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我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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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南風,你太過分了!”一位年輕的公子推開侍衛,怒氣衝衝的跑來質問。
他模樣俊秀,一進門就揪住司南風脖頸處的衣襟,怒道:“你竟然讓她去司木淳那裏偷東西,你瘋了麼?會害死她的。”
司南風拍拍他的手,示意他理智一點:“為我本宮做事,怕死怎麼行?”
南宮琸越看他這張如浴春風的臉就越來氣:“是你把她拉下水的,這皇室的風波本就與她無關,你把她牽扯進來就該保證她的安全,而不是一次次讓她去送死。”
司南風隻是麵露微笑的看著他,也不言語,眼神中沒有浮現一絲被冒犯的情緒。
南宮琸氣憤的推開他,手指指著他的鼻子,道:“這都多少次了?你自己算算,從她跟著你開始,你設計讓她犯了多少次險?我是答應幫你清除絆腳石助你成功登基,可你呢?你答應我的事做到過麼?”
司南風坐在桌旁,自己認真的看著擺在上麵的地勢圖,說道:“什麼叫百煉成鋼你不懂麼?從她在滅門中僥幸活下來開始,就已經踏上了一條注定要用鮮血和屍骨堆積起來的路,她現在不經曆這些生生死死,又怎麼能在日後的廝殺中活下來?現在這些隻是開始,我相信不久的將來,你會看到一個任何人都傷不了的柳離心。”
南宮琸冷聲道:“我不認同你訓練她的方式,她隻是一個女人,你們爭奪皇位之事與沒有任何關係。”
“那你想如何?”司南風沒有看他,聲音淡定如常。
“把她教給我,我親自訓練她。”
“好啊!”
南宮琸一愣,不太相信他會這麼容易鬆口:“你當真?”
司南風噗嗤一笑:“你去問她吧,她同意了就行。”
“好,這可是你說的,我可去了啊!”
南宮琸生怕他反悔,一個轉身就想趕緊走。
司南風叫住他:“先等等。”
“你想反悔?”
“不是!”
“那你叫住我做什麼?”
司南風提起筆在那圖紙上的某個地方勾了個圈,然後才道:“她現在還在受刑,等她罰完了你再去。”
“你說什麼?”南宮一聽這話,呼吸瞬間驟停,他疾步來到司南風麵前,雙手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受刑?她哪裏又惹你不高興了,你要處罰她?”
司南風對他勾了勾嘴角,道:“我給她請了最好的老師,教她琴棋書畫,文武禮儀,培養她的心計城府,可三月過去,她除了武功有些進步,其他的,差得太遠,自然少不了處罰。”
“司南風,你仗著她信你,就百般折磨她,你就不心疼麼?”
他知道,這老狐狸在柳離心麵前一個樣,在自己麵前又一個樣,每次懲罰完柳離心,還要裝出一副心疼關切的樣子。這樣一個人千人千麵的人,哪是那些皇子能應付的。
誰知司南風聽他這句話,沒有一絲愧疚感:“這個世界上,哪來的這麼多心疼,我都不知道我還有心呢!”
南宮琸無言以對,恨了他一眼就離開了。
“哢!”
這場戲結束了,我呼了口氣,趕緊喝了口水。
安辰熙大步跑來給了我一個熊抱,因為這是在屋內拍攝,本來就很炎熱了,他現在又抱住了我,我感覺自己快要烤焦了。
“你是樹懶麼?麻利點下去,我熱。”他扒著他的腦袋,想要推開他。
他鬆了鬆抱緊我的手,雙眼放光的對我說道:“關哥,你還真是把渣男演得入木三分啊!這演技,我都不相信你以前不是這個行業的。”
我樂了,反問道:“司南風什麼時候成渣男了?”
“這麼傷害女主,不是渣男是什麼?”他嘟囔道:“真正喜歡一個人不是應該百般護著她麼?怎麼著也會這麼對她啊!”
我敲他一記,道:“你真該好好看看小說,然後讓編劇給你說說戲,分析一下人物性格。”
安辰熙立馬道:“你來唄!別人在我耳邊嘰嘰歪歪我就覺得煩,但是就喜歡你跟我說話。”
他說這話時,眼中是沒有施加任何掩飾的渴望與歡悅。我不想掃他的性,就答應下來了。再說,外麵還有兩個人在等著我呢,不把這小子甩掉,指不定得跟我到什麼時候。
我出門,就看到悶油瓶他們還沒離開。
“小哥,胖子,我們走吧!”
此時安辰熙這小子跟了上來,拽著我的手臂,看了我身邊的兩人,問道:“你去哪呢?”
我理所當然道:“回去吃飯。”
“回去?陳導不是說一起聚餐麼?”
胖子一把勾住我,把我的手從他手中扯回來,道:“我們天真當然回家吃飯了,難不成還跟你們一起啊!還有啊,你小子少跟他這樣拉拉扯扯的,當心他揍你。”
安辰熙順著胖子的手指的方向看到了一臉淡然寡言的悶油瓶,問道:“你們認識關哥?”
“切,什麼叫認識,我們是過命的兄弟,跟你說你也不懂,得了,天真,我們走。”
我攔住胖子,對上安辰熙有些不太好看的臉色,解釋道:“他說話不著調,不必放在心上,你跟陳導說一聲,聚餐我就不去了。”
他擺手,笑了笑:“行了,你去吧,陳導那兒我去說,晚上還有戲呢,別忘了。”
我嗯了一聲,一手勾住他們一人的肩膀,緩緩走了。
一路上,胖子就在那裏絮絮叨叨的,說什麼讓我少跟安辰接觸,還說什麼那小子心術不正。
我聽了直搖頭:“他就是那直來直往的性子,沒什麼壞心眼兒。”
胖子不那麼認為,他說道:“天真,以胖爺十幾年看人的經驗,那小子對你不安好心的,指不定你哪天得著他的道兒,你看人不是挺準的麼?難道一失憶,又成天真的二次方了?”
我用手臂頂了一下他的肩膀,道:“胡說什麼呢,我是看出來了他對我有那麼點兒意思,可他畢竟是個孩子,可能對我的感情隻是一種錯覺,時間久了,他自然就看淡了。再說了,我又不是彎的,還怕被他吸引了不成?”
胖子咳嗽幾聲,指著小哥道:“等你恢複記憶,你就不敢再說自己是直的了,還有啊,胖爺敢做擔保,你要是真跟那小子有什麼,小哥絕對第一個扭斷他的脖子。”
我聽著這話,感覺脖子一縮,轉頭看向悶油瓶,有些不明所以道:“照你這麼說,那我以前還得是個直的,跟小哥難不成還是戀人關係?”
本來我就隨口一說,沒想到身邊的小哥竟然奇跡般的應了聲:“嗯”。
我停下腳步,首先懷疑的,就是我的耳朵可能出現問題了。
悶油瓶也停了下來,眼神認真的對上我的眼睛。
胖子先是怔了一瞬間,然後哈哈大笑起來,朝悶油瓶豎起一個大拇指:“行啊小哥,終於開竅了。”
我抓了抓頭發,給自己順了口氣:“小哥,這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啊!我雖然什麼都記不得了,你也可能趁機誆我啊。”
悶油瓶道:“沒有誆你。”
如果不是他說這句話時太過平淡,我甚至就信了。
我震驚道:“我不是同性戀……”
胖子拽著我,道:“天真,這件事情我們回去說。”
這一頓飯吃得我有些焦慮,悶油瓶依舊很尋常的給我夾菜,表現得和往常沒什麼兩樣。
和悶油瓶是戀人這件事情給我的衝擊太大,我一時之間無法消化。
聽完胖子跟我敘述的曾經悶油瓶的過去和對我的感情,我張了張嘴,卻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瞎子見我不說話,敲了敲我的碗,道:“大徒弟啊,啞巴張的性子我太清楚了,我還從來沒有見他對任何人這麼上心過,你要知道,像他這種經曆了太多人心和人性的人,最不可能隨便對人動心的,應該說,是他本來就沒有心,是你給了他這顆心,才讓他有個人樣兒,既然你給了他心,把他帶回了家,就得負這個責,畢竟,是你先撩撥他感情的,不能讓他一生成空。”
我不了解他這種說法,因為我失憶了,並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若是他們有心騙我,那我豈不是得認栽了。
我道:“我也不是個歧視同性戀的人,也不是不能接受自己喜歡男人,隻是我什麼都忘了,任憑你們怎麼說怎麼有理,所以,感情上,我真的有點兒覺得你們說的不是全部的真話。”
一直當啞巴的悶油瓶說話了,他道:“他們說的,確實有參假的部分,但是有一件事情是真的。”
我看他,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他看入我的眼睛,輕聲道:“你我兩情相悅,是事實。”
我被這話震住了,這算是他的告白?
胖子道:“天真,你跟小哥確實已經在一起了,他一直知道你喜歡他,隻是各方麵的原因,他無法回應你,看你們兩個天天麵對麵卻刻意隱藏自己的感情,胖爺急得頭發都白了不少,好不容易來到雨村過上了舒坦日子,沒想到你卻出事了,你是沒看到那段時間小哥的狀態,跟個失了魂的行屍走肉似的,要多慘有多慘,所以你現在回來了,他怎麼也不可能再放開你了。”
瞎子看著我倆,說了句經典又抒情的話語:“既然在一起了就好好珍惜吧,別再等失去了才後悔莫及。”
我看向悶油瓶,見他一直盯著我,眼神淡漠卻又有了一絲哀傷。而我偏偏被那一點點的哀傷刺痛心口,眼神瞬間柔軟下來。
看著他的漆黑如墨的眼睛,我相信了我們是情侶這個事實,我是不記得了,可我的心欺騙不了我。而我也漸漸明白了,之前黑瞎子對我所說的遺憾指什麼,也知道了小哥為什麼強製性的要我恢複記憶。原來他怕啊,怕我忘了對他的感情。
我忘了一切,也忘了心中那空蕩蕩的感覺,來到雨村見到悶油瓶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了那感覺逐漸回來了,它在隨時提醒我忘了什麼不該被遺忘的東西。而現在,我知道了這份感情,心裏充實了,不再覺得空蕩了。
“小哥,”我猶豫半晌,千言萬語一時間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胖子和瞎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就剩下我跟悶油瓶對坐著。
他嗯了一下,說道:“吳邪,哪怕隻能陪你短短幾十年,我也不在乎了,這一次,我不躲了。”
我站起來,朝他靠近,然後坐在了他旁邊,握住了他的手,摸到了他手心的傷疤和薄薄的繭,鼻子一下就酸了。
“小哥,疼不疼啊!”
他搖頭,見我這副表情,又補了幾個字:“吳邪,我沒事!”
不聽還好,一聽他這麼說,我更難過了。
我真的無法相信,在他倒鬥的那些時間裏,他究竟受了多少次傷。胖子跟我說過,我是第一個關心悶油瓶疼不疼的人,難道他活了這麼多年,就沒有人真正關心過他麼?
祭壇上的聖嬰?張家盜墓時隨身攜帶的抽血機器?還是被人理所應當的失信爽約,讓他一個人承受守門責任的可憐人?去他娘的,他隻是一個人,即便強大如神,可依舊隻是一個凡人之軀的人。
瞎子跟我說過,悶油瓶這個人,怕是知道當年的九門食言了,也沒有任何責怪他們的意思,自己還是一個人就扛起了守門的任務!十年啊,哪怕他長生不老,也不能這樣對待他啊。在經曆了太多人心後還保護著每一個跟在他身後人的安全,這份心,該說他菩薩心腸還是說他沒心沒肺?
我拉起他的手,低頭看著他手上的傷口,那是一刀一刀反反複複劃開的傷口,如今雖然已經痊愈了,可那疤痕永遠都消不了了。
“小哥,既然我們已經在一起了,那你就不能隨便受傷了。”我臉色立刻變得嚴肅起來,眼中的水霧還是沒有消散。
悶油瓶捏了捏我的手心,再一次從鼻子裏哼出一個“嗯”字。
我想起了胖子跟我說起關於小哥在墨脫和他母親的事情,心裏又不是滋味起來。那是他輩子唯一一次落淚,一個人辛辛苦苦敲擊石頭,然後痛苦的縮成一團。
我情緒一上來,就一下子抱住他,他被我這個舉動愣了一瞬,也伸手抱住了我。
“小哥,我給不了你的從前,但你的未來,我一定不會缺席。”
抱住我後背的手明顯僵硬了一下,然後把我抱得更緊了。
“吳邪,謝謝!”
我聽到他這麼說,眼淚一下子就忍不住流下來了。
他似乎是感受了肩上的濕潤,語氣變得有點焦急:“吳邪?”
我吸了一下鼻子,故作輕鬆道:“睫毛掉眼睛裏了,待會兒就好了。”
悶油瓶把我從他的懷裏拉起來,手擦去我眼裏,然後對著我的眼睛吹了吹:“吹吹就好了。”
我一下子被他這個舉動萌到了,心想,這悶油瓶子還有這麼可愛的一麵,這是屬於戀人的專利?
也許是他這現在這個樣子和平時相差太遠了,我像是著迷似的吻上他的唇,軟軟的,涼涼的,特別舒服。
他反應過來,扣住我的後腦,回應這個情意綿綿的吻。
一吻畢,我大口喘息,靠在他的懷裏困意十足道:“小哥,我又困了。”
“睡吧!”他拍著我的後背。
我強撐起眼皮,對他說道:“我今晚還有一場戲,你記得叫醒我,要是去晚了會耽誤很多人的時間。”
悶油瓶嗯了一聲答應下來,我躺在他懷裏,睡得格外香甜。
過了不知道多久,悶油瓶把我叫了起來,我一看時間,七點,時間正好。
胖子進來看到我的時候被嚇退幾步:“天真,你這是哭長城了還是咋的,虧得小哥不嫌棄,果然,情人眼裏出西施啊。”
我頓時覺得不妙,對著悶油瓶喊道:“小哥,鏡子!”
悶油瓶聽我叫他,動作迅速的拿來一麵鏡子。
我看著鏡中的自己,也被嚇了一跳。果然,妝全部花了,跟個鬼似的。
現在就是不知道,陳導看到我這副模樣是不是得怪我拖延拍攝時間了。沒有卸妝水我又不可能擅自卸妝,不然對皮膚不好,很容易起痘痘。
胖子笑我矯情,說以前死人墓都下過了還在意臉。
我懟他不懂作為銀幕前演員的辛苦,而且我還是以唱歌跳舞出道的,對臉自然比較看中。當然,用出道兩個字顯然不太合適,我隻是陰差陽錯之下才走這一條路的,沒有刻意的做出道的準備。
我拿了黑眼鏡的一副墨鏡就直奔拍攝現場,小哥跟個保鏢似的一路送我。
到了目的地之後,我對他招手道:“小哥,你回去休息吧,我這裏完工後直接回我住的地方。”
誰知他卻搖頭道:“我等你。”
我臉發燙,但是大男人也不扭捏,讓他跟著來到拍攝現場。
陳導見我大半夜戴著墨鏡,懷疑我是不是拍戲拍出神經錯亂了。
我把墨鏡拿下,苦笑道:“陳導,隻能重新上妝了。”
不愧是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導演,我這副鬼樣子,他也隻是十分鎮定的叫來化妝師。
拾年任兼看見我身後跟著悶油瓶,隻是對視一眼,其餘什麼都沒說。他們一直安分的做好保鏢該的做,不該問的,他們從來就不問。
化妝師給我化妝,安辰熙和喬雨桐在一邊對戲,對完後來到我身邊。
“關哥,那帥哥是誰啊?今天我看見你跟他一起回去的。”喬雨桐指著離我不遠的悶油瓶,低聲問道。
安辰熙也饒有趣味的盯著我。
我想著悶油瓶此刻站在我身後的樣子,不由會心一笑,對她說了三個字:“我對象!”
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自豪感,悶油瓶是我對象這件事讓我非常得意。
喬雨桐被嚇道了:“沒看出了啊,關哥你居然是彎的。”
我對這個問題倒不是很介意,道:“無所謂彎直,隻是我喜歡的,碰巧是個男的。”
感情這種事情,真心喜歡就好,跟男人女人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竟然我已經跟悶油瓶交往,就不應該瞞著噎著,又不是見不得光的事情。
“關哥!”安辰熙神色複雜的看著我,道:“為什麼選他?”
為什麼選他?這個問題我也無法回答上來。
“也許是緣分。”
安辰熙沒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