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回家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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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二十七最後錄了一期節目後,時秋開始收拾行李回家過年。
魏珂無精打采地坐在沙發上看著他裏裏外外地清理行囊,問道:“你什麼時候回來?”
時秋道:“初五吧,要去台裏彩排元宵晚會。”
魏珂趴在沙發上,繼續無精打采。
時秋看他一臉鬱色,走過去捏了一把他的臉蛋,“過年還不高興?我最喜歡過年了。”
魏珂就勢枕在他的腿上,小聲道:“可我最不喜歡過年,空蕩蕩的屋子,隻有我一個人。”
時秋很是驚訝,“你不回澳門?”
魏珂道:“出道後的第一年回去過,可是行程太趕,後麵兩年就沒有回去了,去年好歹還有你陪我跨年,今年你一回家,又隻剩我一個人了。”
時秋問道:“你媽媽呢?”
魏珂淡淡道:“她一年到頭都在忙,連和我吃飯的時間都沒有。”說著就站起身來,問道:“還缺什麼東西?我幫你收拾吧。”
“你要是願意,就跟我回去一起過年吧。”
魏珂詫異地轉身看他,問道:“你家人同意嗎?”
時秋笑道:“我爸媽都很好客,他們準會歡迎你。”
魏珂方才的沉悶頓時消散得一幹二淨,拉著他就要出門,“你爸媽還有你弟弟都喜歡些什麼?我總不能空手去吧?”
一番大采購後,時秋陪著闊氣的太子爺回了家,開了視頻通話上報此事。
秋淑香正在敷麵膜,聽他要帶個朋友回家過年時,問道:“談女朋友了?”
“……”
論母上那些精準的第六感。
雖然不是,但也差不多了。
魏珂捂著嘴在一旁偷笑,時秋強忍麵色,故作平靜,“沒有,是跟我合作過的一個朋友,他家人都在國外,他又要趕通告不方便過去,我和他耍得好,大過年的我看他一個人蠻可憐。”
“要得,那你就帶回來嘛,過年也熱鬧。”
“那讓他跟我睡吧,這樣也方便。”
時秋不動聲色地給魏珂使了個眼色,又問秋淑香,“悅書是後天的飛機?”
秋淑香道:“他說中午就能到機場,自己可以回來。”
時秋道:“那就讓他自己回去唄,媽您別太慣著他,他都這麼大的人了,要獨立點才好。”
時安遠在那邊也跟著說道:“我也經常跟你媽這麼說,她非是不聽,老說悅書一個人在外麵不容易。”
時秋苦澀地笑了笑,難道自己就不是一個人在外麵打拚?不過牢騷歸牢騷,這些話他從沒在二老麵前表示過,這世上,誰又比誰容易?
“說完了?”見他掛了電話,魏珂才興致勃勃地跑過來,“真讓我跟你睡啊?”
“不然呢?”時秋斜視他一眼。
魏珂在他臉上用力地親了一口,笑得露出了一顆小虎牙,私底下不化妝的他現在看起來比趕通告時要稚嫩不少。眼前隔得近,他臉上細嫩白皙的皮膚盡入時秋眼底,全然一副天真無邪的少年模樣。
時秋直愣愣地看得出神,總算明白了那句“少女心泛濫”是什麼意思。
“怎麼了?”魏珂彈了個響指,“我臉上沾到什麼了嗎?”
“沒什麼,”時秋淡淡笑著,“我隻是在想,我今晚想在上麵。”
魏珂愣了近十秒鍾,隨即笑得眉目燦爛,“好啊。”
先坐飛機從上海返回W市,又坐了近兩個小時的火車,然後再轉長途公交,一個小時後,兩人才在第二天晚上抵達了埠縣的家。
“爸!”隔得老遠,時秋就看到時安遠站在樓道口等著。
“怎麼沒在家等?”
“你媽出去打麻將了,我想著你要帶朋友回來,怕你們東西多,就下來搭把手。”
魏珂摘了口罩,笑著喊了一聲:“叔叔好!”
時安遠點頭道:“你好你好。”正要來接他的行李,魏珂連連搖頭,“不了不了,還是我來吧,這個不重。”
他右手提著一袋新買的水果,正要用左手來擰箱子,時秋就搶著接了過去,“我來吧。”
於是最後,時安遠提著時秋的箱子,時秋提著魏珂的箱子,三人緩步上樓。
時家不大,是那種舊式的老單元,時秋找了自己的拖鞋出來,見魏珂正隨意看著,忽然記起他家中富裕,應該沒有見過這種有著四五十年曆史的舊房子。
不知為何,一向陽光坦誠的他心裏忽然生了一股自卑的感覺。有時候,拚命奮鬥一輩子也敵不過有人出生就在終點。
他收起臉上不太自然的表情,將拖鞋遞到魏珂腳下,“穿我的吧。”
魏珂並沒有任何異常,像往日一樣對他笑笑,換了拖鞋。
“東西放我房裏吧。”時秋領著他往自己的房間走,開燈一看,笑道:“我媽幫我把床都鋪好了,你要不要先洗個澡換件衣服?”
“好。”魏珂從箱子裏拿出換洗的衣服,忽然笑眯眯地看著他,“要不然一起吧。”
“你給我悠著點!”時秋哭笑不得,趕緊把他打發到廁所去了。
十五分鍾後,魏珂擦著還在滴水的頭發回來了。時秋怕他著涼,立刻掀開了床罩,“你先去床上躺……”
話音未落,臉上的笑容已經漸漸凝結。
魏珂好奇地過來問道:“怎麼了?”目光在掃向床鋪的一瞬間,他也足足在原地愣了三秒鍾。
時秋的臉先白後紅,又慢慢地帶了點鐵青,如染缸一般十分精彩。
誰能告訴他,為什麼母上給他墊了一床鴛鴦戲水、還繡著“百年好合”字樣的床單?再看了看整齊疊放在一旁的兩床被子,一床是粉紅少女色的HelloKitty,另一床則是大紅底色的七彩愛心。
媽你這是怎麼了?!
媽你養的是兒子不是閨女啊?!
媽你是不是已經猜出了什麼?!
“哈哈哈哈哈……”魏珂瞟了他一眼,再也忍不住了,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湊到他耳邊道:“你看,你媽多善解人意。”
他離得近,身上還有剛剛洗完澡的熱度和沐浴露的香味,加之氣息一呼,立刻引得時秋連耳根都紅了。
“你也趕緊去洗好不好,鴛鴦戲水呢。”魏珂往床上一跳,抖開了那床大紅色的愛心被子,“我先給你暖床。”
時秋頓時頗為無語,麵紅耳赤地收拾好衣服去了。
他洗完出來時,秋淑香正好回來,見他房間裏半掩著的門,問道:“你朋友睡了?”
時秋睜眼說瞎話,“趕了一天的路,應該是累得很了。媽你明天不用叫我們,也不用管早餐。”
魏珂在房間裏全部都聽到了,等他一進來,就笑嘻嘻地做著口型:“你也會說謊?”
時秋跟做賊似的悄悄地鎖好了門,又改開了床頭的小燈,壓低了聲音瞪他一眼:“還笑!”
魏珂把他拉進被窩,翻身上來吻了他好幾分鍾,也壓低著聲音道:“你怎麼這麼討人喜歡?寶貝兒,我恨不得連心都掏出來給你!”
時秋按住他不安分的雙手,小聲道:“別鬧,我家隔音不好。”
魏珂隻好從他身上下來,卻仍緊緊地粘著他,“那我抱著你睡總可以了吧?”
時秋的一隻手臂繞到他的背後,輕輕地拍了兩下,跟哄孩子似的,“趕緊睡吧,我看你白天的精神就不太好。”
“那還不是昨晚讓你給幹的。”魏珂接著就打了個哈欠,往時秋這邊又靠了靠,摟著他安然入睡。
耳邊不一會兒就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時秋小心地給他掖了掖後頸的被子,在他額間落下了一個淡淡的吻。
時悅書第二天到家時正好是下午的飯點,和魏珂簡單地打了個招呼後,直接去房間裏卸行李。
“媽!”
一陣殺豬般的嚎叫聲自他房間裏傳來。
秋淑香應了一聲:“幹嘛?”
時悅書衝了出來,左手還指著房內,“我不要這個床單和被套,你趕緊給我換換!”
時秋不動聲色地進去看了一眼,心裏頓時平衡了不少。
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打底,被套還是大紅色的芙蓉富貴花。既中西結合,又渲染了一股上個世紀的懷舊氣氛,多麼會搭配的親媽。
秋淑香還以為出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瞪他一眼:“有你睡的就不錯了。”
時悅書問道:“我之前老用的那個床單和被套呢?”
秋淑香淡淡道:“洗了。”
時悅書不大想讓外人覺得好笑,繼續哀嚎:“媽……就沒別的了嗎?”
秋淑香道:“櫃子裏有,要換你自己換去,換下來的自己洗。”
時秋一臉苦笑,“你就知足吧,我的還是HelloKitty呢。”
時悅書給了他一個同情的眼神,轉身又回房去整理東西了。
明天就是年三十了,時家的年貨早已準備好了,算來算去,還差一副春聯沒有著落。
秋淑香催喊時秋:“紙和墨都是現成的,你晚上抓緊寫出來,不然等你明天起床了再寫,別人家都貼好了。”
耐不住母上的反複嘮叨,時秋隻得先去整理自己的書桌,翻出去年沒有用完的紅紙和墨後,認真地從網上挑了一副對聯,然後一氣嗬成。
時秋的書法,魏珂七年前就偶然見識過,現在站在他身邊近看,忽然有種不可思議的感覺。
“你在W市上大學的時候,每年都會去海德公園賣這個?”
“嗯,埠縣這邊買手寫對聯的人不多,所以我幹脆和研究生們一起申請了留校,去海德公園擺幾天攤。”
時秋收起多餘的紅紙,笑道:“好歹是省會城市,海德公園的人流量也大,我一天可以賺一千左右,最多的時候還賺到過三千。”
魏珂疑問:“公園的管理員不會趕你?”
時秋道:“第一年的時候趕過的,可是公園裏鍛煉健身的大爺們見我寫的好,反而幫著我求情,後來管理員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再後來,我每年都去,管理員也認識我了,幹脆就直接不管了。”
魏珂沉默了一會兒,又問:“你那時候缺錢?”
時秋趕緊將他的嘴一捂,警覺地看了看房門口,小聲道:“這個以後再跟你說吧。”
魏珂“嗯”了一聲,沒了下文。
時秋收拾好了筆墨,反問他起來:“你那個時候不是還在韓國當練習生嗎?怎麼會去W市?”
魏珂道:“跟我爸在電話裏吵了一架,然後買了張去上海的機票,想跟我媽訴訴苦。結果她忙得很,那幾天正好在W市開會,我就自己找過去了。一個人在酒店又覺得無聊,然後出去轉了轉。”
緣分這種東西,有時候真的很奇妙。
時秋笑了一下,用鎮紙壓住對聯的首尾後,從筆架上取了一支小狼毫,沾了沾硯台裏的餘墨,抽了張白紙出來給他留了七個小楷:有緣千裏來相會。
作者閑話:
假期過後的第一天,異常難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