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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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宇霆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然後馬上恢複正常。仿佛剛才一切都不曾發生一樣。冷冷地問管家:“什麼事?”
“諸葛公子到訪,說有要事稟報!”
“是他?”玄宇霆皺皺眉,心裏隱隱有些不祥的預感。
當玄宇霆出到前廳時,一名嫡仙般的男子已經在等他了。這名男子年紀與玄宇霆相仿,相貌較玄宇霆更趨向於陰柔,皓齒紅唇,眉目似畫,身材修長,全身散發出一種濃濃的書卷味。
“我道是誰,原來是人稱天文地理,醫卜星相,絲竹彈唱,無一不精,無一不通的天玄公子的諸葛覓雲諸葛公子大架光臨,真是使寒舍逢壁生輝啊!”玄宇霆調謔地道。
諸葛覓雲師承天門門主藍顥泉的師兄,天下第一神醫韓易水。五年前,玄宇霆師傅過世後,自己一個人闖蕩江湖時認識的。兩人誌趣相投,很快就結成了好兄弟。後來諸葛覓雲更成為了他的軍師,出謀劃策,助他上陣殺敵。
“不敢當!不敢當!”諸葛覓雲拱手道。
“真是稀奇,你也有謙虛的時候。說吧,京城發生了什麼大事,要你親自跑一趟。”
“王爺,我遠道而來,你連杯茶都不招呼我喝嗎?”諸葛覓雲揶揄道。
“的確是本王失禮了,諸葛兄請!”玄宇霆衣袖一卷,跟前茶幾上的一杯好象有一隻無形的手托住一樣,平穩而快速地飛向諸葛覓雲。
諸葛覓雲“刷”地一聲打開手中的折扇,隻見折扇在空中劃出一個弧形,已然穩穩地托住了茶杯。
“沒見一段時間,功夫進步了啊!”玄宇霆笑著道。
“哎!我又不象某人那麼命好,可以在這裏休假。天天還有一大堆東西要處理。不練好工夫怎麼行啊!”諸葛覓雲一臉惋惜地道。
“你來不會隻是為了跟我打哈哈吧!說吧,京城出了什麼事。”
“勝王帶兵出征了!”
“什麼?”玄宇霆詫異道。
“武國、康國、雲國三國聯軍侵犯我們順國邊境。勝王奉旨出征。”
“可惡!”玄宇霆一拳重重地打在身邊的茶幾上,茶幾立馬被震得粉身碎骨。
諸葛覓雲歎了一口氣,勸道:“宇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啊!”
“他這次有幾成勝算?”玄宇霆壓下怒火問。
“九成!”
“什麼?”玄宇霆詫異道。
“這次三國聯軍恐怕是想探探我們順國的虛實。所以隻派了五萬大軍,而勝王則帶這十萬大軍前去抗擊。而且由他舅舅勒元忠擔任副帥。勒將軍有多年行軍打仗的經驗,有他相助,勝王的勝算很大啊!”
“如果九皇弟這一次立了軍功的話,那麼父皇要傳位於他,就再也不會有人反對了!”玄宇霆歎了口氣,抬頭仰望著天空歎息道。
“宇霆。。。”
“你不用安慰我,或許我真的和那龍椅無緣吧!”
“或許我們還會機會!”諸葛覓雲安慰道。
“會嗎?我現在連兵權都沒有了!”
“。。。。。。”
“算了,不要說那些不開心的事了。這麼難得聚在一起,是兄弟的就陪我喝個盡興,今晚我們哥兩不醉無歸!”
“好!”
深夜,玄宇霆獨自坐在別院的涼亭中。諸葛覓雲由於還有公務要處理,已經告辭離去了。他一手拿著酒杯,一手拿著酒壺對月獨酌。
“明知道不會醉,為什麼還要喝?”一個聲音從身後響起。
玄宇霆自嘲地一笑,搖搖頭道:“我也真夠窩囊的,連借酒消愁都辦不到。”
韓毓琳走了過來,搶過玄宇霆手中的酒壺,放在鼻下聞了一下,惋惜地道:“三十年的女兒紅被你喝得跟水一樣,真是浪費。”
玄宇霆冷笑了一下沒有答話。
兩人沉默了好長的一段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玄宇霆緩緩地抬起頭,看著漫天的星辰大喊:“上天為什麼那麼不公平?為什麼同是皇子,我與他的命運相差如此之遠。”他這一句好象是在問韓毓琳,也好象是在問天。
韓毓琳歎了一口氣,幽幽道:“我從來不認為上天是公平的。有的人一生出來就錦衣玉食,有的人一生出來就注定了生活艱苦。”
“我費了多少心血才爬到今天的地位,才拿到了兵權。可現在呢?我什麼都沒有了!”玄宇霆仰頭喝了一口酒,宣泄著心中的苦澀。
韓毓琳看了一眼放在石桌上的棋盤,那是玄宇霆和諸葛覓雲早上的時候下棋留下來的。棋盤上的白子呈壓倒性優勢。
“黑子是你下嗎?”
“諸葛兄文武全才,我的棋藝自然是不如他。”
韓毓琳冷哼了一聲滿臉不屑地道:“他也配稱作是文武全才。”
“如果他也不配的話,那麼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人配了。”
“是嗎?那麼,你真的就這樣認輸了嗎?”
玄宇霆聽出了韓毓琳的弦外之音,她似乎是在說棋,實際上說的是自己與玄宇行的皇位之爭。
“難道我還有取勝的機會嗎?”玄宇霆看著棋盤上零落的黑子聳聳肩道。
韓毓琳略帶深意地一笑,拿起一枚黑子,放在了棋盤上。
玄宇霆吃驚地看著棋盤,這一子一下,整個局勢就扭轉了。黑子連成了一線,如一條翱翔與空中的黑龍。
“我的龍尾已經封住了他的左右去路,他死定了!講棋眼,觀棋脈,前瞻五百步,後顧一千局。論仙風道骨,論出神入化,他還差得遠了。”
玄宇霆苦笑著道:“如果諸葛兄聽見了你這一席話,真不知道他會作何感想啊!”
“棋從心,心亂,則棋路大亂。看你的棋路就知道你不是敗在棋藝上,而是敗在心上。棋沒下到最後,都無法得知誰是最後的贏家。”
“你的意思是。。。。。”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武國、康國、雲國三國聯軍為什麼隻派出了五萬人馬?”
“因為他們隻是想探探我軍的虛實。”
韓毓琳搖搖頭分析道:“你們與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交手的了,你們有多少實力,還需要探嗎?”
“那麼他們的真正到底意圖是什麼呢?”玄宇霆皺著眉頭想了一會,然後恍然大悟地道“因為他們有必勝的把握。所以不需要勞師動眾,隻派了五萬大軍。”
“哎,你總算想明白了!我看啊,你那九皇弟這次是一點勝算都沒有。”
“這三國聯軍到底有什麼必勝的把握呢?”玄宇霆若有所思地說。
“文孜俊!”
“文孜俊?他是什麼人啊?”
“一個令武國、康國、雲國三國上下武將信服的人。”
“他真的如此厲害?”
“可以肯定的是,你九皇弟決無勝算。”
“你就這麼肯定?”
韓毓琳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道:“記住,烏雲隻能遮住月亮,卻遮不住太陽。一時的得失算不了什麼!”
玄宇霆被韓毓琳的話深深地觸動了。
韓毓琳打了個哈欠道:“很晚了,你早點休息吧!現在你要做的就是養精蓄銳,過幾個月就有得你忙的了!”
“什麼意思啊?”
“天機不可泄露。”韓毓琳說完就自顧回房。
玄宇霆看著韓毓琳逐漸遠去的身影無奈地自言自語道:“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喜歡賣關子啊!”
韓毓琳突然轉過身來,玄宇霆嚇了一跳,心想:不會吧!這樣都聽到!
“差點忘了,我要知會你一聲,我明天要出一趟遠門,半個月就會回來。”
“去哪?”
“你不是說我是個愛賣關子的女人嗎?著這當然不能告訴你咯!”韓毓琳得意的看了玄宇霆一眼,然後轉身回房了。
留下一臉無奈的玄宇霆自言自語:“這樣她都聽到啊,這個女人真的不能小瞧!”
不過,想到韓毓琳要離開自己一段時間,玄宇霆心裏浮起了意思莫名的煩躁。腳不由自主地走到了韓毓琳的房門前,想問清楚她到底要去那裏。
可是到了韓毓琳的房門前,舉起手想敲門,但又有點忐忑不安的收手來。自己以什麼立場去問她呢?丈夫嗎?他們隻是假夫妻。她從來沒有幹涉過我的私生活,我憑什麼去管她呢?
他自嘲地搖搖頭,心裏道:玄宇霆啊,玄宇霆!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在千軍萬馬麵前都不曾膽怯,此時卻象個娘們似的。他深吸了一口氣,輕輕地敲了敲門。
“誰啊?”韓毓琳的聲音從房間裏傳了出來。玄宇霆隻覺得自己的心跳加速,他從來沒有想到,這個麵容全毀的女人,居然會讓自己心跳加速。
“厄。。。是我!”
“有事嗎?”韓毓琳打看門,皺著眉頭,不解地看著不知所措的玄宇霆。
“那個。。。。”玄宇霆走進韓毓琳的房間,裏麵充斥著韓毓琳身上那種淡淡的幽香。他正想著如何開口問韓毓琳要到哪裏去的時候,一個黑影閃了進房。
玄宇霆本能地擋在韓毓琳身前,定眼一看,認出是韓毓琳的暗衛——暗影。
“有什麼要緊事嗎?暗影?”韓毓琳隱隱猜出出了大事,不然的話暗影是絕對不會這麼晚打攪自己休息的。
“小姐,請看!”暗影恭敬地呈上一張紙條。
韓毓琳接過紙條,隻見她越往下看,臉色越是鐵青。
“可惡!”韓毓琳的手狠狠地拍在桌麵上,修得整整齊齊的指甲“喀”的一聲,脆生生折斷,血,從她的指尖流出。
“小姐,您不要生氣,小心身子。”暗影擔憂地看著韓毓琳。
看著韓毓琳自殘,玄宇霆隻覺得心口一痛,仿佛韓毓琳的手是打在了他的心上。他眼中的韓毓琳遇事是那麼的從容不迫,到底是什麼事讓她如此呢?
韓毓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怒氣,聲音裏帶著寒氣地道:“暗影,你幫我去告訴那個人,讓他三天內把所有的東西恢複原狀,不然的話,後果自負!”她特別加重了“後果自負”這幾個字。
“是!”
“等等!還有,警告他這次是最後一次,如果再有下一次,我決不容情!”
“是!小姐還有其他吩咐嗎?”
“沒有了,你下去吧!”
“是!”眼前一晃,暗影已經不見了。
“你。。。還好吧!”玄宇霆看著臉色慘白的韓毓琳,關切地問。
韓毓琳虛弱地一笑:“我沒事,隻是有點累而已。”
“你這樣不行,我讓管家去請大夫!”玄宇霆看著韓毓琳,容顏慘白地扶著桌子,一手死死地抓著胸口的衣衫,整個人搖搖欲墜,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他隱約察覺到她不隻是累這麼簡單。
韓毓琳覺得胸口異常的悶,五髒六腑猶如有千萬根針紮一樣疼痛,呼吸越發困難,不由彎下的身子不住地抖著。
“來人啊!”玄宇霆心急如焚地大吼道。
“我真的。。。沒事,這是老毛病,叫大夫也沒有用,吃點藥就好了。”韓毓琳一邊吃力地從身上掏出一個藥瓶,一邊虛弱地道。
“可是,還是找大夫來看看比較。。。”玄宇霆的話都還沒有說完,韓毓琳隻覺得天旋地轉,纖弱如柳的身子無知覺地向前栽去。。。
玄宇霆慌忙接住昏迷的她冰冷的身軀,從未如此心慌過,胸口像要裂開一般。懷中韓毓琳的呼吸似有若無,雙目緊閉,臉色煞白,連嘴唇都沒有了血色。他拔開藥瓶的塞子,倒出一顆金黃色的藥丸,喂入韓毓琳口中。
此時,管家聽見玄宇霆的呼喊氣喘籲籲地趕了,可見玄宇霆懷裏的韓毓琳嚇了一大跳。
“還楞著幹什麼?還不快去請大夫!”
管家這才反應過來,匆匆忙忙去請大夫。
玄宇霆輕柔地將韓毓琳抱到床上,拉過棉被幫她蓋好。
韓毓琳全身不住地顫抖,嘴裏夢囈般地喃喃:“冷。。。好冷。。。”
玄宇霆隻好將她擁進懷中,並將真氣輸入韓毓琳的體內,希望她可以暖和些。
“大夫來了,王爺!”管家領著大夫進來。
大夫不敢怠慢,放下藥箱,馬上仔細地為韓毓琳診脈。
“怎麼樣?快開藥方啊!還楞著幹嘛?你到底會不會治啊!”玄宇霆看著大夫診完脈後滿頭大汗地思索著,心急火燎地揪著大夫的衣襟吼問道。
“王。。。爺,小的。。。真。。。真的無能為力了,王妃。。。她的病。。。小的從來沒有見過。恐怕。。。。”大夫嚇得聲音發抖,大汗不斷順著額頭流下。
“你這個庸醫,她是我的王妃,她不會有事的!”玄宇霆對著那個大夫大喊:“你給我滾出去!”
那名大夫趕緊磕頭道:“是。。。小的告退!”然後飛一般逃離了這裏。
“管家,去找最好的大夫,在全國找,不!其他國家也找,隻要能治好王妃的病,本王重重有賞!快!”屋裏的丫鬟看著玄宇霆在裏麵大發脾氣,嚇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管家見玄宇霆如此失控,走過來勸告道:“王爺,現在去找大夫恐怕是遠水救不了近火。王妃此時全身發冷,應該先想辦法為她保暖。”
“對!”玄宇霆被韓毓琳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得心慌意亂了,聽到管家的提醒,這才回過神來,吩咐道:“將府中最烈的酒送到浴室去!”然後將韓毓琳連被子抱起,走向浴室。
此處別院的浴室裏有一個溫泉池,玄宇霆在溫暖的泉水裏坐下來,扶緊著韓毓琳的腰,讓韓毓琳靠在他懷裏。韓毓琳柔軟的身體緊貼著他,柔滑仿似一塊上好的綢緞,那細膩的肌膚,如同牛奶一般潔白無瑕。
玄宇霆不停地用溫泉水檫拭著韓毓琳冰冷的軀體,泉水的熱氣慢慢地驅走了韓毓琳身上的寒氣,她的身子已不象之前冰冷了,臉上也恢複了一點血色。
玄宇霆擁緊懷裏的人兒,將丫鬟剛剛送來的烈酒小心地喂入韓毓琳口中。當三、四口濃烈的酒液入口後,韓毓琳猛地咳了起來,她隻覺得喉嚨好象被火燒一樣,幹渴得仿佛要冒煙了,忍不住嗚咽出聲:“好辣啊!。。。”
此時,一股清涼自韓毓琳唇間漫開,滑入喉管,她恢複了一點神智,兩排濃密的睫毛輕輕抖動了幾下,一雙星辰般燦爛的美眸,緩緩睜開,對上了一雙關切的眼睛。玄宇霆正托著她的頭,將一杯涼涼的茶水貫入她的口中。
“你覺得怎麼樣?好點了嗎?”玄宇霆醇厚的嗓音,低啞地在韓毓琳耳畔輕問。
“我。。。這是在哪裏啊?”韓毓琳茫然地看看四周。
“浴室!”
“什麼?浴室?”韓毓琳這才意識到自己在玄宇霆的懷裏,玄宇霆身上的熱力透過兩人濕透了的褻衣不斷傳到韓毓琳身上,象針紮一樣刺激著韓毓琳的肌膚。韓毓琳羞得滿臉通紅,驚叫一聲,用力將玄宇霆推開。誰知才一站起來,她就感到天旋地轉,身子驀然一軟,又摔倒在玄宇霆堅實的懷裏。
“怎麼樣?還有哪裏不舒服嗎?”玄宇霆手足無措地扶著韓毓琳軟綿綿的嬌軀,急切地問。
“沒。。。我沒事。”韓毓琳羞得耳根子都紅了,低著頭不敢對上玄宇霆熾熱的目光。
玄宇霆看著韓毓琳通紅的臉,修長的手指輕輕地劃過她的臉頰,惹得她全身觸電般地一震。玄宇霆看見韓毓琳敏感的反應,惡作劇般地道:“你真的沒事嗎?你的臉好紅啊!該不會是在發燒吧!”
“你。。。可惡。”
玄宇霆看著韓毓琳氣結的樣子,輕笑道:“放心,我什麼都沒有做過,隻是你剛剛昏迷了過去,全身冰冷得可怕,我才抱著你坐到浴池裏麵,我們都穿著衣服,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想你也累了,我送你回房休息吧!”說著將韓毓琳抱回房裏,讓丫鬟幫她換上幹衣服。
折騰了一個晚上,快天亮的時候,玄宇霆才回自己房間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