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雙雙出入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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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喬雙,喬雙,”阿茵扯著嗓門一頭紮進我的房間,桌上的水晶屏插受到間接的重擊力搖搖晃動,打了幾個圈,總算平衡下來。
我被嚇得不輕,碟碟嗔罵:“你撞鬼哩!小心我的寶貝,砸了饒不了你”
“啥破玩意值得你大驚小怪,小雞肚腸…”她不以為然,隨手抓起屏插,像鑒寶似的左敲右打:“玻璃筆筒而已”
“錯錯錯,是水晶,不是玻璃,你趕緊給我放穩。”那可是秀冰剛送的聖誕禮物。
阿茵撇撇嘴放回原位,我方覺舒了口氣,不緊張才怪,每次她來我房間,我總要損失些東西,前次是陶罐,上次是鏡子,這次是任何東西也絕不能是寶貝屏插。
“碧盧來電話約大夥一塊出去吃飯。嘉嘉不去,你不能不去呀。”她一臉嚴肅
“什麼時候…”我問她
“今晚七點”她拈著手指數數:“你,碧盧,雅樂,玲達,還有我,一行五個,去西環街吃韓國料理,她請客…”她高興的說。
“什麼好事值得她請吃飯?”
“哎喲,有得吃就好,你管人家其它幹麼。咱們六點半一塊出發,就這麼說定哦。”她走了。
在料理點,碧盧和玲達先一步到了;
點完餐…
“自從去年底咱們聚在一起吃火鍋,現在整整又相隔一年…”玲達一邊說一邊拿毛巾擦手:“你說嘛,童年盼著長大,長大後又想回到童年…每天早上起來都要積極的查看皺紋是不是又出一道。”
“一般慣常怕老的人,衰老越快;”阿茵打擊她。
“去…烏鴉嘴…詛咒人家,你得到什麼好處?”玲達不滿的嘟噥。
“一年以來,大家生活上都有哪些收獲?”碧盧語氣老成的說:“一個一個輪著發表,由阿茵開始”
“受盡世間人情冷暖,我就像一隻趴在玻璃上的蒼蠅,前途一片光明,但又找不到出路。”阿茵輕描淡寫的比喻,一下把我們逗笑了…
“太簡單了,趕緊找根鐵錘敲碎…然後展翅高飛…”我笑著說
“好,下一個輪到雅樂”
“雁影分飛”雅樂淡淡笑著說“錯過了最後一班車,才恍然原來愛情一文不值…”
大家都同情的看著她,明白她糟糕的心情。
“現在輪到玲達”
“我大概是股海裏最後一個傻瓜…”玲達愁眉不展;
一講到股票,碧盧和阿茵幾個兩眼發直,火爆的七嘴八舌議論最新行情;
“喬雙,就剩你呢?”等到重新靜下場已經是二十分鍾之後的事,碧盧側著頭看著我。
“我呀,沒有眼淚沒有笑,被時間吞澀了,然後是你們把我打撈起來…”我笑著說。
阿茵插來一句:“我們的淩喬雙小姐,大忙人一個,別說你們倆因為隔得遠,就拿我跟雅樂來說經常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別有深意的瞅我一眼,神秘兮兮的笑笑。
玲達驚訝地說:“真是這樣嗎?”
我無奈的攤開雙手,:“拜托,現在打工的人也艱難。況且我不像你們個個高學曆,資深望重。稍稍鬆懈,大把人排隊擠兌。我這是競爭上崗。”
惹得大家一陣笑哈…
“碧盧,什麼好事勞你特意請我們吃飯?”我問
“彩票中了頭獎?”阿茵打趣。
“八成是好事將近?”玲達曖昧的眨眼,她們同住一所,原來玲達也猜測;
雅樂不參合,臉上憋著笑意。
對於我們的眾口猜測,碧盧總在搖頭,再搖頭。
“難不成是生日?”我驚叫著望著大家“我們可什麼都沒準備嘞…”
碧盧仰頭大笑,笑完後夾起泡白菜放入嘴裏,坦直的說:“我喜歡平淡,好事全部留給你們年輕人吧。”嚼嚼嘴,緊接著又說:“你們都想歪了,好久不見麵想念你們了。甭管你們愛信不信;”
原來除了秀冰和楊顏,我還是有其它朋友…盡管隻屬於普通朋友,心頭的熱卻是真實的。
飯間,秀冰來電追問我的行蹤,告訴她正在跟舊室友吃飯,問她是否有什麼急事,笑說讓我休息日陪她去百貨公司一趟,問她原因卻吞吞吐吐的道不明。
我心頭不禁納悶,秀冰最近常常魂不守舍問東答西,也不像是病狀,也不願意道實情,看來改天我親口問葉明皓,或者他曉得源頭。
話說這頓姐妹餐,著實吃得糟糕和撒氣。雅樂喝醉了,緋紅的臉頰通紅的紅眼,頭發抓的亂篷篷,整個神經病的樣子。凡事都藏在心底,不說大家都清楚她心情憂鬱。有時候我真的很想了解她到底內心是如何看待生活的人。平日的安適的性子後麵是平靜如水,還是狂暴海嘯?我也許永遠也不會曉得。
看她醉得像堆爛泥似的趴在桌上,我心有不忍;難道一句“雁影分飛”徹底把這顆脆弱的嫩苗壓碎了?真可悲。這一堆姐妹中,有為錢執著的人,也有為情執著的人。無論哪方麵看太重,傷的自然越重…難道生活需要的就是這些虛虛實實的東西嗎?我悵惘若失…
雅樂又重又軟的身骨,讓我和阿茵極度艱巨才把她架回住所,本以為重任完畢,不想到了門口竟吐得我滿身,我真是又急又氣,恨不得摑幾巴掌,打醒這個沒出息的家夥;
這餐飯馬馬虎虎的結束了,等我收拾完一身殘局,已經是下半夜,我悶悶的坐在窗前的椅子上,望著窗外黑夜粒粒可數的星星,漠然的放射著它那暗暗的光線,那麼的孤高和驕傲,好像全世界上的事與它無關似的,本來嘛,世界上的事與它又有什麼關係呢?而蘇雅樂的事也不關我的事啊,我歎了口氣,從椅子裏站起來,無論如何,我該去做自己的事。而做自己的事之前,我必須先去睡覺。
在即將放長假之際的某一天,我想,我已經找到雅樂煩事的根源。
記得很清楚,天高雲淡的日子,我跟秀冰一起逛百貨公司,小妮子,上次在電話裏吞吞吐吐的事,原來就是想讓我陪她在百貨公司挑選男士禮品,最後敲定一套法國名牌的禮盒,裏麵有領帶,腰帶還有錢包,打折後一千多塊。我很吃驚一向戒奢寧儉的她為何突然出手大方,猛追問究竟送給誰,她打著迷糊眼說:“不著急,過些時日你自會明白。”
我壞笑,“喲,秀冰的思春期到了?相中哪條道上的?”
她一聽瞪大眼睛,雙手叉腰,:“死丫頭,反了,竟捉弄起姐姐來。”驀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抱住我,伸手去胳肢我的腋下。
我天生怕癢,頓時覺身上一陣酥癢,難受極了,邊笑邊求饒:“快住手,快住手。好姐姐,我錯了,快住手。”
見我喘笑難耐,才撒手放開;
我邊喘氣邊搖頭說:“慢慢裝吧你,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秀冰哈哈大笑,驀地笑意即逝,指著我後麵猜疑不定的說:“喬雙,我沒眼花吧,你看…你看對麵的是不是董事長?”
“嗯,在哪?”我回頭掃了一眼對街;
車?熟悉的車身陡然映入眼裏,我抬頭想知道那是什麼地方
“皇都假日酒店”刺眼的招牌使我不想睜開雙眼。
秀冰還在大叫,以為我還沒瞧見:“你快看到底是不是嘛?”
“別叫了”
“你看到了?是不是他?”秀冰睜大眼睛孤疑地問:“旁邊的女人是誰?”
“不是,你看錯了”我拉起秀冰的手扭頭就走:“我們走吧,請你去吃薄餅。”我一刻也不願呆在原地;
瞬間我感覺晴朗的天空下空氣如此稀薄,使人呼吸困難,腦子急促缺氧,再不離開真怕自己會因窒息而亡。
秀冰邊走邊嘟噥:“沒理由會看走眼嘛,明明是他”
其實我看到他了,碰巧在百貨公司樓下這點雖不稀奇,令我驚愕萬分的是,他身旁的女人我發誓絕對是蘇雅樂。雙雙出入酒店,代表的意思傻瓜都明白。我真不敢相信這是我親眼所見。
原來這個偽君子一直在給我錯覺,在你的隱私失露後,為什麼會有一種失落的感覺?我到底怎麼了?
整個新年,在鬱鬱寡歡中無聲的渡過。午夜,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索性起來,摸黑到院子裏坐在石階上,望著沒有星星的天空發呆。
一件外套輕輕披在我肩上,我回頭見到是姐姐。她跟著坐在石階上望著天空發呆。
“你也睡不著?有心事?”我看了她一眼
“彼此彼此…”她輕柔的說。
“今夜為什麼沒有星星?”我抬頭望著天空。
“害羞躲藏起來了唄”她開玩笑的說。
“這樣嗎?還以為它不願見到我哩。”我移動坐姿,頭靠在姐姐肩上,閉上眼尋求片刻的安逸:“姐,年後我不想回南城,好不好?”
良久,姐姐慢慢的開口“別犯傻,喬雙,你的未來根本不屬於這裏”
我沉默了一會,拈起姐姐胸前一縷飄垂的發絲“誰說的,我本該屬於這裏。這裏才是我的根,這裏才有我的人生。我已經走得太遠,再不回頭,真怕迷路找不到家。”
她攬住我,下巴輕輕抵在我的頭頂:“你是大人咯,許多事情麵對決擇時,逃避是懦弱的表現,是最笨的方法。好比今晚的星星,它躲過今天,躲過明天,它肯定躲不過後天。”
她低頭看我,我仰視著她,於是她語重心長的說“喬雙,有些問題你放棄它,它隻會永遠得留在原地不消失。等到越積越多,越積越重變為一觸即發的時候,你就真的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你懂嗎?”
我是懂非懂的點點頭。
她捏捏我的臉,做了個可愛的鬼臉,輕鬆愉快說“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必要時給自己加倍的信心。”
說完起身往裏屋走“別想太多早點休息…”
看著她消失的背影,回想剛才的衷言,錯愛我將如何麵對,惹不起還不能躲嗎?我究竟在塵世中扮演什麼角色啊?姐姐,我好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