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篇  第2話 靠不近幸福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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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溪然打算將霜澈帶回家去,就在他駕車準備回家時,霜澈再次進入昏睡中,使他不得不將車子停在路邊。
    仿如發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有光,有聲,有歡樂的畫麵,有溫馨的話語,有最疼愛自己的淳於庭。
    那年自己還隻是一個小孩子,一個迷了路的小孩子。委屈地坐在繁華的馬路旁邊,霜澈就這樣一個人坐在那裏,沒有認識他的人,也沒有他認識的人……一個留著清爽長發的清秀的男子看見了他。男子走進霜澈,一陣清新的檸檬香味鑽入了小孩子鼻孔。男子開口說話,語調富有磁性:“迷路了麼?光著腳丫的小孩子?”霜澈這才注意到自己的確沒有穿鞋子。
    “要我帶你回家嗎?”男子抱起霜澈,手臂托著他的臀部,笑著說,“你家在哪裏?”“我……”霜澈神色黯然,“我不記得了……”男子安慰道:“沒事,等等就記得的。你叫什麼名字呢?”“雪城霜澈……”這是霜澈唯一能記起的名字,自己的名字。“真可愛的名字。”男子補充道,“我叫淳於庭。”
    那年,淳於庭19歲,雪城霜澈8歲。那一年的彼岸花開得異常妖豔,血色順著目的一路蔓延,一路燃燒,仿佛要跨越三途河,抵達彼岸。
    “小霜,想起自己的事了麼?”淳於庭不隻一次這樣問霜澈。“為什麼要記起來呢?”霜澈環著庭的脖子,將他的臉靠近自己,“這樣不好嗎?”“可是小霜怎樣也該回到父母身邊呀。”淳於庭雙手抄在霜澈腋下,一用力將他舉起,“小霜真可愛,像個小娃娃一樣。”
    “小霜,不要像隻貓咪一樣將沙發踩髒。”淳於庭嚇唬那個正在沙發上亂舞的孩子,“小心我打你屁屁哦~~”“才不信!”霜澈吐吐舌頭,做個鬼臉,“我喜歡庭,所以庭也喜歡我,不會打我~”“傻瓜……”淳於庭緩緩開口,“我一直陪在小霜身邊,好不好?”“你說的!”“嗯,我說的!”“拉勾!”於是兩隻手指纏在一起,許下動人的諾言。
    如果時間一直可以停在那裏就好了。霜澈曾經無數次這樣祈禱自己可以一直留在庭的身邊,一直駐守在幸福身邊。
    尖銳的刹車聲,淳於庭的身體像斷線的風箏一樣,落在地上,多事的人類蜂擁圍上去,大聲討論著。淳於庭的身體不住地流出鮮紅的液體,仿如一朵開在市中心的血蓮花。“庭!”霜澈哭著喊他的名字,“庭!”
    就在轎車要撞上霜澈的時候,淳於庭推了他一把……
    “……”淳於庭努力開口說話,“我…騙你了……抱歉…”頭一沉,從此就留下雪城霜澈一人。
    那年,淳於庭23歲,雪城霜澈12歲。那一年的彼岸花,花朵脫落,隻留下翠綠的葉子在寒風中蕭瑟搖曳。
    霜澈哭著要找回淳於庭,卻被身穿黑色鬥篷的男子攔下了:“永遠留在快樂的回憶理,好不好?”霜澈閉口不作回答。男子繼續說:“隻要你肯點頭,將你的力量給我,我可以成全你一切的願望——包括讓淳於庭回到你身邊。”
    多麼誘人的條件呀,霜澈心動了。正準備答應男子的時候,有一把聲音響了起來:“小澈,你醒醒啊!”
    “那個在喊你的人就是代我留在你身邊的,回去吧。”淳於庭是這樣說過。“……”霜澈咬咬嘴唇,“我不要……”男子瞬間消失,所有的光,所有的聲,所有的畫麵,連同淳於庭,一起消失了。
    溪然看著已經清醒的霜澈,終於籲了一口氣:“真是嚇壞我了。”說罷,摟住了霜澈,“沒事了吧?”“嗯。謝謝你。”“傻瓜,我是你的雙子呀。”
    時值黃昏,夕陽沉沉向下,霜澈對溪然說:“我想看日落……”
    在草地上,一切被落日鍍上一層溫馨的金黃。有微風掠過,霜澈攏了攏外套,笑著。“笑什麼呢?”溪然扭頭問道。小孩子搖搖頭,心裏暗自偷笑,庭說的沒錯,然的確就像他一樣對自己很好,是一個像庭一樣——溫柔的男人。但是庭是庭,溪然是溪然,他們不是同一個人。霜澈很明白,現在陪在自己身邊的是堂本溪然,不是淳於庭。
    “……”溪然驟覺不妥,有雙子靠近的氣息,令人心生討厭的氣息,是優組織的雙子?!
    “是是是!憫老師,我們知道了,不要和他打嘛。是!知道啦!”屢掛上電話,對身邊的璿說道:“憫老師真是麻煩,見到堂本的話,不用語言開戰,直接揍就OK啦!”璿默不作聲,望著不遠處。“看什麼呢?”屢順著璿的目光望去,“耶!~是堂本耶!但是,他身邊的不像是雪城耶!”“過不過去?”璿開口問道。“嗯嗯!”
    越來越近了麼?溪然拉起霜澈的手準備撤退,不是他害怕,而是現在帶著個不會戰鬥的雙子,溪然獲勝的把握不大。
    “堂本,我們好久不見了。”屢一開口便敘舊,“雪城不在嘛~隻有你一個,我們贏定呢~”
    屢陰險一笑:“我宣告發出挑戰的宣言——這是一場關於語言的戰鬥。答案?”
    霜澈握緊溪然的手,顫抖著開口:“不要……”“小澈?”溪然低頭看著小孩子。“現在不會跟你們打。”霜澈說道。“身為雙子竟然會拒絕作戰,你真是雙子中的恥辱啊。”璿開口便是嘲諷。溪然看著眼前兩個令人討厭的男孩,真想狠狠揍他們一頓!“你們說我是雙子,但是我什麼都不會。隻有溪然一人作戰,這樣不好。”霜澈捂住溪然之前的傷口,小聲說道,“我是溪然的雙子,就不會讓他一個人戰鬥!”
    “白癡!”屢一下衝上前去扯開溪然的衣領,“你才不是他的雙子!”溪然裸露的鎖骨上,刻有一個雪花狀的印記。屢提高音量說:“這個標記你有嗎?他不是屬於你的!”“……”霜澈看著印記,驚訝的說不出話來,這個印記竟然是——刻畫上去的!?好恐怖的手段。“小孩子。”璿緩緩開口,“你的名字呢?”璿原本是想知道霜澈的雙子真實姓名,沒想到他卻說:“雪城霜澈……”“!”兩男孩警惕起來,“雪城!?你是霜清的弟弟!?”“嗯……”
    “那就坦白說吧。”璿解釋著說,“堂本溪然不是你的雙子,他是你哥哥的雙子!他不屬於你的哦。”“騙人!”霜澈爭辯著,“他說過他會陪在我身邊的!”“哈哈!小孩子,別笑死我啦!”屢一臉不屑,“他早晚會回到你哥哥身邊的,你還是乖乖去找真正屬於你的雙子吧。”
    “……”霜澈盯著溪然,想得到他的答複,“我要你告訴我!”“……”溪然別過臉去,不看霜澈也不回答他的問題。
    璿接著話說:“你還是去雙子學院吧,去哪裏找會屬於自己的雙子。”
    每一個人出世前,都有另外一個人陪著自己,兩人有著相同的名字,有著相連的印記,這就注定要永遠在一起,那便是雙子。在雙子的世界裏,一個人出世是可悲的,不同名字的雙子在一起,那是可恥的。可是,在璿看來,眼前的這個小孩子似乎很是依賴溪然,為什麼他不與霜清在一起呢?璿的腦海裏打滿問號。
    最後可以依靠、可以相信的人都不是屬於自己的。霜澈握緊拳頭,庭已經走了,哥哥我卻忘記了,然不屬於我的……真是可悲啊!隻有自己一個,沒錯,隻是自己一個。霜澈利落轉身就跑,溪然一驚,拉住他的手臂:“小澈!?”“放開我。”冷冷的語氣。“我……”溪然一時語塞,“我喜歡你。”“騙人!”“我愛你!”“不可能!你不是我的!你不是我的……”霜澈頹然跪下,手臂還被溪然拉著。
    璿、屢看著眼前接吻的二個人,歎了口氣:“堂本,憫老師不會罷休的。”說罷,轉身就走。
    溪然托起霜澈的臉,低頭,吻住小孩子薄紅的雙唇。
    霜澈緊閉被吻住的雙唇,腦海裏關於庭的一切一切,關於哥哥模糊的影子,逃不過被液化成某種液體,肆虐橫流的命運。
    離幸福太遠了,霜澈哭了起來,自己什麼都不記得了,關於雙子的一切,什麼都不知道,眼前這個可以依賴的男人不屬於自己,那麼屬於自己的愛又在哪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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