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楓寧，你做出此等令天山派蒙羞的事。依照門規，你當即日卸去掌門一職，並且廢除一身武藝。永遠不得習武，不得進天山派一步！”
    沈陸二人臉色突變。
    廢武！沒有武功豈不不任人宰割？
    段言則火上澆油，冷笑著，“趙兄倒是提醒了我。依靈門門規，被逐出師門的弟子要自廢武藝。……大、師、兄，這點你很清楚吧？”
    淩楚二人越聽越緊張。要是真的被廢，他們日後一定逃不過被殺的命運。
    場麵一度安靜。靜得隻聽見呼呼的風聲。
    握緊‘碧海’，沈楓寧深吸一口氣，“我們若是拒絕呢？”
    “那就由我們代勞吧！”
    一聲暗示，天山派與靈門的弟子，將二人團團圍住。一場惡鬥，不得不發。
    “楓寧，你對付靈門的。我對付天山派的。”
    “……好。”
    隻有這樣，才能不顧及同門之義。
    ‘殘陽’‘碧海’齊齊武動。
    招式雖強，卻處處留情。他們仍是不願傷人。
    看著兩人，武林的一眾前輩，紛紛想起逝世的上任天山派、靈門掌門。這兩個好友，曾在什麼時候也在一起並肩作戰？如今，‘碧海’‘殘陽’共戰。這一幕，尤為熟悉。
    趙南籍和段言則再也坐不下去了。沈陸二人幾乎將所有弟子撂倒。
    兩人親自出馬卻仍未拉回勝算。趙南籍和段言則根本不是沈陸二人的對手。
    “阿彌陀佛。各位施主可否先聽老衲一言？”
    智僧的話，誰敢不聽？
    “方丈請說。”
    段言則還是很尊重他的。
    “四位施主都是武林中的高手，再鬥下去隻會添加傷員。……我佛慈悲。要是沈施主和陸施主聯手勝過老衲。武林皆放過兩位。隻是二位不得再過問天山派和靈門的事。若敗給老衲，那就由老衲親自廢了二位，江湖上再也沒有二位。”
    安靜，等於默認。
    趙南籍和段言則就算心有不甘，但還是允許。沈陸二人，不會是智僧的對手。
    “……好。”
    雖然勝算極微，但沈陸二人並非輕易放棄的人。
    智僧輕輕歎氣，他為好友，隻能做到這一步，之後就要看著兩個晚輩的造化了。其餘前輩都知道智僧的原因，因此默默無語。他們曾害一雙戀人，這次希望能補救。
    這邊有這邊的人想著，那邊勝負卻已明顯。沈陸二人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比得上身為武林泰鬥的智僧。
    身負內傷的沈陸二人默然。
    智僧隻有歎氣。
    “等等。我替他們與前輩打一場。”
    青影掠過，淩無痕從人群中掠出，站在沈陸二人的跟前。淩曲歐幾乎站了起來，但還是忍住了。
    “你說什麼啊。你一個人怎麼可能是……”
    “喂喂，我可是在幫你們啊。”
    淩無痕不滿，自己可是冒著被淩曲歐教訓的危險啊。
    “淩施主真的要代替嗎？”
    “當然！不行嗎？”
    淩無痕挑眉。為了好友，他可是豁出去了。
    “……老衲允許。隻是，沈、陸是兩位。所以為了公平，淩施主再找一人吧。”
    前輩就是前輩。果然與眾不同。
    “好！姓雲的，你聽到沒有。”
    “我不聾！”
    白影掠過，蒙了臉的楚雲湘站到淩無痕旁邊。一青一白的配合，兩人隻是站在一起也分外相襯。
    “……機會隻有這最後一次。若兩位施主再輸。沈陸二位施主就算真的輸了。”
    “知道了。……沈大掌門、陸大俠，你信不信我們？”
    “……嗯。就算輸了也不要緊，你們，不要硬碰硬。”
    沈陸二人知道淩楚二人是為了他們，心裏隻希望他們不要受傷。這個人情，很難還。
    淩楚二人接下背後的劍，兩柄幾乎一個樣的劍被淩楚二人以相同的姿勢握在手中。
    淩曲歐看到‘追月’，臉色一沉。
    “……不知雲施主手中的劍可否是‘追月’？”
    “……方丈前輩好眼力啊。”
    “……想不到老衲還能在見到這把失蹤已久的寶劍。”
    “前輩，請啦。”
    “兩位施主先出招吧。”
    淩楚二人對望一下，‘雲舒’‘月釋’分別武起。
    智僧當然心中讚歎。這兩個晚輩的劍法可是一絕。
    讚歎之餘。不忘拆招。
    淩無痕劍急，卻無可挑剔。
    楚雲湘劍緩，卻一絲不苟。
    幾乎是無破綻可尋的劍法，智僧眼裏閃過一絲精光。
    從客棧打到房頂，淩曲歐知道，現在淩無痕的輕功可能比他還好。
    三人站在屋頂上，絲毫不怕掉下來。
    智僧內力淳厚，不會掉。淩無痕輕功一絕，自然不怕。楚雲湘的輕功足不沾地，去哪都一樣。
    隻有屋下人擔驚受怕。
    劍風掠過智僧耳際。智僧中指輕彈，淩無痕的劍不由他的歪到一旁。他雖然已經有了武聖傳他的一半功力，內力猛漲，卻仍未完全吸收。內力上，略輸智僧。
    楚雲湘提劍當麵刺來，劍氣凜冽，智僧也嚇了一跳。雙掌合攏，夾住了劍。可楚雲湘一直直刺，智僧隻能一直後退。退無可退，已經到了邊際。智僧運起內力，從劍逼往楚雲湘。楚雲湘隻是輕皺柳眉。不經意間，與智僧鬥起了內勁。
    看著楚雲湘和智僧，淩無痕知道現在沒自己插手的份。他知道，若他現在攻向智僧，智僧必敗無疑，而且受傷嚴重。但他不會這麼做。這樣就算贏了，也不會開心。更可況……淩無痕輕笑。楚雲湘可是雪影教的教主啊。
    幸好‘追月’是把好劍。不然這兩位高手鬥勁，它可撐不住。智僧微微皺眉。他想不到楚雲湘的內力竟然如此深厚，或許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而楚雲湘，隻運用了不到五成的內力。
    楚雲湘猛然抽回‘追月’，智僧差點兒就岔氣了。淩無痕卻和楚雲湘聯合攻來。突如其來的攻擊，令人措手不及。不過智僧不是那個‘人’。深有江湖經驗的他拂袖用內力駁回雙劍。淩楚二人在空中打了個翻，一同向智僧刺去。智僧暗感不妙，淩楚二人的武功已經超出他的想象範圍。自己或許不是他們的對手，再鬥下去可能會兩敗俱傷。
    “阿彌陀佛。兩位施主，老衲認輸。”
    智僧一言，全場轟動！
    淩楚二人插劍入鞘，動作流水，不帶痕跡，見者讚歎。
    夏綬遠憤憤咬牙，悄然離去。
    沈陸二人相顧一笑，心中讚歎。
    老一輩的武林前輩各懷心意。
    遠處的青衣人輕輕離去。
    遠處的錦衣人握緊折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