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番外: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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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銅枝很神奇,不僅能物化心中所想的任何東西,還能借助夢去完成一些平時根本無法想象的事情。
那晚,我做了一個夢,那是一個去往墨脫後產生的心結。
自從張海客跟我說起悶油瓶的過去,我心裏就疼得不行。那個被家族當工具放血的小小少年,那個在張家沒落後被推上族長之位被迫挑起大梁的少年,承受了他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經曆。
我心疼他,疼他沒人疼,沒人愛,對於家族的人來說,他僅僅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東西,算不上人。
正因為經曆了那些事,所以才變得沉默寡言。
從墨脫回來後,我甚至變得暴躁和抑鬱,即便我現在已經把悶油瓶從青銅門裏接了出來,可對於他身世的心結還是久久揮之不去。
直到我拿到青銅枝,做了一個夢,這件事才徹底從心裏被摘了去。
那個夢很奇怪,是在一個陰沉的古墓裏,遇上一個大約十三歲的少年,正是剛剛被放完血虛榮不堪的小小悶油瓶。
“怎麼樣?這小子的血可以驅蟲,要不再放點兒?”
我聽到有人說話,本能往小悶油瓶麵前一擋。
“張誠梁,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愣住了,這不是我做的夢嗎?為什麼這人正對著我說話。
我嚐試著開口:“要是死了,我們以後放誰的血?”
話一出,我更驚詫了,這不是我的聲音,我這是……在夢裏魂穿了?
那提出取血的人看了我一眼,也猶豫了:“算了,等他恢複過來再說,要是真的失血過多死了,對我們也是一種損失。”
我看著小悶油瓶虛榮蒼白的小臉,瞬間問候了這群人的祖宗十八代,表麵還是附和道:“有吃的嗎?”
那人手一招,手下拿來一塊賣相極醜的餅子。
我接過東西,趕緊來到小孩兒麵前把他扶了起來:“吃吧!”
小悶油瓶看了我一眼,有些詫異,但是這種情緒轉瞬即逝,他拿過我手裏的餅子慢慢吃了起來。
突然,之前跟我說話的領頭人對我喊了聲:“你先看著他,別讓他被這裏的東西吃了。”
我尋思,什麼東西還吃人?
小悶油瓶一邊吃東西一邊雙目無神的望著前方。
我看著他身上的傷口和手臂上一處接一處的繃帶,心疼得更厲害:“什麼玩意兒,太欺負人了。”
我顫抖著手摸著他身上的傷口,聲音發顫:“疼不疼?”
他麵無表情的看我,倒是讓我無所適從起來。
“從來沒見過你這麼狼狽脆弱的樣子,怎麼不好好照顧自己?”
他的眼神變得有一絲驚訝,然後把還沒有吃完的餅子遞給我。
我擺手:“沒事兒,我不餓!”
小悶油瓶穿著很少,身上的衣服十分破爛,我看著不是滋味,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在他身上。我感受到他小小的身子僵硬了一下,我越發心疼。
“以後要學會照顧自己,你這小可憐的,要是把自己折磨透了,我就遇不到你了。”
這話說得很直白,按他小小的年紀,也不知道能不能聽懂。
他咽下一口餅子,聲音淡然的問我:“你是誰?”
看吧,就知道他聰明,就這麼一會兒功夫,他就知道我不是這身體的主人。
我摸了摸他的頭:“你可以叫我吳邪,雖然現在這個身體不是我的,但是我永遠不會害你。”
小悶油瓶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懂,隻是輕輕點了點頭。
等到那群人回來後,我們才出了這個古墓。
回到張家本家,我才意識到悶油瓶以前的處境有多艱難。
這孩子,自己一個人住在一個破敗的院子裏,吃喝拉撒都是一個人,除了那個讓人心煩的張海客,幾乎沒有人會記得來找他。
但是大多時候,小悶油瓶總是坐在屋頂看天,那眼神,就像是完全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一樣,讓我每次看到都克製不住的想要把人拉在懷裏安慰一通。
這天,我在院子裏燒了一鍋熱水,把他拉到身邊的椅子上坐下。
“過來坐好,我給你洗頭。”
他迷茫的看著我,有些不可思議,很顯然,從來沒有人為他做過這些。
我看他像木頭一樣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就把他抱在懷裏:“小哥別怕,我隻是想給你洗個頭,你看看,你頭發都臭了。”
我用熱水試探性的打濕他的頭發,看到他放鬆下來後,才脫下他的衣服褲子認真的給他洗頭,然後順便給他洗了個澡。
給他換上幹淨的衣服後,他好看的小臉才清秀起來。
這時,他突然主動開口問我:“我們以前見過嗎?”
我笑著說:“以前沒見過,但是幾十年後,你一定會見到我的。”
“為什麼要幾十年後?”
“因為現在這個身體不是我的,隻有等到幾十年後,我出生,然後長大,你才能遇到我。”
他抬頭看我:“所以你是從未來過來的?”
“對!”
我回答後,他再次沉默起來,我知道他的性子,把他的衣服洗好之後,才轉身離開。
等到他再次接受族裏的安排跟著一群小孩放野後,我才偷偷跟了上去。
他很聰明,從一開始就利用這些孩子的好勝心和傲氣讓他們為自己賣力。
等到這群孩子被蟲子咬了才反應過來後,於是打算抓住小悶油瓶放血。
我一直暗中跟著他們,等到小悶油瓶利用自己瘦弱的身體優勢,鑽進極小的洞口離開後,我才跟著他離開。
他看到我後,主動朝我走近:“你不會回去告密的。”
他說的極其肯定,我說:“不會。”
我不會做傷害你的事,永遠不會。
他看著我的手,問我:“為什麼你的五根手指一樣長?”
我拉起他手看了看,那日日夜夜被磨練的兩根手指還沒有長大後的那樣長,但是足以讓我震撼。
我回答他:“也許是為了讓你記得我。”
五根一樣長的手指,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手,但是我知道,隻有這樣的特別,才能在你這個什麼都不想記住的小腦袋裏留下印象。
他表現得很淡然,然後說:“我會記住的。”
我牽著他的手,朝著張家的方向走:“小哥,要不要去報個信?”
我相信他能聽懂我這話的意思,張海客是為數不多常去看他的人,如果死在墓穴裏,也許會影響小悶油瓶以後的發展。
他點頭,隻說了一個字:“嗯。”
正如我之前聽到的那樣,他坐在屋簷上,盯著下方的人,告訴他墓穴裏有人被困的事,然後淡然的走了。
在回去的路上,天上下起了大雨,我們找到一個山洞躲雨。
小悶油瓶睡不著,我抱著他躺下:“睡睡吧,要不然精神狀態不好。”
他窩在我的懷裏,慢慢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我們回到張家,卻被張家人包圍起來。
“張誠梁,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幹擾放野。”
我聽到領頭人的聲音,然後,我們被關了起來。
直到張家人找到一個新的古墓,才把我們放了出來。
“小哥,以後你放血的時候,一定要保證自己安全,留著一條命到未來的某一天遇見我。”
我偷偷在他的耳邊輕聲交代,他朝我點頭。
終於,還是到了讓悶油瓶放血的環節,我看著這些張家人按著他在他身上開刀,牙咬得蹦蹦響。
太他媽不是人了!!!
在他們第三次想要放血後,我終於攔下來了他們:“夠了,再放他會死的。”
“張誠梁,你這段時間是怎麼回事?”
我說:“凡事要有個底線,你們難道不怕張家遭到報應嗎?”
領頭人有些不高興:“把他給我抓住,要是再搗亂就宰了。”
我心裏一驚,這些人,是不是有病?
他們過來抓住我,然後一把按住朝我跑來的小悶油瓶,拿刀在他手上又開了一個口子。
我怒罵:“放開他,你們還是不是人,他是人,不是放血的工具,操,怪不得張家會沒落,原來都是你們自己作的。”
“給我砍了。”
我看著有人拿著刀朝我走來,心想,這些人真是有病,簡直喪心病狂。
雖然我知道這隻是個夢,可是我身上的真實感非常強烈,要是刀子落在我身上,我是不是也能感覺到痛苦?
這時,我聽到悶油瓶開口:“放過他,我的命隨你們處置。”
“你瘋了?”我掙紮。
小悶油瓶看著我:“以後我的事,你不用管了。”
我呸了一口唾沫:“說什麼呢你,小哥,你答應過我要活下去的。”
“我答應你,會一直活著。”
領頭人聽到小悶油瓶的話,終於鬆口了:“行,張誠梁,你要是再阻礙我,我可不會像這次一樣手下留情。”
我氣急,但是還是沒有反駁什麼,現在的我,打不過他們,隻能看著小悶油瓶被繼續放血。
打通了另一個入口,我抱著已經躺在地上的小悶油瓶,忍不住鼻子一酸:“小哥,你可要好好活著呀!”
我從懷裏拿出兩顆被紅糖紙包裹的糖果,那鮮豔的顏色,像極了小悶油瓶身上血。
我拉開他的手,把糖放在他手心,然後整個人無力的躺在地上。
小悶油瓶看上去緊張了,難得看到他臉上的表情,我的心情卻格外複雜。
我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是怎麼了,但我敢確定,應該不是張家人動的手腳,身上的疼痛在我占據這個身體後就經常出現,這次實在熬不下去了,加上看到小悶油瓶這個樣子,所以這病就爆發得更厲害了。
我想,難道是身體原本的主人在排斥我,想要把我趕走?
“我沒事,”我安慰他:“小哥,我可能要走了,我要回到未來的那個時間和地點等你來找我,你一定要來啊!”
小悶油瓶握緊了手裏的糖,然後伸手抱住了我。
我對他笑,然後閉上了沉重的眼睛。
我從夢中醒來,摸到了一個溫熱的身體。
“小哥?”看著睡在我身邊的人,我感覺不太真實。
“嗯!”他神色淡淡的親了親我的腦門,然後說:“吳邪,我做了個夢。”
我一驚,這家夥該不會夢到跟我一樣的事情了吧?
“夢到什麼了?”
他看著我,然後說:“張誠梁,我小時候遇到的一個貴人,但是他跟我說,他叫吳邪,而且讓我一定要活著去未來找他。”
我眼眶濕潤了:“小哥……是青銅枝,我以前用青銅枝去夢裏看到了你小時候。”
悶油瓶抱我:“吳邪,謝謝你!”
我靠在他的懷裏:“不謝,還好你找到我了。”
作者閑話:
這本同人文終於完結了,撒花~這是我寫文以來第一次完結的文,有點小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