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畫梁呢喃雙燕驚殘夢 第四十五章 一片冰心在玉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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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我瞅著您這剛醒,應該是想吃些清淡的,就弄了這清粥小菜,不知可好?”綠水笑盈盈地說道。她扶著我下了床,我侃調道,“好一個貼心的美人兒。”綠水不好意思地垂下了頭,“姑娘嚐嚐這熱度是否合適,要是不妥,奴婢再去換。”我嚐了一口,“恩,正合不意呢。”說話間,歐陽朔已是返回了屋內,“現下感覺如何?”我不忘往嘴裏塞小菜,“王府的小菜不錯啊。”歐陽朔哭笑不得地對綠水說道,“你且下去看看,那盅雪蓮燕窩可有燉好,順帶讓她們再多燉一盅老參湯。”綠水福了福身便退了下去,看了我一眼便退了下去。
歐陽朔看著我,笑了笑,“我還真怕你就醒不來了。”一想到剛才的舉動,我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來,“那太醫後來是怎麼說的?”歐陽朔找來披肩替我披上,“都是些不打緊的話兒,你且寬心在此靜養。”也許是過分敏感了,總覺的他有話瞞我,既然他不願說我又何必問?何況我自己也是存著私心的,我當然還不至於傻到說要去抵那刺客的利劍,當時我也不曉的為什麼會推開他,也許我隻是想讓他欠我份人情,那也是欠江家的人情。這動蕩的時局,有個權貴做保障總是好的,況且這慶安王爺又豈是池中物,將來……手上觸到一片冰涼,我回過神來,卻是一塊玲瓏剔透的玉佩。上麵雕刻的是雙龍圖案,縱使我不曉得這玉佩的含義,也曉得必然是件寶貝,“王爺這是何意?”他反握住我的手,“就當是壓驚之物吧。”我也不推搪,微屈了身子,“那就謝過王爺了。”他一把將我扶住,臉上竟起了可疑的紅暈,我心中竊笑,“王爺臉色不好,莫不是發燒了?”歐陽朔的臉色反而更窘了,“你剛醒,還是多歇會吧。”說完逃也似的離開了。
“姑娘,雪蓮燕窩和老參湯您要先喝哪盅?”綠水婀娜的身影再次出現時,我正在房裏練著普拉提。“姑娘你這是?”綠水顯然嚇的不輕,不過不愧是王府的丫鬟,立刻又恢複了正常臉色,“姑娘您是哪裏不舒服了?要不要請太醫再來看看?”我笑厴如花地放下了高翹的腳,“沒什麼,隻是舒活一下筋骨罷了。這麼多我怕是喝不下,要不我們一塊喝吧。”哪知綠水一聽,正色道,“這是王爺給姑娘準備的,奴婢不敢。”我汗~如果上蘭兒在這,早就喝的歡了。我也不勉強她,歎了口氣,自顧自地喝著,心想又該做健身操了。
此後幾天,我又在王府過了幾天舒坦日子,卻不知外麵鬧成了什麼樣,這王府倒是象隔絕了一般,也未聽到什麼消息。歐陽朔也不上朝,日日在府裏陪著我。我嫌太醫開的藥太苦,總是不願喝,他就變著法地讓我喝,我的小金庫也跟著漲滿了起來;怕我凍著,他也不嫌麻煩,總是悄然過來替我捂好被子,有時候還會坐在床邊呆上半天。怕我悶的慌,他又弄來各種新奇的玩意來逗我開心。吃的,用的恐怕是夏熵的七星級待遇了。慶安王府的日子是舒坦的,也是與外界隔絕的,也不曉得外麵鬧到什麼樣兒了。“芸兒。”歐陽朔輕聲喚道。我回過神來繼續磨著墨,笑道,“畫好了?”歐陽朔無奈地笑道,“隻是還缺了首提詩。”我仔細看來卻是一副梅花圖,會心一笑,“不如由芸兒來代筆,不知可好?”我打腫臉,充起了胖子,提著筆的手有些顫抖,這用慣了水筆和圓珠筆的人還真是不適應毛筆。不過幸虧小學的時候學過幾年柳公權的柳體,還算勉強拿的出手。
我臉不紅,心不跳地落筆道,“眾芳搖落獨暄妍,占盡風情向小園。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斷魂。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須檀板共金尊。”歐陽朔點頭道,“好詩!尤其是那句‘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甚為傳神,芸兒可堪我夏熵之才女。”我抬眼看他,“這可不是我作的詩,不過卻是我最喜歡的梅詩。”歐陽朔眼中閃過一絲皎潔,“哦,那是何人所作?我好象從來沒有聽過啊。”廢話,你要聽過,那你就是穿越到北宋去了,我婉轉一笑,“芸兒小時候隨母親出門時候,無意間聽一位叫林逋的破落書生所吟。覺的甚是喜歡,便默記於心。”“哦,不知那林逋現在何處,若是在長安,本王倒是真想見上一見了。”
“王爺惜才,定是想提拔那林逋吧。可惜,不知他現在何處,怕是無緣消受了。”說完,我還做出一副感慨的樣子。“我想說的,倒是讓你搶了先了。”他無奈地笑道。哼哼,小白文看多了嘛,哪個王爺不是養了群幕僚的,聽到有才能的人嘛,當然會想收為己用了。思忖間,他已是握住了我的雙手,“手怎麼這樣涼,還是回房去吧,不然又該病著了。”我笑著睨了眼那副梅花圖,“身子本來就涼,不礙事的。”他將外袍脫下,披在我肩上,“怎麼一下子又苦著臉了?”“誒,在屋子裏呆久了,總覺的悶的慌。”我歎了口氣。“是啊,我倒忘了,你可是隻關不住的金絲雀。”他似是想起了什麼,臉色也黯然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