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論血族尖牙的可觸碰性(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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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頭的顧淮躺在柔軟的床上,卻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雖然薛昊讓他放心,但他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青龍神君的能力屬係為言靈,其言必定成真。雖說此時靈力受限,他無法施展言靈術,但身為此能力的所有者,其預感必有所現。
他的預感一向很準。
現在問題其實還是有,為什麼羅德會突然舉槍對上了路易。
好吧他承認,先前他的確有意識的在勾引羅德,試圖把對方作為原主要求的一個突破口——畢竟一旦主角雙方有一個喜歡上了其他人,“在一起”這個條件便不會達成。可羅德為什麼會對路易產生敵意呢?
而路易先前離開時,為何會給他帶來那種。。。異樣的感覺呢。
再者便是,薛昊為什麼會突然回複記憶呢。。。
照理說神君曆劫便理當與凡人別無二致,不該恢複記憶才對。
那麼薛昊怎得就突然回想起了過去呢?
顧淮緩緩歎了口氣,他怎麼好像有些倦了。
這困意來的有些突然,他有些使不上力。
從四肢蔓延上來的虛弱感。。。有些不對勁!
強抑住困倦,顧淮用漸漸虛軟的手支撐起愈發沉重的身體,努力清明起開始混沌的大腦。
是。。。誰?
藥效潛伏的時間很長,卻在很短的一段時間內便爆發了,顧淮好不容易撐起了一半身體,下一秒卻被紛然湧上的暈眩逼得頹然傾倒。
身體陷入柔軟的床鋪,動彈不得。
意識也逐漸消失。
眼睫墜下的前一刻,他似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隨後便被黑暗裹挾進了沉眠。
床榻邊下陷,一身黑衣的管家伸手眷戀而輕柔地撫摸了下昏睡中人的頰側,才轉頭看向毫無人跡的旁側。
“少爺,您這藥,下的分量倒是剛剛好呢。”
空無一人的房間內突然顯現出了一個人形,隨後羅德的身體逐漸清晰。
“走吧。”他說。
*********
公爵屏退了所有的傭人,在書房內靜靜地翻閱著一本書,同時伸手在桌麵上輕而緩的敲擊著。
他似乎在等待著什麼人。
突然,有了些動靜。他朝著門口望去:“進來吧。”
門外的人一頓,隨後慢步走進。
路易將書放下,並未停下敲擊的節奏,同時出聲迎客:“怎麼,突然來找我?”
“。。。隻是來拜訪一下公爵大人。”薛昊無聲地後退了一步。
“嗬。”似乎頗感好笑地搖了搖頭,公爵起身踱步向前,“你知道我是誰,就不用再在我麵前演戲了吧。”
“。。。帝君大人。”薛昊不由自主地繃緊了肌肉。
路易神情難測,他嘴角掛著絲若有若無的笑,輕輕哼了一聲。
薛昊壓下本能的畏懼,抬頭直視路易。
“我等著實不知帝君的意思。”一去無蹤千年,毫不留念地割舍了羈絆,撂了一攤子事不解決。關鍵是,他這一跑,還連帶著捎去了阿淮的心,說不怨,自然是違心的。
“無需知曉,我現在,不是正準備回來嗎。”不知有意還是無意,路易忽略了薛昊的怨意,徑自說了下去,“也真是苦了阿淮尋我多年。”
薛昊楞了一下,這帝君的話內意思,莫不是他想的。。。
“當然。我向來沒能好好弄清自己的心——”路易眼中閃過一絲微弱的輕蔑,他漫不經心地將視線掃在了薛昊身上,一字一頓道,“既然我現在弄清了,那麼我就自然要得到他。”
“你!”自知藏不住心聲,薛昊暗恨著憤然道,“你以為,阿淮他現在還喜歡著你嗎——在他想通了以後!”
路易狀似有些疑惑,他用手點了點臂彎,不解道:“想通什麼,隻要他一日在我身邊,你以為,就憑你能搶得走他?”
咬著牙捏緊了拳,薛昊眼底埋著深深的恨意。
“你倒是還該謝謝我,”頗感好笑地搖了搖頭,“若非我先前下界來,你哪來的機會和他一起呆著這麼長時間呢。”
“帝君——我還敬你一聲帝君,不說你先前為了個凡人私自棄所有事務於不顧下界的行為,就說你晾著阿淮這麼久——我不相信你看不出來阿淮他以前喜歡你,心安理得的享受著他的付出,然後肆意拋棄。現在,就為了這麼個理由,你又想重新享受起他的愛。。。你哪來的資格?”怒意騰然升起,薛昊語氣未免帶了些衝。
幽深的眼底掀起些波瀾,路易嘴角的弧度抑了下去:“怎麼,你在指責我?”
“不,”薛昊壓下怒意,行了個禮,眸中劃過一絲精明的光芒,“我希望和您定下個約定。”
“哦?”興味一閃而逝,路易饒有興致地挑了挑眉,“說來聽聽。”
*********
教堂。
十來號人圍著一口黑棺,卻都懷著畏懼不敢上前。
“。。。神子殿下,這便是那血族親王?”雖說此時麵對如今變成“後裔”的前神子有些忐忑,但白衣的法師還是鼓起了勇氣詢問道。
羅德定定地看了那口棺木好一會,炙熱的視線仿佛要盯穿木板,看到裏麵的東西一般。
“神子殿下?”見人好像呆站著沒有回應,作為代表的法師懷著在場其他人的期待又提醒了一遍。
羅德轉頭盯著他,目光暗沉。
隨後他在眾人帶著懼意的目光下點了點頭,示意他們離開。
“。。。好的,那我們就先走了。”還殘留著先前被這位前神子殿下盯著而淌下的冷汗,一種法師頗有些戰戰兢兢地退下了。
“怎麼,你把他們都遣退了,準備做什麼。”一陣黑霧從棺木四周散開,彙聚成了人形。
羅德不言,隻是死死盯著因為濃重的黑霧散去,而顯現出的人形。
原來棺木是透明的。
親王躺在其中,深色的絲綢睡袍被周圍的液體浸濕,緊緊貼在他纖瘦的身體上,勾勒出了優美的輪廓。膚色被睡袍襯托的愈發白皙,又因沾染水霧而顯得瑩潤光澤。
液體是被他稀釋過的聖水。
他不想傷害他。
卻也不想他逃離。
所以便將聖水濃度稀釋,控製在了僅僅是抑製他能力和身體機能的範疇內。
“我做什麼,那是我的事。怎麼,你想幹涉?”羅德按在玻璃上的手描摹著青年的麵容,威脅地瞥了對方一眼。
“自然是。。。不會的,不過他畢竟是高高在上的親王,你卻將人困在這裏——”黑衣男人望了眼他的動作,語氣中不免帶了些許深意。
“你不是和他有仇嗎。怎麼,作為幫凶的你,現在反倒關心起來了。”嗤笑一聲,羅德正視身旁的血族管家——亞裏斯。
亞裏斯不置可否的攤了攤手,然後向著玻璃伸出了手。
不出所料的被羅德製止了,他仿佛在用淩厲的眼神向他質問——你在做什麼!
“畢竟我們相處了這麼多年,就算我的確曾經嫉妒過他,但這麼久了,也生出些感情了呐。”不理會對方壓迫力十足的眼神,亞裏斯自顧自地推開了棺蓋,將癱軟著的青年拉起來。
“你什麼意思,你到底想做什麼!”羅德默默地攥緊了拳,身體也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亞裏斯掃到了他的動作,卻並沒有擱下手上的動作,自顧自地將親王從抑製他身體機能的液體中抱起,放任滑落的水滴浸濕自己的黑衣。
一個健步衝上前,羅德攔住了他的去路。
“別緊張,我並沒有想放走他,隻是換個地方罷了——老讓他這麼昏睡著,不也不太妙嗎。”
半信半疑地看著他,羅德絲毫沒有放鬆,他一直盯著人走到一個房間前,才恍然發出了一聲疑問。
“這是。。。”
可轉而他又有些不忍心地看向對方懷中安靜臥著的青年,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亞裏斯在刑室前止了步子。
可他不願意阿洛伊斯被。。。
“亞裏斯,你不是說和阿洛伊斯生出感情嗎,為什麼要——”
隨後他驚呆般看著對方的動作,愣在了原地。
亞裏斯將他手下癱軟的青年支起,綁縛在了十字架上,又將對方的頭偏到一側,埋在了他線條優美的頸邊。
“你不覺得,阿洛伊斯。。。他的美,是被壓迫到極點的虛弱逼出來的。而這一種極致的美感,可是從來沒有機會讓我親眼見識的啊。。。”
這個人不對勁!
被他眼中病態的光芒嚇得後退了一步,羅德望著眼前這一幕,手足無措起來。
恰在這時,顧淮的眼睛輕輕睜開了一條縫。
“亞。。。裏斯?”
帶著些虛弱的顫音,聽在亞裏斯耳朵裏當真是酥軟到了極致。
他頗為享受地用鼻唇交錯處的凹陷貼著顧淮頸側的肌膚,緩緩磨蹭,同時用鼻音輕哼。
被觸碰的肌膚激起的癢意簡直讓人難以忍受,顧淮厭惡的撇開了頭,試圖避開對方。
卻在下一秒被亞裏斯按住了頭。
“我親愛的殿下。。。你最好還是不要亂動哦。”
顧淮這才發現自己當下的處境,他用力掙了掙手腕,發現紋絲不動後,帶著怒意瞪向了麵前的管家,以及他身後的人。
主角受果然被他帶歪了。
內心腹誹了一句,顧淮繼續帶著惱怒瞪著亞裏斯。
好像是很喜歡他的眼神,亞裏斯竟然唇角上揚,笑了起來。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著顧淮,不由自主地感歎。
“嗬,看你現在的模樣,當真是讓我欲罷不能。”青年管家滿意地微微眯眼,“早該知道的,你在這種情況下就仿佛是罌粟一般讓我著迷。”
亞裏斯滿意地輕笑,剛想繼續說,卻在下一秒僵直了身體。
他被一把匕首貫穿了胸口。
帶著不可置信的表情,亞裏斯不甘地倒了下去。
伴隨著他的傾倒,也顯露出了他背後的人影。
“羅德。”並沒有太大的動作,雖然小綠在這個緊要關頭醒了過來,在他手指上不停鬧騰,“你的天賦是隱匿。”
“。。。是的。阿洛伊斯。”羅德用帶著複雜的眼神望著他,答道。
“你應該稱呼我為”父親”。”
“神君神君!上來就看到你讓主角受喊爸爸的感覺好爽啊!”
“閉嘴,你這樣很讓我出戲。”默默在心裏翻了個白眼,這小東西倒真是該醒的時候不醒,不該打擾的時候偏偏醒過來搗亂。
“。。。不。”羅德帶有壓迫性地逼近一步,直視著顧淮的雙眼,堅定道。
“神君神君!你的任務完成了誒!就在剛剛,界主說我可以帶你走了!”
“噢,那你家薛薛呢,不要啦。”麵上繼續鎮定地看著主角受,顧淮在內心調侃小綠道。
小綠似乎停頓了一秒,隨後語氣有些不對勁道:“薛薛。。。他,他好像已經不在這個小世界了。。。”
“什麼?”顧淮表情瞬間凝固,“他怎麼會。。。他被人殺了嗎?”
“是,是的好像。。。”
“帶我走,立刻,現在!”
“好的神君QAQ”
眼睜睜看著近在咫尺的人消失不見,羅德眼底漸漸湧上暗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