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潮湧 陸 今昔何昔 君心我心&柒 靜夜遊莊 故人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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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薄霧起清涼山,冷冷雲聚風過川。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了層層的樹葉,映在了陵浣溪的頰上。
“陵弟,該起來了。”蘇清顏的聲音遠遠傳了來。
“是,是。”陵浣溪應著聲,縱身從樹上跳了下來。
走過蘇清顏昨夜休憩的地方時,狀似不經意的瞥了瞥那幾片故意放置的落葉。
落葉的位置沒有絲毫變動,然,陵浣溪知,蘇清顏昨夜一定離開過。
“小顏,喝點清水吧。”西門渝洹自自己的馬車上捧了一盞清水來,用期待的眼神望著蘇清顏。
蘇清顏溫和一笑道:“好。”隨即接過了茶盞一飲而盡。
看著蘇清顏對西門渝洹露出的那溫和的笑靨,陵浣溪不知怎的忽而覺得那麼刺眼……
明明經過了易容後的臉是那麼的平凡,卻隻一個笑就令人看呆了眼,該說是天生麗質還是氣質不凡呢?搖了搖頭,陵浣溪丟下這個莫名的擾亂了自己心神的想法,轉身自馬車上掏出了幾個桃酥餅權當早膳。
待眾人都用了早膳後,傅青浪也駕了匹駿馬趕來了,在前開路,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蘇清顏與陵浣溪乘的仍是那匹總是微現疲態,走上幾步似還晃悠幾下的驢子拉的遮了青色幔帳的車,速度較其他人顯然慢了些,可偏偏總是能跟上隊伍,一直保持著那麼不近不遠的距離。
“顏哥哥,看上去那西門渝洹可是相當的喜歡你啊,這一路上都來叫你去跟他共乘一輛馬車好幾次了。”陵浣溪把玩著手中的鞭子,嬉笑道。
“他的車哪有陵弟的好,想不到陵弟在這馬車上都能動如此的心思,不僅與他們保持了距離,還有了合適的理由,因著速度緩慢可以在跟在後麵觀察,遇到事端也可以及時避開或借機周旋,當哥哥可是十分的佩服。”蘇清顏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陵浣溪,卻愕然瞥見陵浣溪尷尬的撓了撓頭,嘿嘿笑了一聲。
“其實原本的計劃打算的是想趕在前頭的,當時那賣驢的老板極力推薦這驢子時誇它是‘神駒’我才買的,沒想到現在變成了這般模樣,不過聽了哥哥這一番見解小弟可是豁然開朗了。”陵浣溪無奈道。
“這樣麼……”蘇清顏低低歎了聲便微微闔眼小憩。
馬車走在路上時不時的顛上一下,偶爾還會停上一陣讓眾人休息。
走了一個晌午,陵浣溪實在忍不住了,咳了咳,低聲問道:“早上那杯清水……”
“是昨日閑聊中愚兄親自告知西門兄愚兄有著每日清晨飲一杯清水的習慣,”還未問完的話被心下了然的蘇清顏打斷了:“陵弟不必擔心。”
“恩……”陵浣溪默默的點了點頭,了然了蘇清顏的心思。
嗬,雖說中了毒,蘇清顏不愧是蘇清顏啊!
就這樣顛顛簸簸的走了幾日,一行人來到了西門世家霽雪山莊所在的北澩山山腳下的一座小城。
小城名天恚,依青山,傍綠水,地方雖說不大,畢竟處在交通要道上,來來往往的商旅與武林人士熙熙攘攘,不甚繁多。
抵達小城時已近傍晚了,一行人隨即分了兩撥,一撥以西門渝洹為首帶領著蘇清顏、陵浣溪、傅青浪與幾個仆從和侍衛在天恚城內稍作休整後次日上山回莊,另一撥則是西門渝洹的三個侍衛,先行回莊稟報少主回莊的消息。
天恚城最大的客棧“聚才樓”的一間別致的雅閣內,一張雕了鏤空的富貴牡丹圖的檀木方桌旁,圍坐了一臉花花公子神色的陵浣溪、神情頗有些玩味的盯著陵浣溪的傅青浪、低頭品茗的蘇清顏以及不由分說硬是擠在了蘇清顏身旁的西門渝洹。
點了菜,陵浣溪心思轉了轉,開口問道:“大哥,這幾日有勞大哥照顧了,明日我們就要上山了,大哥是明日回程還是……”
這幾日傅青浪與眾人一路並肩同行,幫了眾人不少的忙,為人又和氣,早已與眾人打成一片,博得了不少的稱讚,眾人也便都喚起了傅青浪傅大哥。
“傅大哥誌在那寇首之位麼?”西門渝洹忽而插進了話來。
“這倒沒有,”傅青浪沉吟道:“昔日在下家道中落,也稱得上是流落到了那一帶,後來仗著武藝被貫上了首領的稱號,就這麼呆了下來。”
“不如傅大哥同陵溪、小顏一起到我霽雪莊上作門客吧。像傅大哥這樣不凡的武藝,若能到我霽雪莊來,渝洹定當奉為上等門客。”
“這……”傅青浪錯愕了一瞬,看向對麵人:蘇清顏麵不改色的繼續飲茶,而陵浣溪則衝傅青浪點了點頭。
傅青浪略一思忖,頷首道:“能得少莊主賞識,青浪也當是三生有幸,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菜來嘍!”傅青浪的話音剛落,手腳麻利的店小二就端了幾盤菜上桌。
“幾位慢用,這些可都是本店上好的招牌菜,包準吃了一次想兩次!”小二笑著說完,從陵浣溪的身旁錯身而過,在眾人注意不到的桌角陰影下用力的衝著陵浣溪的腳踩了下去。
陵浣溪麵不改色的為蘇清顏夾了些清淡的菜,內心卻在抽痛:臭小珥,我平時得罪過你麼,竟然踩得這麼痛!
用過了晚膳,各自回了房。
樹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琉璃瓦,朱紅漆的聚才客棧屋頂上,一襲青衫的陵浣溪獨自對月淺酌,時不時還吟上首小詩:“繡幕芙蓉一笑開,斜偎寶鴨親香腮,眼波才動被人猜。一麵風情深有韻,半箋嬌恨寄幽懷,月移花影約重來……”
“三公子好雅興!”仍是一身跑堂打扮的店小二遠遠的低歎了一聲,下一刻,身型微動,幾個起落便如鴻毛般立在了陵浣溪的身側。
“小珥,我不過離開了一月多,今兒你才見了我就這麼迫不及待了。”陵浣溪調笑著為小珥斟了杯清酒。
小珥的麵上飛起一陣薄紅,連忙接了酒杯,嗔怒道:“再這樣跟我說話看我不割了你的舌頭!”
“小生怕怕,大俠高抬貴手啊!”陵浣溪滿意的看到那薄紅終於蔓延成了紅雲。
心知從小到大從未說過自家的三公子,小珥也不再爭辯什麼,直接正了正色道:“公子,那個蘇清顏可是大有問題,他的身份絕不止是流雲莊少主這麼簡單,一路上公子該發覺他與人聯係了吧,我和季大哥想盡了法子都沒能查出來,而且他背後的勢力影響力大的出奇,我們調查時遇到了不少阻力,甚至……二公子他都曾出麵阻止。”
“二哥?”陵浣溪的語氣帶了幾分驚訝,略一沉吟,歎氣道:“罷了,不要再追究清顏的事了,我相信清顏絕不會做什麼對我不利的事。”
“可是……”小珥還想說些什麼,看了陵浣溪帶了些陰鬱的臉色,還是沒說出口。
頓了頓,陵浣溪複又問道:“霽雪莊的事如何了?”
“霽雪莊莊主西門樞樺前不久閉關了,目前是他的胞弟西門?燁代為執掌大權,內部的侍衛似乎增加了不少而且頻繁調動,其他地方倒也看不出任何異樣。”
“這樣麼……”陵浣溪暗自思忖著,無奈的歎了口氣。
樹欲靜而風不止,月欲照而雲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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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靜夜遊莊故人重逢
嶺上晴雲披絮帽,樹頭初日掛銅鉦。
踏著沾了露水的枯葉,走在密林間的路上,陵浣溪不滿的盯了前方攬了蘇清顏的肩的西門渝洹,不由的暗自一陣歎息。
一行人在霽雪山莊派來的仆從的帶領下穿過霽雪山莊的外圍五行陰陽陣後,終於來到了矗立雲端的霽雪山莊。
剛到山莊門口,遠遠的便看見一位十足威嚴的青年迎了出來,身後還跟了不少出來迎接的家丁、侍衛。
青年身著月白長衫,袖口領尖用金線紋了幾道水漾波紋,胸前與衣擺分別有幾處銀線刺繡繪成了的麒麟瑞獸若隱若現,將那放浪不羈的氣質表現的恰倒好處;薄唇濃眉,明眸皓齒,原本惹人親近的絕色容顏卻因一臉嚴肅的神情將那溫和硬是抹殺了幾分。
“渝洹,你回來了。”
“小叔,這些日子有勞您了。”西門渝洹躬身一輯。
蘇清顏與陵浣溪對視一眼,心下已了然:此人便是西門炆燁。
“這幾位是……”西門炆燁一眼便瞧見了先前來人彙報了的蘇清顏、陵浣溪與傅青浪三人,打量中透著幾許威嚴的眼神便掃了過去。
“哦,這三位是渝洹此次出行結識的江湖朋友,皆是家道中落卻又身懷不凡技藝,現下無著無落,渝洹便想收歸莊內奉為門客,還望小叔答應。”
“原來是渝洹的朋友,小叔怎有不答應之理。”西門炆燁說完,向後微一側身,示意眾人進莊。
西門渝洹再一輯,進了門去。
待到進莊後,西門渝洹因著是久未歸家便跟著西門炆燁去拜會親友長輩,而蘇清顏、陵浣溪與傅青浪便與其他家仆分了開來,被下人帶到了廂房。
三人被西門渝洹奉為上等門客,自是各自一間廂房的待遇,可陵浣溪硬是以照顧病弱兄長為名與蘇清顏共住了一間。
霽雪山莊有著“亂雪迷花”之稱,景色自是美不勝收,洋洋灑灑大小庭院錯落有致,奇山怪石數不勝數,雖位居山上,本該有著的積雪卻因山莊最內的一個天然的大溫泉而消融,這也是山莊名霽雪的由來。
“哥哥可知這霽雪山莊內最美的景致在何處?”雅致的廂房內,陵浣溪與蘇清顏臨桌而坐,相伴品茗。
“可是那名為‘赤火’,位於山莊深處的溫泉?”蘇清顏雖未來過霽雪山莊,但武林世家的消息自是不能不知。
“恩,”陵浣溪頷首道:“這‘赤火’隻有莊內有地位的人才可進入,而我們來尋的那墨玉床便是當年從‘赤火’下發現的,也因此被置在了‘赤火’不遠處的一個山洞中,有莊內專人守衛,雖說鮮少有人使用,保護的倒是密不透風。”
“畢竟是密寶,這也是自然罷,陵弟想以何種方式借用呢?以你我二人現下的身份連廳堂都入不了,更不用說那鎮莊密寶了,”頓了頓,複又道:“況且,我看這莊中也不太平。”
“說的也是,今夜哥哥先好生歇著吧,小弟先行探上一探,摸清形勢再議不遲。”
“小心些。”
“你……覺得……西門渝洹如何?”猶豫著,陵浣溪還是將多日的疑問問了出來。
“那日曉悠撫琴之時的來人被我流雲莊暗衛用‘彩雲追月’傷了左肩。”蘇清顏淡淡的回道,將無淚換成了流雲莊。
“‘彩雲追月’?真是不走運的探子。”陵浣溪聞言算是完全放下了心。
夜幕漸漸攏了下來,薄薄的青霧浮了起來,陵浣溪一身墨黑夜行衣,借了樹影穿梭在諾大的山莊內。
“守衛還真嚴……”陵浣溪低低歎了一句,提氣避開了一隊侍衛,向‘赤火’的方向略去。
翩若驚鴻的身影忽而微的一頓,一旋身,隱在了一叢樹葉間,隻因遠處一襲青衫複手而立的一個人:柳閔文。
“閔文怎麼會……”陵浣溪的心思百轉了千回,一側身,不經意間竟驚飛了一隻雀鳥,無數綠葉脫離了枝頭,打著旋緩緩的滑落到了地上。
“樹上有人!”幾名侍衛拎了火把衝了過來。
“怎麼樣?有人嗎?”聞風而來的其他侍衛將樹圍了起來。
“奇怪了……沒有。”最先發現的侍衛飛身上了樹,卻連貓影也沒見著一個。
侍衛們各歸各位,繼續專心守衛。
舒了口氣,陵浣溪在離了那樹十丈有餘的地方暗自歎息著:“好險,好險……”
方才被驚鳥曝露了隱匿的位置,陵浣溪急急的提氣飛掠,偏還不能再次驚動侍衛,因而消耗了不少內力,現下也隻好先回去了。
遠處的柳閔文望了望陵浣溪遠去的方向,勾起嘴角,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
“這麼快就刹羽而歸?”甫一進門,蘇清顏的聲音便傳了來。
陵浣溪尷尬一笑,答道:“被隻鳥兒發現了蹤跡,隻好回來了,那‘赤火’近旁守衛的嚴密可不亞於那皇宮內院。”
“發現了什麼?”蘇清顏說著,徑自倒了杯茶,在桌邊坐了下來。
“一個似乎不該出現在這兒的人:柳閔文。”陵浣溪說著也在蘇清顏的對麵坐了下來。
“明日西門渝洹怕是要邀我去遊園了,我會試著去那‘赤火’一遊,屆時陵弟可要好好把握機會。”蘇清顏說完,放下了茶盞,回了榻上。
“小弟可更想看哥哥的美人出浴圖啊……”陵浣溪不住歎息,環顧四周,房內隻有張已被蘇清顏占的滿滿了的床。
輕手輕腳的來了床邊,陵浣溪褪了衣衫,單手攬了蘇清顏的腰,將蘇清顏向裏挪了些,又扯過了些被子,滿意的睡了下。
“美人在懷,再苦再累都不在話下啊……”
低沉磁性的聲音伴隨著微微濕潤的氣息縈繞在蘇清顏的耳旁,另蘇清顏隻一瞬便紅了雙頰。
身後的胸膛緊緊的貼著,安全的溫暖透過薄薄的一層衣衫傳了過來,蘇清顏聆聽著不知是自己的還是陵浣溪的那“怦怦”響著的心跳聲,漸漸沉入了夢鄉。
睜開一條眼縫,陵浣溪看著懷中雙頰緋紅的蘇清顏,自己也不自覺的紅了臉。蘇清顏那飽滿的紅唇透著水潤的光澤,像是最露骨的誘惑,誘人品嚐,誘人深陷。
陵浣溪一點點接近那甜美的櫻唇,忽而想起了什麼似的,半途轉了彎,吻在了蘇清顏的額頭上。
“他可不是你能碰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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