尬:“沒有……其實也不怎麼好……”
同桌的一個老姨道:“英語都說不好,那是怎麼在國外讀書的?可別讀的是個假學校吧?”
“……”
時悅書在心裏罵了一百句MMP,仍然笑的得體:“麻省其實也就那樣。”
老姨看向大叔,唾沫飛濺:“什麼麻省?還沒北大有名,你家兒子可得好好選學校,要我說啊,出什麼國,還不如省城第一的H大。”
時秋:“……”
魏珂:“……”
時悅書忍了又忍,自己已經被氣了個半死,表情早就無法用微笑來維持了。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腦子有病,否則為什麼要回答他們的問題。
大叔繼續大聲喝湯,完了還打了個大大的嗝,頓時,一股刺鼻的酸臭味迎麵而來。
時悅書在他旁邊聞了個十全十,終於忍無可忍,屏住呼吸對時秋急切地道:“哥我肚子疼,先去趟廁所。”
老姨便數落他起來:“飯桌上怎麼能提這種事呢?還讓不讓人好好吃飯了?這孩子是怎麼教的?”
“……”
時秋默默地同情了弟弟三秒鍾,然後和魏珂麵不改色地坐著不動,繼續著一個演員的自我修養。
作者閑話:
本章的小伏筆後麵來解~~~~
今天有點事耽誤了,發文遲了點,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