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折蘭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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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年少:第二章折蘭公子(1)]
夜色蒙蒙,月光傾灑,整個庭院都像是被披上了一層薄紗。伴著月光,隱約可以看見有護院在院落中巡視。抓住了一個空隙,兩個略顯瘦小的身影敏捷的穿進了內院。
他們中略高的一個穿著玄衣,另一個則穿著一身顯眼的白衣。看著樣子像是宵小之徒,可幹這樣的事卻穿白衣,怎麼想都是有點不知死活的味道。
“這樣不好吧,萬一被人發現……”其中較高的一個男孩有些擔憂,可話才說了一半就發覺自己做了一件錯事,連忙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一雙大大的看似無害的眼睛不知道盯了他多少時間,很是天真的開口,“紹塵,那我無聊嘛,就不可以找點事來幹。”
被叫做葉紹塵的男孩早就摸清了他愛闖禍的性子,未免惹來無妄之災隻有愣愣的點點頭。這哪是詢問嘛,聽那語調就是命令。
柳紓影一下挎住葉紹塵接著往前走,“點頭就是沒意見嘍,那兩個人不一般,搞不好以後會對我們有幫助的。”不過以他們的身手被逮到是正常現象,順利出去純屬,純屬癡心妄想!幸好他在出門時就作好準備。朝一臉謹慎的葉紹塵又眨了一下美麗的眼睛,“紹塵啊,如果,如果出現以外狀況,你就先去找姐姐噢。”不能明說,但打個招呼是一定要得,做事一定要雙保險嘛。
搞的這個可憐的孩子隻有暗自咽口水的份了,認命的跟著柳紓影往前走,反正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今年初春的時候,硬拉著自己去了皇都。先是進了刑部的李大人的家裏,救出了春姐姐,臨走還不忘送李大人一個顛倒眾生的笑臉;又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硬是去參加了什麼殿試,不等發榜,自己就拍拍屁股走了人;就這樣折騰了兩個月,走了還不忘一路把刑部的李大人的手下引來,好不好他還不到十四歲,簡直是非人類。這才安穩了半月,又找到了新樂子。
這偌大的院落對柳紓影這個有點路癡的人來說著實是困難,不過幸好帶了紹塵來。他們輕巧的躲開了又一組巡視的護院,這讓柳紓影更加確定自己的判定,他們決不是一般人。
在九曲十八彎後,他們終於來到了主室。柳紓影機敏的眼睛把整個房間看了個遍,掃視了一下所在位置的格局,最後定準了目標。輕步向前,伸手摸了摸掛在屏風上的外衣,滿意一笑,竟要比西辰賀禮中的料質還要好,不由的吐出一句,“也太不小心了吧。”
就在柳紓影把注意力全放在衣料上時,他的衣袖被葉紹塵輕拽了一下,在收到紓影詢問的目光後,葉紹塵用餘光指了指窗側。
剛想問為什麼,卻隱約察覺不知在什麼地方正有一束攝人的目光,自己深吸了一口氣,這人好厲害啊。
厲害就厲害吧,卻也無法打亂柳紓影的節奏。他恍若無人的走到了門邊,抬頭看了看月亮的位置,算算時間姐姐和春姐姐也該到了。給了葉紹塵一個安心,腳下運氣兩人以及快的速度向著某的方向盾去。
看著他們消失的方向,在暗處的南宮承佐露出了玩味的笑容,不緊不慢的從腰間拿出一個玄鐵打造的短哨,輕輕一吹,聲音低沉卻音傳數裏。“真沒想到他能這麼鎮定。我是不是該問問我那裏不小心了呢?”雖然底氣不足,小小年紀卻依然輕功不凡,興趣更加一分。
他無意的摸著上麵凹陷的部位,透過月光的折射可以看出那是個“暗”字。這個哨子是六歲時,影王西林禦雪所贈,因為這份情誼讓母親為幫西林禦雪而被自己的父親賜死。本是該恨她的,但可笑的是,也正是因為她的禮物,讓自己登上了那至尊卻孤寂的地位。
在聽到了一聲極具穿透力的哨音後,柳紓影就知這次的跟頭是栽大了,因為哨音未落,就已經出現了很多身穿玄色衣服好似侍衛的人。
他們雖穿的是相同顏色的衣服,但在衣服的左下角卻繡著兩種不同的圖案,一個是蒼龍,一個是玄武。
不過柳紓影可沒有閑工夫去觀察他們衣服的不同,緊張的躲過擦身而過的追兵,此時還發現了一個更糟糕的狀況,自己竟然帶著葉紹塵跑錯方向了?一個很美的湖離自己越來越近,今天可真有夠背。
葉紹塵還應付的來,他的水性很好,自己就不行了——一個標準的旱鴨子!表情——無奈到極點,隻能當‘階下囚’了。
“紹塵,能走就走,讓姐姐幫忙善後知道了嗎。”說完,找到一個用力點,依靠強大的慣性把葉紹塵推了出去,同一時刻葉葉紹塵向追堵他們的人射出了去功散,來人一時不查很多都受了影響,正好讓他有逃脫的空隙。
那一方,葉紹塵得以擺脫追堵,而這一方的柳紓影接下來的舉動可讓人大跌眼鏡。
他也不逃了,也沒跟葉紹塵似的用什麼毒,幹脆席地而坐,吞了一顆不知道是什麼的藥丸,就那麼開始入定調息了。
其實這其中也沒什麼玄機,隻因為這個人沒有習慣去想自己作不到的事,還有他可沒他們那麼好的身子骨,這已經是極限了,在還沒把自己搞到內傷前穩住內息先。那個人既然無心傷他們,跟他談談心到也不錯。
未久,柳紓影又察覺了那種攝人的目光。那他應該一直在觀察自己吧,既然不知彼就隻能以不變應萬變了,反正自己理虧。
南宮承佐獨然的立身於一棵古木之上,相當有雅興的觀看了全程精彩的表演,此刻的目光聚焦在了這個白衣少年的身上,探求著他的用意。
這樣的情況他還可以入定調息?真想不出來他的用意。雖然小小年紀,僅是兩次相見,他就能肯定這孩子的智慧。上次的情境他是可以自己脫險的,從他今天踏雪無痕的輕功就能得知,有人查找他的居所的是也是上一刻才知道,現在他也不會是在做無謂的事。
一道黑影掠過,毫無生氣的落到他身邊,“主人,‘蘭院’的人來府上道謝,司徒顥櫟正在前庭招待。‘蘭院’的公子已經先到了一步,說是請您帶過去。”
“我知道了,下去吧。”原來是在等援兵啊,小小年紀計劃的到挺周全的,加以調教日後必成大氣。
“是。”那道黑影在回完話後如同他來般又如同鬼魅消失在暗夜之中。
南宮承佐縱身飛下,這邊柳紓影也已經收拾妥當,起身‘恭候’了。而剛才追堵他們的人也在南宮承佐落地的瞬間消失了。
說也奇怪,這南宮承佐也不言語,隻是示意柳紓影跟著他,就連表情也不溫不火的,讓人無從得知他的想法,這讓柳紓影多少有些按奈不住。燈火越來越亮,來往的侍從也越來越多,柳紓影終於在看到前庭的時候開了口。
他輕拉了一下南宮承佐的衣袖,小聲請求到,“那個,南宮公子,可不可以就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起碼在姐姐麵前。”
南宮承佐停下了腳步,看著這個突然變成小乖貓的人,原來他這麼大膽妄為也會有怕的人。卻出於無心在月光的映襯下看清這一張傾城容顏。
他的發是栗棕色的正好襯托著過於白皙的肌膚,讓人感覺更加柔和。精致的五官在麵部組合的是那樣的完美。天那,他的眼睛竟然是灰藍色的,這讓他本就出色的秀顏又平添的一種異域的神秘,明亮一如星子,又有柔情無限讓人沉醉其中,有一種難以名狀的安心,是屬於心靈那最原始的歸屬。怪不得司徒顥櫟會對他有那樣的叮囑了——可別動心,那可是個貨真價實的男孩。
見他不回答,皺了皺一對秀眉,用稍顯淒楚的眼神看著他,“雖然私自觀賞了您的府邸是我失禮在先,可你也不能和小孩子一般見識的。”要是被姐姐知道我幹的好事,還用了輕功,肯定要禁足,還要喝苦苦的湯藥。
“你是個女孩吧?”一問出口,他就後悔不已了,怎麼會問這麼愚蠢的問題,不是知道他是男孩了嘛。可心裏還是有一絲莫名的期待。
“啊?”這可讓他有點傻,敢情他沒在聽自己說話啊,“雖然我小小年紀就張了一張禍水似的臉,但我的確是個男孩。”我才多大呀,這張臉現在就給我惹禍,以後還不知要添多少麻煩呢。
雖然是早就知曉的答案,但還是有些惋惜,這樣的臉實在不該屬於一個男孩,暴譴天物,算了。還不知道他名字呢,“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柳紓影,沉屙少紓的‘紓’。”柳紓影乖巧的回答,這麼可愛的他是不會有人忍心拒絕的。
“你是‘蘭院’的公子,那你是哪一個?”
‘蘭院’有兩位公子兩位小姐。其中大公子隻醉情於花草,二公子則負責外堂蘭花的買賣,兩位小姐則負責‘蘭院’中的藥堂。這蘭院不管是蘭花還是醫術在四國之中都是小有名氣的,隻是這四人中除了負責買賣的二公子外,其他三人都甚少與外界聯係,見過他們相貌的就更少了,特別是那位大公子就更無人見過他的真容了。
乖巧不變,“也不是什麼公子,我隻是‘蘭院’的花匠。”闖了禍還讓人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也太傻了吧。
“花匠?既然隻是個小小的花匠,我就沒必要幫你隱瞞些什麼了。”說完便作勢要向前庭走去。會有這麼出色的花匠?那這個‘蘭院’也太藏龍臥虎了吧。
看他的表情不象在開玩笑,那股王者的氣息讓柳紓影知道別騙不過去了,隻好招供,小步追了上去,“好了好了,我是蘭院的大公子,你就不能糊塗一點。”最後一句不請願的含在了嗓子裏。除非他故意,自小到大不買他帳的人是及少數的。
“你就是那個‘折蘭公子’,弄的那麼神秘不讓人知道真容,原來是為了闖禍方便。”探知到這個秘密後,他實在是有種想大笑的衝動,想法也馬上變成了行動。
猜到了他的心思有必要笑的那麼開心嗎?雖然他笑起來很好看,可是現在這笑容是要多討厭就有多討厭!沒好氣的瞪了一眼笑到讓他覺得有些欠扁的人,忿忿的走向朝前庭。
“先別走,我還沒問完呢,你為什麼要叫‘折蘭公子’?是出自《金縷衣》中的‘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兩句嗎?”
折蘭,我為什麼叫折蘭?他怎麼會問這個問題,才見了兩次麵的人怎麼可以問這麼無禮的問題。討厭他,從現在起他是我第一個要討厭的人。沒有理會南宮承佐,反而大步朝前庭跑去。
隻是站在身後是南宮承佐並沒有看到柳紓影臉上那難得出現的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