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弌·玉璧出 始禍亂 分合離失散 第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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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溫溫熱熱,似火似水。
懸崖下卻還是一樣的涼爽,陰冷。連空氣都蘊含著絲絲縷縷的濕氣。
水霧氤氳,霧裏稀薄,小河四周早已經凝出濃鬱的白煙,空氣裏有奇異的暗香浮動。
風花雪月之間,似水流年般,彷徨憧憬間已然過了迢迢歲月,轉眼之間,又是一番光景。
月影,也在不知不覺中長大。
偶而,彩蝶會帶著小小的月影在懸崖附近感受飛的滋味,那是月影最高興的時候,每當這個時候,月影的眼眸就會眯成一條縫,小嘴上翹,誰都看得出來,她是在笑。
除卻那個時候,月影就是獨自呆在竹樓,哪也不去,也不知整天在想什麼。
這一持續就連了好幾年,終於在月影11歲的時候,那種飄渺虛無之感不再明顯。然而彩蝶知道,月影隻不過是將此隱在了那淡霧似的眼底。
有時候一顯現出來,被那樣一雙眸子看著,彩蝶都會產生空乏厭世的想法。
平時有空沒空都會教月影一些法術,月影學得很快,甚至比她略高一籌,這也間接性的打擊了一隻做為妖的尊嚴。
在臨月影12歲的時候,月影終於練成了爹娘留下的獨門法術:鳳舞天和碧空劍法,加上彩蝶的一些小法術,這時候的月影在凡間堪為無人匹敵。
隻有月影自己知道,其實自個是一個悶騷的主。淡然清高,空穀幽蘭,那都是外在的,那都是假的。誰叫她偏生得這麼一副模樣呢!
鏡中,自己的雙眼,空靈,寒氣籠罩,但不會讓人覺得冷酷;額頭的半邊流海恍惚著她的左眼,仔細觀看她狹長的眼睛會發覺她左眼深處有著近似淒涼悲傷之意,右眼深處有近似陰冷霜寒之氣。一顆淡淡的淚痣隱在眼底的陰影中,若有若無。睫毛不長,但是朝眼角斜飛,又給人淩厲。
一頭青絲傾瀉下來,披散在腰間,又有種柔和的仙靈色彩。
誰能告訴她,她為何長得如此糾結啊?
好的是,這麼一副麵容,讓她不論扮成怎樣的女子都很自然,仿佛與生俱來。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懷疑。這也許是唯一的好處吧。
就在風和日麗的一天早晨,月影趴在窗台,半眯著眼,打量著早已看過不下幾百遍的小河。
略微一瞧,還以為是小憩或者修煉心神,誰也不會料到,月影此刻正在幻想著懸崖外的世界。
“哎……”
“哎什麼哎?大老遠就聽到你在那裏歎氣。”
彩蝶剛剛從小河對岸回來,很遠就見月影靠著窗欞,一臉的悲默,一踏進竹樓,就見她用力提氣,又重重的歎出來。真不明白,還有什麼能讓她歎息成這樣的。
“咳”
本是渙散的月影,一見著彩蝶,就立馬精神了起來,微微抬頭,仰望懸崖之頂,看似空洞,悲天。
月影淡淡的斜了一眼,抬手拂過額前的發絲,露出那隻哀婉的左眸,誰也看不到右眸已經眯了起來。
見彩蝶嘟起了嘴,月影心裏暗笑,隨即呼出一口氣道:“彩蝶,我們就這樣下去麼?”
嗯,怎麼還沒有回答?
側頭一看,才發現彩蝶站在那裏,眼神兒彌散的盯著她。
那再說一遍:“咳咳……”
彩蝶回過神兒來,身體一頓,急忙問道:“啊!月影,剛才……你說什麼了?”
“我說,我們這樣下去是不行滴。”沒好氣的白了一眼。
彩蝶恍然大悟,點著頭道:“哦,那我們就去找點事做吧。”她何嚐不知道,在這懸崖底下,她們已經渾渾噩噩的度過了10幾年,任誰都會厭倦的。何況還是她們兩個這麼貪玩的。但是她有能力保護月影麼?月影是人,她是妖啊,總有一天會給她帶來麻煩的。
彩蝶在猶豫,月影也在徘徊,她知曉彩蝶是妖,但彩蝶一直把她當成普通人,爹娘並沒有告訴彩蝶其真實身份。
但是這一切,真的厭了,她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好自己。
所以,月影冷下麵容,威不可失的對她說到:“彩蝶,有幻境在,誰能奈何,我們明天就出去。”
“月影……”
“就這麼定了,我就不信,一個妖還對付不了一個凡人。”
彩蝶沉默了,她知道隻要是月影做出的決定,都不會輕易的改變,更不會因為是誰而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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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還未亮,兩人就已經起床開始收拾東西。
月影彩蝶拿著幻境來到第二樓,從床底下拖出了兩口箱子,打開箱子,裏麵全是衣飾和銀色的東西。
“月影,找兩件男裝吧,我以前聽幹娘說出門在外,最好扮成男的。”說完,就動手在箱裏翻來覆去的找,好半天,才找到兩件適合的男裝。
也許是因為馬上就要見到外麵的世界,兩人心裏極其的興奮,不管做什麼都來勁,很快的,兩人就穿戴整齊,還壓低了聲音說了幾句話,倒還像模像樣。
月影手執幻境,輕聲道:“幻境……開”
語音剛落,幻境就脫離了手的控製,升到半空,瓶口射出兩道光芒,在箱子周圍繞了一圈,又回到了瓶子裏,然而地上的箱子不翼而飛。
收好東西的幻境自動落到月影手上,恢複成一普通小瓶,酒杯大小。
將幻境藏在衣袋裏,月影就拉著彩蝶往外奔去。
一路上,兩人有說有笑,假設著外麵的景象。月影此刻的眼睛也開始發光,閃著希翼的晶瑩。
來來回回,兩人還是沒有找到很好的起飛點,每個地方,一眼望上去,皆是雲端,找不到落腳的地方。
這樣一來,兩人又回到原點,索性,就坐在河邊,黯然神傷。
“難不成,我們出不去了?”
“胡說,我就不信。”
一聲打斷彩蝶的話,月影縱身跳躍到懸壁雲鬆枝幹上,俯下身四周打望。
就在視線落在懸崖右端盡頭的時候,一個小小的黑點在叢林裏若隱若現,但還是不難看出,那個小黑點在緩慢的移動著。
隨即月影向彩蝶招手,示意她趕快上來。
等到彩蝶飛上來之後,月影一把抓過彩蝶的手,不停的顫抖著,掩不住的激動然而從臉上看,沒有絲毫的表情,眼中平淡如鏡。
她是在玩什麼啊?順著月影的視線,彩蝶也發現了那個移動的小黑點,一下驚叫了起來:“啊!那是……那是……”
“別那是那是了,快跟我去看看。”
放開彩蝶的手,月影就急速朝那個小黑點飛去,彩蝶眼睛放亮的也跟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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叢林間,皆是斑駁的血跡,斷斷續續延展到一邊,那邊正伏著一個黑衣男子,黑衣邊緣,繡著一些古怪的圖案,但那些圖案很有氣勢,一看就知道此人非富即貴。
男子一隻手撐在地上,另一隻手死死的按在左胸下方,不斷的血從中湧出。
剛剛翻過半個身子,兩個身影“唰唰”一下就出現在他眼前。
隻聽見其中一人不平不淡的:“這就是男人哇!”
什麼?男子當即噴出一口鮮血,暈倒在地,不醒人事。可憐的他最後一點力氣就被用來噴血了,此刻,全身虛脫,成了刀板上的魚肉,任人蹂躪,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