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梨花帶雨照義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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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下雨了。”米良看看天,一滴一滴的雨落了下來,打在臉上、身上,輕輕的,卻越來越密集。
完全無視打在頭上的毛毛雨及某人期待的眼神,司徒空沒有表情地繼續走著。
“喂……下大了誒!”發覺那人竟完全不理會自己,米良嘟起了小嘴,加大了聲音說道,“你感覺不到麼……不找個地方避避嗎?”
無視……依舊是無視。隱月加快了腳步……
米良自討沒趣,又不敢不跟上,隻有一邊甩白眼吐舌頭一邊頂著越來越大的雨跟著……
突然隱月一個轉身,米良立刻咬到了自己的舌頭……
“哎呀……好好……疼……”米良捂著嘴大叫道,咿咿呀呀地叫著,半天抖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出來。
隱月看著他,呲牙咧嘴地在那邊說著什麼,臉漲的通紅,模樣甚是有幾分可愛。看著雨確實越下越大,隱月慢慢地說道:“怕淋雨麼?……怕的話就……”正準備說出,怕的話就別跟來,可此刻對著他就是說不出來,話到了嘴邊就變成了“怕的話就……找個地方避避雨。”
米良嚴重一驚!這家夥今天吃錯藥了?平常不是滿嘴本少爺本少爺的看不起人,隨便說句話也是冷嘲熱諷的,怎麼現在……話說回來自從昨天的那件事之後,米良倒是忘得快,可那家夥就不同了,一路上是不發一言,一直在前麵沉默地走著,米良向他搭話也是不理的,搞得氣氛非常的尷尬。直到剛才,他才跟自己說第一句話,而這一句話,竟又跟變了個人似的,冷漠依舊的語氣中竟也有了一絲不那麼強硬的感覺……
“哦……你你終……於……說話了……。”隔了好半天,米良才冒出了這麼一句毫無意義的話。
“不躲算了。”那家夥倒是幹脆得很,聽到米良這樣一句,一個大白眼頓時就飛了過來,嚇得米良出一身冷汗,“狗嘴吐不出象牙,你淋死算了。”說罷便向前繼續走。
“啊啊……那個……”米良倒是後悔不已,生怕沒躲雨的機會了,看著雨點越來越大,下大了說不定真會淋死,也不管被自己咬腫了的舌頭,忙跟在他後麵,吱吱唔唔地亂叫了起來,“要要……躲……”
又是一個足夠凍死仙人的白眼和冷哼。米良在心底後悔不已!誰說這家夥有變化了!明明還是那付混蛋樣!
司徒空邊向前走邊說道,“前方是一個小村,要躲雨就跟上。”
……
……
……
一條羊腸小道上,司徒冥正和心愛的簫一道,返回境外穀。
一路上兩個人都不說話,心事重重。
“下雨了。”久久的,冥深吐出一聲歎,慢慢地說道。
沒有回答,簫報之以長長的沉默,在微雨的天氣下,簫俊美的側臉在罩住的白紗中若隱若現。
冥看著這沉默的麗人,知道要他敞開心懷是很困難的事,自己也做好了這種心理準備了。身為名副其實的境外穀少穀主,從小集齊萬千敬畏於一身的司徒冥,對著這讓自己愛得難以減淡分毫的二弟,現在確實一點辦法也沒有。
又是一陣長長的沉默。
“境外穀那天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你若是瞞我一絲一毫,定教你不得好死。”卻是簫打破了沉默,但是卻提起這個另人沉痛的話題。
冥低頭,思考了半天,正要開口時,卻見一枚飛劍直直衝簫射了過來……立馬飛身一撲,急速將簫撲倒在地,但見一物“嗖”的一聲從頭頂飛過,直插入身後的一刻大樹之中,幾乎完全沒入樹內,隻看見露在外麵的一截紅纓。
“何人在此暗算!敢暗算我司徒冥!竟沒膽現身一見?”冥低沉卻又充滿殺氣的聲音傳來,如那濃鬱的氣味一般,飄蕩在這片桉樹林中……
“不愧是司徒穀主,好身手。”來人顯然無意隱藏,立刻現身在他們麵前。隻見來人約中等身材,全身黑衣,戴一頂鬥笠。聲音如洪鍾,清晰大氣,毫無怯意。
“看閣下氣度,不似偷襲之輩。”司徒冥並不急於攻擊,看來人氣度不凡,而剛才那一劍顯然直衝司徒簫而來,而仿若對自己卻沒有殺意,並不是暗處傷人的小人之輩。
“多說無宜。司徒穀主可以閃開!司徒簫,今日我來即使取你性命!與旁人無關。”依舊是大氣的聲音,不過此刻已經帶有幾分怒意。
“你……你是……青木使?”簫的聲音在後方傳來,卻沒有什麼殺意,顯然此刻心神未定,不想和魔音教中的故人起爭端。
“嗬嗬,陵幽這小人……嘴上說過放了簫,現在又派人來追殺麼……果然是卑鄙之人!”冥的聲音帶幾分笑意,這話不僅是說給來人聽,更是說給那至今還未平靜的簫聽。
“大膽!胡亂猜測!還敢辱罵教主!”來人果然被激怒了,正要發作,而轉眼向簫望去,“教主雖說饒你一命,可你深知我教許多秘密,想走得這麼容易……第一個得問問我手上的‘湛盧’同不同意!”
“簫……小心!”一個挺身,司徒冥一掌上前,擋在簫麵前……
……
……
……
雨中的梨花透出一股香甜,直飄散在空氣中,小橋流水,柳岸風堤。
坐在“風歸”酒家裏,一身微濕的兩個人在酒館二樓的席位臨窗而坐。隱月雖是布衣蒙麵,而其經過的不凡氣魄已讓人折服;米良雖是看起來矮小平凡,但身著卻象富家子弟。掌櫃的一打量,再對小二用眼神示了個意,那小二點點頭,立刻就以一副笑到看不見眼珠的諂媚相迎了上去。
“請問倆位客官,要來點什麼?咱們梨花村的‘貴婦醉’可是這遠近出了名的,二位要不要來點試試?來了咱們梨花村不喝‘貴婦醉’不是英雄好漢呐……還有我們的‘左家香魚’,地地道道村裏左家的特產啊……那可是引多少人千裏迢迢而來的啊……”
“好啊好啊……我要那個什麼魚!聽起來好好吃的樣子!”米良興奮地衝著小二笑道。
隱月隔著鬥笠束下的白紗白了米良一眼,接著冷冷地說道,“都要了。快點。別讓本少爺等久了。”
“好叻好叻!馬上就來!”小二顯然很高興,要知道,這“貴妃醉”可是出了名的貴,而店家為了賺得更多還在裏麵兌了不少水,忍不住轉身偷偷捂嘴笑。
背後一道冷冷的聲音傳來,嚇得小二一身冷汗直冒。“要是被我發現你們那個什麼名酒裏兌了水……本少爺立馬把你們這個破店給砸了。”
……
雨果然下得很大,小村裏意外地寧靜,隻有陣陣梨花香飄來,讓米良聞得身心舒暢。看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從長了青苔的屋頂上落下,在每個屋簷處形成一道無色透明的緞帶。下雨的天空如同水墨渲染一般的暗淡,卻有一種引人輕愁的美。
米良坐在窗邊,一邊吃著滿座的菜色,一邊看著司徒空。走了這麼久,他第一次把鬥笠取下,剛才淋了雨,他滿身卻仿若有道水氣般朦朧。藍色的錦衣微濕,眼神也是夢離般的看不透。他兀自夾著菜吃,而隻喝了一口的酒就擺在桌旁。
“那酒……你怎麼不喝,莫非真兌了水?”打破令人沉重的空氣,米良試探性地問道。
“諒他也不敢。”司徒空輕蔑地說道,“畢竟是鄉野地方,哪會有能入口的好酒。”
米良“哦”了一聲,繼續夾菜吃,卻在心裏暗想著:瞧這少爺樣!酒自然是好的,隻是你太挑剔罷了……
司徒空斜瞄了他一眼,米良生怕心思被他看穿,忙換了張笑臉,夾了一塊魚放在他碗裏,“哎呀,這魚真不錯!來試試……”
“無事獻殷勤……”又是冷冷的一聲。
米良正想提點反對意見,卻見他神色並不是先前的那麼輕蔑,反而柔和了許多。當下立即就噓聲了,繼續吃菜,心裏美滋滋的。
“求您了……大爺您就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一聲呼救聲傳來,米良立刻伸頭到窗外看。隻見一個衣衫襤褸女子倒在雨中,死死抱住一個男子的腿,而全身已是泥濘不堪。
“死乞兒不要命了!大爺的錢袋你也敢偷!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說完便是用另一隻腳狠狠踢著女子的頭,女子又用手護住頭,但不出一會還是就血流如注……
“我踢死你……踢死你……”女子哭泣的聲音無比淒厲,男子卻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仿佛不打死她不罷休一般。
米良看著立馬就急了,可是又不敢幹什麼,當他轉頭用期待的眼神看向司徒空時,卻聽到樓下的男子“啊……”一聲慘叫,再探出頭看時,男子已倒在雨中,額上刺入一枚細鏢,抽搐了幾下,頓時沒再動了。
“哎呀……這……又出人命了……最近這村也不太平了……”一個老者的聲音傳來,充滿無奈,卻沒有懼怖。
“噓……張叔您別再說了……這江湖上的事,咱們還是少管的好。”另一個聲音也出現了。
米良正在一邊探頭看、一邊猜想是不是空出的手的時候,卻看見那女子從地上掙紮起來,抹掉了頭上的血,突然看向了自己的方向……
“公子救命之恩,袖兒並當相報!”一聲不同於此刻髒汙形象的聲音傳來,卻是如銀鈴般,清晰入耳。再看那女子,不顧頭上還流著的血、身上的汙泥,衝米良微笑著,輕輕一行禮,便姍姍離去……
米良反應過來,很驚訝地使勁搖頭,表示不是自己相救,可那女子漸行漸遠,完全沒有看到,隻剩米良僵在那裏……
“呃……她搞錯了……救她的是你啊……”米良忙向司徒空解釋到。
空仿佛沒聽到一樣,繼續無視,吃菜。
米良幹笑了兩聲,突然兩眼一亮,看著司徒空笑著說:“哎呀!今天太陽打哪出來的?我們三少爺居然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啦?嘿嘿,我知道你是個好人嘛……幹嘛隨時都裝出一副壞人象嘛……我知道你長得好看,但是又不是隻有壞人才長得好看……好人也……”
“閉嘴。”兩個字,足夠讓開啟囉嗦狀態的米良馬上噓聲。
“好嘛……不說了……那個……我問問好嗎?你剛才怎麼想到要出手的啊?”米良怯生生地說道,可還是忍不住就問了。
“因為他們很吵。”沒有語氣。
……
雨小了很多,剛吃完飯,隱月便直接扔了一錠銀子在桌上,無視嚇呆了的小二那合不攏的下巴,直接走人。
米良跟著他,屁顛屁顛地在後麵走著。正準備離開這小村的時候,一陣夾雜著梨花香的淡雅氣味突然濃了起來。
“公子請留步!”一道似曾相識的銀鈴般的聲音從後麵飄來,悅耳如仙樂。
……
PS。伴在耳邊的神思的三部曲,真是經典中的經典……
二條院好困啊……現在終於搞定了……睡覺去也 ̄好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