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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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麻!一起唱!大家都是年輕人。”嘻嘻哈哈,大夥之間的約束感立馬就煙消雲散了,這個索菲亞一旦處久了,發覺不如外表那樣的老成,舉止甚至比我跟肖曉還小孩子。
“我不會唱!”我禮貌的拒絕了。
“什麼?”索菲亞是一臉的不置信,“這個可是蔡依林的歌?你沒聽過?”
“我很久不聽國語歌了?”我悻悻的回她,
隻見她很同情了看了我一眼,繼續的投入這首《特務J》裏去了。
“那這首呢?”
我瞄了一下屏幕,蘇打綠《無與倫比的幸福》?啥怪名字啊?我隻知道一個更怪的名字――無印良品,“我還是不會,你們唱吧,我給你們打手鼓!”
“別理她,她30年代穿越過來的。等下讓她給你唱東方紅。”肖曉一把把索菲亞拉了回去。
“嗬嗬”坐在一旁的淩南不自覺的笑出聲來。
我跟他兩人就這樣似有默契的坐在長條沙發上,看著對麵圓台上的兩人鬧著唱著……
我開始昏昏欲睡。
昏昏迷迷間,聽到熟悉的音樂:“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幾多風雨……”我精神頭一下子回來了。
不知道什麼時侯,淩南站在大屏幕前輕聲吟唱起來。
我四處打量了一下,啊!肖曉和索菲亞不見了。
“來!一起,我知道你會唱這首!”淩南把麥克風遞了過來,我像鬼上身的接住了。
最愛的林憶蓮與李宗盛的經典對唱歌曲,我當然會了。
我們很有默契的唱完這一曲……
沒等我們從情緒裏出來,肖曉和索菲亞勾肩搭背的回來了,看著我們兩人拿著麥對站在圓台上,一臉的詫異……
背景音樂響起,居然是他媽的《東方紅》。
……
“來,這個索飛來公司的老總,淩南!”老板熱情的將來人介紹給我。
我禮貌的向他伸出手:“你好,我是項目部的林北,請多多關照。”
他笑了,眼睛眯縫成一條線,隱隱的看到他左邊臉頰上的酒窩,變淺了,以前稍胖的時侯深深的一個窩,很好玩的。
……
“你怎麼沒跟我提過你混這行啊?”我們坐在冷氣很足的綠島咖啡茶座裏,他一邊喝著茶,一邊調侃我,“這行男的都很難找老婆,女的都很難嫁人哦!”
“你老婆挺漂亮的”我低頭攪動著麵前的黑咖啡,顧左右而言它。
他不出聲了,許久了才緩緩的說出一句話“你那時侯為什麼突然不理我了?”
“啊?什麼?”我一下子沒明白過來。
“讀書那會!有年五一之後你就不理會我了。”
啊!我一下子回過神來了,是的…。。
原本以為已經忘卻的記憶其實一直深埋在心裏。
“沒什麼!就那樣子羅!”我想糊弄過去。
“你就不能讓我死也死個明白麼?”淩南看著我,眼神裏是堅決與期盼。
“我喜歡你!”我呐呐的說出了這句話,“但也隻是那個時侯而已。”我補充了一句。
他一臉的茫然,他一直沒有料到是這樣的原因吧?又或許他已經料到是這樣了,但是卻一直不敢去相信與求證?
我抬眼從藍色的玻璃幕牆望出……天空幾點碎雲……。偶爾飛過的小鳥成為這沉靜中的一抹漣漪……
我的青春也是從那個時侯開始,然後再殞落……幻成一片一縷的空氣……曾經那樣的揪得我的心發疼……
……
讀大學時侯,不同地方來的人與人之間的相處總會多少有些芥蒂,很幸運的認識了很開朗的肖曉,然後是她的發小――淩南,這個有著一隻單眼皮,一隻雙眼皮的皮膚黝黑的大小孩。
一聊,大夥居然都來自同一個城區,感情上更是比旁的人要來的親近些。
我這個男人婆整天沒心沒肺的跟著一大堆男生混著,其中當然就少不了淩南的身影。
漸漸的,我跟淩南處的越來越近,生性活潑的我,跟稍顯安靜的他,氣場很奇怪的很切合。
每天雙雙對對出出進進打打鬧鬧。
有天肖曉神秘的跑過來問我:“你們處朋友了?”
“啊?屁列!”我一下子回她,“我跟淩南哥們得不得了啊。哪來這麼不單純的關係啊?”
“他是有女朋友的,是高中時侯學校的校花,那女愛他愛的死心塌地的。你可別怪我不告訴你啊?”肖曉擔心我走錯路,一臉的擔憂,“別看他一臉小毛孩樣子,複雜得很列,我回頭警告他,不讓他動你。”
我無奈的笑了,這都那跟那啊?我大咧咧的沒放在心上,照樣跟淩南走出走進,反正我們光明磊落的很,讓他們說去吧……
……
不知道是習慣使然,還是我自己的問題,暑假回家之後,我有事沒事總會打淩南家的電話。
可能是打得多了…。。有時侯電話那頭很久才回一句話……
有天我火了:“怎麼都是我給你打電話,你都不給我打,我以後都不給你打電話了。”我氣呼呼的掛上電話,半大小子的林翼就在一旁傻笑。
回到學校之後……我猶如沒事人一樣的跟淩南混在一起……但是也在同時,我聽到一些小道消息,淩南暑假的時侯跟那個女朋友鬧翻了,好像分手了。
我心一下緊了起來?分手了?咋了?跟我有關係麼?
我去問淩南,好像沒有這個立場吧?
還是去問肖曉。
“他們這個是戀人間的小打小鬧,習慣了我,他們都處了三年的男女朋友了,喊分手不知道幾回了,分不了!”肖曉倒是很鎮定。
我就是從那個時侯就變得敏感起來……
隨著我對淩南的了解的深入……就越發覺自己好像有點不對勁……
因為我會在淩南說起自己優渥的家世的時侯自卑不已……會在淩南拿她媽媽說的笑話取消我的身高不夠的時侯感到壓力……會在他偶爾應對我的神來之語時開心不已…。。
漸漸的我會想著他的容顏入眠,想著天早點亮起來,那樣就可以見到他了……
點點滴滴,讓我明白了一件事情……
我喜歡上他了,不自量的喜歡上一個家世優渥、資質優秀的男孩。
而我,是個矮矮胖胖的男人婆……橫看豎看,沒有絲毫擺得上台麵的優點。
我再跟他的相處時侯就開始變得畏首畏尾了。
我的直覺告訴自己不要再陷進去了,沒有結果的愛情如果結果會是痛苦,還不如趁早結束。
外表粗線條的我是個敏感的人,有著一顆屬於女生的纖細的心。
對待愛情,我有自己的一套準則,我不會去做那破壞別人感情的第三者。
我開始有意識的疏遠他。
而讓我下決心不再理會他的事由就是那年五一。
長假五一,學校很發慈悲的一連十天長假,同學們回家的回家,遊玩的遊玩,我就呆在學校裏自習室裏看書、看電視做消遣。
“知道麼?那個淩南的女朋友大老遠的來找他了,說是要複合!”
“那女的挺漂亮的,高高瘦瘦的,跟他好配。”
“小聲點,沒看到前麵?……”
身後的聲音低了下去……
我已經無心再看書了……鬱悶…。。我要出去透透氣,我一把合上書,走了出去。
足球場邊的水泥座台上,我躺著,看著天空那淡淡的雲朵……夕陽的餘輝金黃金紅的,很美……時不時飛過的小鳥……像是我那飄飛的思緒……淩亂而悠遠……
一連過了七八天,我看到肖曉一臉的開心……有點明白了……
“他陪著她在這裏玩了好幾天,挺開心的,看來是複合了”肖曉如釋重負。
“哦,是嗎?”我勉強的擠出一點笑容,一連幾天,他們兩人都呆在一起,我已經不是不懂人事的小孩了,寢室夜談裏不免會談論到些誰跟誰開房了,誰跟誰的男女情事之類的,都是青春少年,那些事情平常著呢!
人家已經都是好到這個份上的啦,我就不要拿自己的熱臉蛋去貼冷屁股了。
我吐了一口氣,暗暗的下定了決心……。
從那之後,有他在的地方我一定掉頭走……主動跟我說話了,我也沉默無語。
漸漸的,我們就越來越散……
直至有天我們麵對麵都無言相對。
……
期間我甚至於有點小小希望,他能主動問我為什麼?但是他一直沒有問出口,而是讓肖曉來探我的口風,我很失望,因為我看不到他對我的重視,所以就更加堅信自己的決定是對的……
畢業那年,回學校辦畢業證。
我有意識的一直尋找他的身影,想要把這段時間的事情解釋清楚,其實無非是心裏有點不甘,不甘心自己的感情就這樣的深埋心中,我要告訴他,我對他的想法。
不是因為他最後還是跟女朋友徹底分了手,而是我想說,說了,我就解脫了……。
但或許是懲罰把,我一直沒有能當麵告訴他,我喜歡他。
畢業,工作,兜兜轉轉,大夥都漸漸失去了聯係,連他去澳大利亞,結婚都是別人輾轉告訴自己的。
而現在……物是人非之後……我覺得說不說已經沒有意義了。
……
“我……”他欲言又止……我看著他為難的表情……有點過意不去,麵對劉天的時侯我也是這副模樣吧?
“誰都有年輕的時侯,不會給你帶來困擾吧?”我給自己留後場。
“我小孩今年2歲了!”他低下頭去,“是個很健康的男孩。”
“啊!!恭喜!”我由衷的替他高興。
手機適時的響起,他掏出電話……
“不好意思,索菲亞好像不舒服,我要趕回去。”他轉身跟我道歉。
“那你趕快回去啊!!!”我被他這個舉動搞得很不自然。
“她懷孕了,我…。。”
“啊!太好了,你趕緊去吧!”我朝他揮了揮手,示意他快走。
“那我走了,這我買單了。”他拿起外套就要往門走……
但是他卻在此時頓了一下,回轉過身來:“其實那時侯我也喜歡你!你早該跟我說的……Byebye!”
我看著玻璃幕牆外他那熟悉的身影貓進了車,揚長而去……
我的淚默默的流了下來……
……
遺憾注定成為了我呼吸的痛……。
……
“Bye-bye!再不相見!”
我心裏默念……
……。
生活還是如流水般繼續著,平常肖曉無聊了往我家跑。越近高考時間,林翼就越神經質,肖曉更是嚴重,好幾次把林翼當鬼怪咋咋呼呼的叫。
我找著一個清淨的休息天去唱片行要我訂購的唱片。
進去,居然發現了熟人,索菲亞正貓在那翻CD呢!
我進出不得,人家都看見我了,我也不好消失了,走上前去一打量,她手上居然拿著的是《革命歌曲大竄編》。
我臉一下子紅了,天知道我窘迫個什麼呀?
“你要麼?”索菲亞好像怕我跟她搶,“我找了很久的。”
“要是喜歡聽,我家裏一堆,改天給你送點?”我想起媽媽房間裏那堆革命歌曲就發昏,她沒事整天就聽那種老歌來折磨我們這些身心健康的年輕人。
“真的?謝謝!”索菲亞露出一臉的笑意,“你來是要買什麼?”
“我來拿我訂的唱片的,這個唱片行我經常來,是老主顧,等下讓他給你打折。”我對著她嘿嘿的笑。
她再選了幾張唱片,跟著我到了結帳台……
“老板,生意不錯麻!”我熱絡的套近乎。
“是你啊!還可以啦,早叫你來領唱片的,怎麼現在才來啊,那天一小孩愣要跟我搶,我好不容易才保住了你的唱片。”老板笑嘻嘻的彎下腰去拿CD,“不過那小孩一聽價錢立馬就蔫了。這消費,小孩還是抗不住啊。”
我接過那唱片,撕開包裝,看了一下……沒劃痕,顏色很正,是正版。
“嗯!”我把錢掏出來,指著索菲亞麵前的那堆,“還有這些也一起算。”
“哪能啊!?”索菲亞受寵若驚。
“四十塊錢的東西你跟我計較什麼呀?”我笑了,她手上的一堆盜版,算起來8塊一張,5張不也就是四十塊!我手上的這張是她全部的五倍還多。
“四十塊?澳元?”她不相信。
“人民幣!”我回她。
索菲亞蔫下去了。
“下次那個Akon好像要出新專輯了,你給我留意一下。要是出了通知我!”我想起一件事情。
“這次的Nickelback不錯吧?美國搖滾正版,厲害哦!有品位!”老板跟我擠眉弄眼。
“少來,沒你厲害,宰得我血咻咻的冒!!”我哀痛的說。
“你平常都聽什麼呀?”索菲亞緩過神來了,湊了過來。
“英語的、法語的、韓國的、日本的,什麼流行熱門聽什麼。”我回她。
“就是不聽中文的!”老板插上一句,“她不是地球人,你趕緊離她遠點。”
“嗬,對!”我傻笑。
索菲亞似有頓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