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平凡小油販的倒黴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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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看似的太平盛世,實際上不太平。
清晨的大梁。“賣油勒~上好的芝麻油,菜籽油,又香又便宜勒~”遠遠的洪亮吆喝聲傳來,一個稍顯矮小的油販背著兩個綁在一起的大油桶在鬧市裏走著。“米良,這來這來,二兩芝麻油!”某個大嬸叫喚著。
米良,米良,如同他的名字一般,這就是個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人。大約五尺來高的身材,就是在人群中也是比較矮小的,雖然背了兩個大油桶,可是少年異常的清瘦讓人感到憐惜。這是個看起來不過16歲的少年,稚氣未脫的臉,天真善良的眼神,五官端正卻不起眼。臉皮算得上白淨,不是一般油販的油光滿麵的臉,小小幾點黃斑,讓他看起來更加稚氣。這孩子可不容易,7歲就死了父親,母親卻沒有一點賢妻良母的樣子,天天蹲家裏睡覺,偶爾照看一下家裏養的七隻豬仔。這幾隻豬仔可不簡單,天天吃的比一般豬要多五成,還不長肉,最可怕的是他們不吃豬草,隻吃粗糧……可憐的米良,自打7歲開始就得挑起家庭的重擔,養活家裏的食量驚人萬年不死豬仔和遊手好閑的老媽,生性善良(軟弱?)的米良打小就不能象其他同齡人一樣天天玩耍,讀書,隻能泡在油裏……
“好勒,劉母母今天怎麼不多打點?上次打了5兩勒……”米良清脆的聲音未脫稚氣,街坊鄰居都很同情這個孩子,每次都會去照顧他生意。
“唉,我說米良啊,你這麼大人了怎麼還沒多大出息啊,那小油坊說不要了就別要了,又賺不了什麼錢,我們這缺個小工,包吃包住,每月可比你買那爛油賺多了……唉,也是,你家那老媽可不同意了……”劉母母一邊嘮叨著一邊打了油,拋了2銅錢,“得,你家那累贅什麼時候都清除了給我說一聲哦。”
“好的,謝謝劉母母,下次再來哦!”米良拿了錢,用肩上的毛巾搽幹淨了,揣小兜裏了。正準備背起桶向前的時候,突然一道紅色的身影閃過,沒等可憐的米良反應過來,一團濃鬱的香氣夾著汗臭味的白肉球就火速貼了過來。
“死米良,你你你你……腦子被屎糊啦!你昨天答應老娘什麼事的啊……呸呸,你壞大事啦,老娘今早去你們家找人,你那懶婆娘告訴我你今天又去賣油了,你你你……昨天不是說了要來的嗎……呸!真是不知好歹!傻子……”一大堆叫罵聲劈頭蓋臉地傳來,差點沒把米良撞翻。
“嗬嗬嗬嗬……是王媽啊,那個……您說的那事,我掂量了……我總覺得啊……不合適啊……”
話還沒說完,那團大白肉就賞了米良個暴粟,“你哪隻眼睛覺得不合適啦,我們沈大小姐多好啊,要家世要長相啥沒有啊,她能看上你那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分!你倒是說說,人家哪裏不好啦!!又白又豐滿,除了目前是個寡婦是有點……不過你可以入贅到別人沈家,多好,你知不知道現在向沈大小姐求親的可以從沈家大門排到大梁城外呢……”
米良原來也覺得很奇怪,這個沈寡婦莫名其妙地在集市上看到了他一眼,偏要不顧其他的要嫁給他,起初他還覺得怎麼會有這種好事,還準備好久和她見一麵看看,結果當他後來在一次上茅廁的時候覺得門外好像有人在看他,他疑惑地向外看了一眼,這一顆不得了,直接嚇得小便都拉不出來了……那傳說中的沈寡婦正在茅廁外咯咯地陰笑著看著他,“媽啊,有鬼啊!!!”米良嚇得邊提褲子邊往外衝,而後麵的沈寡婦就在後麵和他展開了一場拉鋸戰。隻見那沈寡婦,為女子卻有7尺高,而體形肥胖到沒有辦法辨認得出來這是個人還是隻河馬,粗獷的五官上塗滿了胭脂,一身華服貼在如球一般的身軀上,正如一隻鮮豔的大號河馬,追著米良滿城跑。可憐的米良提著褲腰帶跑遍了半個大梁城,才把那沈寡婦耍掉,不過當時米良不知道那就是沈寡婦,就當撞鬼了。第二天在王媽的帶領下驚魂未定地來到了沈家,一來到那簡全是粉色裝潢的沈家閨房,“親娘啊啊啊……”米良的慘叫聲不絕入耳,三日不絕……
米良一受驚,嚇得幾日沒有上街做生意,直到昨天家裏窮得沒有米了,在他真正的親娘開始抱著七隻老豬仔哭天喊地地抱怨家裏窮還不如死了好我好命苦死了丈夫兒子又不爭氣現在隻有和豬死一起了的一係列聲波攻擊下,才被迫出了門,不偏不倚地又撞上了當媒婆的王媽。幾句敷衍答應了今天的相親,便匆匆離開了,哪知今天刻意忽略這個事裝無辜繼續做生意,卻被逮了個正著……
“我告訴你,你小子被在這給我裝無辜!人家沈大小姐說了,她連你那兒都見過了,不就是小了點麼人家都不嫌棄……”王媽聲音越說越大,再說幾句他米良也不要在大梁混了,連忙唔上了她的血盆大口,“您歇會,小聲點,別急,我這不就來了麼……”米良開始軟話連篇,正尋思著找個機會逃了,王媽又開始了。
“嗬嗬,你小子是不是又在找機會逃啦?你那點鬼心思我還看不透,我呸……”王媽得意地一搖肥碩的腰身,“不過這次你再逃也沒用了。我剛才去你家找你時,給你們家懶婆娘說了這事,敢情她聽到我說的一點點嫁妝,二話不說就答應了,現在正打扮了衝沈家商量婚事去呢……”
親娘訥……米良這次真得喊了。可憐的米良,頓時雙腿一軟在地,被這個他天天供養著的親娘又一次出賣的感覺……真舒坦。兩眼淚汪汪,無語問蒼天。
“你自個準備準備,唉你看你那黴相,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媽媽不打擾你了,自己慢慢琢磨去吧……記得提醒你媽哦,她答應我的那十分之一的嫁妝錢可別少一分!”王媽再次華麗轉身,伴隨著可怕的三段式笑聲走遠了。
……
……
……
米良在一陣痛苦的沉思中,找到了唯一的出路——既然她為娘的都能這樣就把她兒子的終生幸福賣了,那麼他也顧不上什麼孝道了!為了逃出離這個可怕的“陰謀”,米良決定了——離家出走,馬上!
他還有大好前程,要不是為了那懶婆娘和那七隻豬仔他早就走了!怎麼能就這樣浪費在一個河馬樣生物的後半生上!!!米良一直想去那遙遠的京都大興,用自己祖傳的釀油手法,在大興打出自己的招牌。對!人生不能這樣被賣了!
簡短地收拾了東西,大的磨子材料沒得辦法帶,記得技術就行。最後一次喂了那七隻豬仔,簡短地用自己僅會的那幾個字給懶母親留了書,米良,急急忙忙地衝向了大門……
碰的一聲,他還沒打開大門,門就被撞開了,來了一群彪型大漢,一下就把瘦小的米良聚到頭頂,然後火速地扛著他奔了出門。
欲哭無淚!特別是米良發現他們衝向的方麵是掛了喜字的沈家大門的時候……
萬般種種,皆隨流水。米良的已經是心死的狀態了。滿座的高朋看到他呆滯的瓜笑,時不時發出咕咕的笑聲,搽一搽嘴角流下的液體……
“可憐的孩子,剛入贅就嚇傻了先……”
“是啊,不過傻了也好,等會就什麼都不曉得咯……”
然後是被押著和帶紅蓋頭穿嫁衣的河馬拜了天地高堂,對拜的時候他甚至有種聽到河馬咕咕的笑聲,和他交相輝映,看天,真藍。
一堆禮節後米良火速被推向了洞房,隔著紅簾子,他看見,河馬般的新娘子正坐在床邊躁動不安地等著他……
最後一次為自己默哀,米良深吸一口氣,推開房門,再關上,走到床邊,正準備迎接人生最悲劇的時刻,那蓋著紅蓋頭的人突然風一般衝到自己身邊,然後一隻沾滿血的手就唔住了他的嘴……
“唔唔……”米良想看這頭發情的河馬到底耍什麼把戲呢,剛勉強轉過頭的第一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張俊美到讓人屏息的臉,如上等絲緞般的長發隨意披著,一對深黑的眸子簡直要把人吸進去,棱角分明的輪廓,妖冶的紅唇……在米良還來不及感慨這第一眼的驚豔時,他亂蹬的腳卻碰到了另一坨東西,低頭一看,全身大紅嫁衣的寡婦河馬正倒在地上的血泊之中……
可憐的米良昏了。這真是他平凡生活中最不平凡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