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悲思苦,垣間蟋蟀鳴 天之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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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氣氛猶如一雙無形的手,在空氣中悄然移動,在你不經意間緊緊地掐著你的脖子,使你難以呼吸。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在空氣中悄然流動,充斥了一種絕望的感覺,似乎隻要再邁上一小步,前方便是通往地獄的大門。
昏黃的燭光映亮了滿室,昔日柔和的感覺如今看來似乎變得越發銳利起來,帶起了一抹抹的緋光。晚風拂過,挾帶著海水的鹹味,與空氣中那淡淡的腥味混合在一起,悄悄地揉碎了死亡的痕跡,一個不小心,便會忘記了自己原來是身處在這個危險的環境之中。
芹澤看似平靜,但卻始終掩蓋不了眼底之下的不絲陰霾,闊而厚的大手放在劍柄之上,似乎忘記了如何放下,看著我們兩人沉默不語。隻過得半晌,他輕眯起雙眼,渾身似乎從骨子裏透出來的寒意,讓旁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來,隻聽他按捺著怒氣,沉著聲音道,“錦,如果不殺了他們的話,我們還是會很麻煩的,你到底明白不明白?”
“我明白。”新見輕輕地應了聲,眸色變深,變得比之前更濃鬱更深沉,不經不覺中凝聚起一抹憂傷的神色,“以前那些搶劫我家的浪人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會想要殺我們一定滅口的……所以,沒有人比我更加明白這個道理了。”芹澤聽見以後,臉色稍稍變白,抿緊了雙唇不說話。
“我是永遠都忘記不了身上麵這道傷疤是怎麼來的,因為它教曉了我這個世上的人是多麼冷酷無情!芹澤先生,你當初救了我,你是英雄,然而為何現在卻要傷害這些手無寸鐵的無辜之人呢?”
新見無奈地笑了笑,唇邊帶著幾分苦澀的味道,“當然,芹澤先生,我可以讓齋藤,甚至是我親手殺死在場的任何人!但是,你以前曾經救過我,對我有莫大的恩情,我是絕對不會殺你的……如果你堅持要親自來殺這些人的話……”他頓了頓,微微側過頭來看了我一眼,我似乎意識到些什麼似的,下意識地朝他搖了搖頭。他又朝我輕輕一笑,續道,“那你就先殺了我,踏著我的屍體走過去殺他們吧。”
“新見,不可以!”我脫口驚呼。剛踏前了一步,卻聽新見朝我擺了擺手,表情堅定無比,但眉梢間那片憂鬱無奈的神色卻是騙不了人的,是的,芹澤是那種心狠手辣的人物,加之脾氣又暴燥,剛才新見的話肯定是惹怒他了……我搖了搖頭,急呼道,“別幹傻事,他真的會殺了你的!”
“我知道,那就讓他殺了我吧!”他目不斜視地看著芹澤,輕聲道,“我既不想讓那些人死,更不想殺死芹澤先生……齋藤,我隻給你下一個命令,就是我死了後,幫我救這一家人!我不想再讓別人受跟我一樣的苦了,有我一個人就已經夠了……”
“哼,你……”還沒來得及回答,卻見芹澤已經拔出了刀,渾身透出了濃重的殺氣,然而新見見到他的動作以後還真是連眼睛都不眨一下。我大驚,反射性地跑了過去擋在新見之前,想要用自己手上的刀給他擋了這一劍。然而,冷不防眼前銀光一閃,芹澤的刀竟往下一劃,把地上的榻榻米給砍成兩半!
我驚訝地看著芹澤發黑的臉,斜眼看向新見,隻見他眸中也滿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似乎也不明白為什麼芹澤竟然不殺他。
“哎呀?我剛剛路過發現這裏有爭執聲所以便過來看了一下,沒想到大家也在呢!”大門的方向忽地傳來一把清靈剔透的聲音,抬眸一看,隻見總司穿著一件水藍色的浴衣,長發高高地束起,腰間配刀,笑眯眯地倚在門邊。他看了看我跟新見,又看了看芹澤手上的刀,狀似無心地道,“芹澤先生,在這裏練刀多危險啊,還是趕快把劍收起來吧,不然傷了大家就不好了……”
他挑唇一笑,站直了身子,順手攏了攏頭發,故意拉長了音調,“要是傷到大家的話,未免又是一場爭執呢!嗯,不過我也在這裏呢,應該幫誰才好呢?果然還是一君吧……大家都是非常好的朋友呢!嗯,當然芹澤先生也是啦,但是相比之下好像……”他沒有再說下去,嘴上的笑意也是絲毫不減。
芹澤似乎也聽得出總司話裏有話,也不作什麼表示,隻是冷哼了一聲,瞪了新見一眼,沉著聲音了句,“養虎為患!”說罷,便怒氣衝衝地離開鴻池屋,眾隊士見狀,怯怯地看了我們幾個一眼,對我們禮貌性地點了點頭,然後匆匆地跟了上去。
我噓了口氣,朝總司笑了笑,心有餘悸地道,“幸虧你來了,雖然嘴上說得厲害,但說實話我也實在不知道怎麼對付他……殺了他又不行,可是得罪他又怕連累近藤先生,真的是。”說罷又轉過頭去看了新見一眼,卻見他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雙眼發直,不知道獨個兒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想到他剛才跟芹澤說的話,估計他也是從小隨著芹澤長大的。現在我也總算明白為何新見一個外表孤傲的人卻會願意跟隨著芹澤這樣的人,想來是自小覺得芹澤便是英雄,也對於他的恩惠銘記心中。
有些時候,“印象”這種東西的確是害人不淺,它很容易令人產生偏見,也很容易令人不由自主地做錯事。
有些人總以為別人做的事是對的,隻因為他一開始的時候給予了自己非常好的印象,於是便會情不自禁地喜歡他,順從他;有些人總以為別人做的事都是惹人厭惡的,隻因為他一開始的時候對自己做了一些無禮的事,於是便會毫無意識地排斥他,討厭他。
芹澤於新見,顯然是屬於前者。
我看了總司一眼,卻見他也正在看著我,表情看起來似乎有些無奈,不知道如何是好。兩人正在各自琢磨著該怎麼辦的時候,冷不防背後傳來碰撞的聲音,我們三人回頭一看,竟是剛才被刺傷的小女孩正昏昏沉沉地說著胡話,在地上徑自匍匐著。
總司似乎這才看到有孩子在這裏,不禁脫口叫道,“天哪,芹澤先生可真狠心啊,竟然連孩子都傷了!”他天生便愛與孩子玩,見到此等情況馬上便沉不住氣,匆匆地跑了過去抱起那個女孩,攏眉道,“幸好劃得不深,不然這傷疤那得跟著這小妹妹一輩子了……”
“無論如何,先給他們幾個上藥吧!我這邊有之前剩下的藥可以給他們用。”新見從懷中掏出了上次受傷受剩的藥,走了過去接過孩子,低聲道,“衝田,可以麻煩你給我們找個大夫過來麼?我跟齋藤在這裏給他們上藥。”
總司若有所思地看了新見一眼,沉默半刻後,朝他微笑道,“嗯,我知道了!那這裏就麻煩你們了!”然後又對我朝了朝手,“我這就去了。”
“路上小心。”我抬眸看了總司一眼,對他輕聲說道。轉過頭去看了看新見,隻見他正幫一男子上藥,估計是這家店的老板,卻不為那老板娘跟女孩上藥,估計也是拘泥於“男女有別”這種想法之中。
匆匆掃了掃這兩人的傷勢,大的那位看來隻是嚇昏了過去,並沒有什麼重傷。倒是小的那位比較麻煩,小臉皺成一團,看來相當痛苦。紅色碎花和服之上被鮮血染成一片暗黑色,似乎流了不少血。我心裏麵著急,一個小女孩能有多少血給她流啊,這樣不上藥的話可是會因為流血過多而死的!
“把藥給我,我來給她上藥。”我忍不住說道,走過那女孩身邊蹲下,挽起了手袖,朝他伸出了手。
新見驚訝地看著我,支吾道,“那怎麼行……這小姑娘……”
“那有什麼關係,再這樣下去她可真的活不下去了!”我不耐煩地朝他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再說,反正我不是真的男人。話音剛落,我又朝他挑了挑眉,輕笑道,“要真問起來,你就跟她說我是姐姐好了,這總沒事了吧?反正我以前老被人這樣叫,我也不介意!”小時候被人家常叫小姑娘、小妹妹,長大了後盡管女扮男裝,但也被崛尾跟小次叫過姑娘姐姐什麼的,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況且,一個小女孩有什麼好看的。”
新見本來還是有些遲疑,但他看了看那女孩的傷勢,終於還是放棄了掙紮,直接把藥塞到我的手裏麵,也不再多說話,便轉過頭去給那個男人療傷。我深深地呼了口氣,檢討一下那女孩的傷勢,血跟衣服都黏在一塊兒了,這樣直接撩起衣服估計也會很疼,她肯定受不了的。想了想,終於還是拔出了腰間的脇差,把傷口周圍的那塊衣料給小心地割去,再打了些清水來給她仔細地清洗傷口,然後才給她上藥包紮。
折騰了好一會兒,障子猛地被人“碰”的一聲打開,本來正專心地給那女孩上藥,突然傳來的聲響使我不由得地嚇了一大跳。隻見總司拉了個滿臉白須的老爺爺進來,著急地直嚷著,“大夫,你快點給他們看看吧。”那大夫點頭應了聲,便急步走了過來給傷者檢查傷口。
老大夫稍微掀了掀剛包紮上的白布條,看了看傷口處,頜首微笑道,“沒什麼事,就是流血太多,幸好處理得也及時。”我們三人聽後皆舒了口氣,那老大夫又給還沒來得及處理的小傷口塗上了藥,一邊吩咐我們把他們移到一旁去休息,一邊絮絮地說道,“這些浪人可真是狠心啊,就這麼小的一個女孩子都刺得下去,真是世風人下,人心不古……也幸好他們遇上了好人。”
新見的動作微微一頓,本來蒼白的臉色又白了幾分,似乎隨時隨地都會暈厥過去的樣子,眸中隱隱閃爍著悲痛的光芒。我與總司對望一眼,剛才他雖然不在場,但他並不是傻瓜,反而看事看人比誰都來得要透徹,看到新見這副神情,多多少少也知道他到底是怎麼回事,此刻也不禁攏起眉毛來。
“大夫,請勿要再說,以免惹上大禍。”我斜睨了那老大夫一眼,低聲說道。
對方聽到後嘎然止聲,呆呆地看著我,旋即便了解我話裏的意思,也識趣地閉嘴不再說,隻是向我們交代了幾點重要事項,便匆匆地告別離去。滿室再次變得一片靜默,緊繃的氣氛裏挾帶著幾分尷尬的味道,此時此刻,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
“衝田,齋藤,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新見首先打破了沉默,忽然開口說,“那個,謝謝,剛才你們幫了我。”他的聲音很輕很低,幾乎聽不見,但是卻也是相當的誠懇。
“哎呀?剛才我可什麼都沒有做過啊。”總司微笑道,靈動的眼睛在昏黃的燈光之下帶起了一抹溫柔的神色,“傷害小孩子這種事,我可也看不過去……你也是一樣吧,一君?”他轉過頭去笑問抱著劍坐在角落發呆的我,我看了看那疼得小臉都皺成一團的女孩子,心裏一軟,點了點頭,低聲道,“恐怕新見你也是這樣子吧?”
新見一愣,唇邊勾起了一抹淒然的笑意,輕道,“說得對呢,看到別人像我以前一樣,便無論如何都想阻止呢。”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左肩,“如果當年不是被芹澤先生救了,現在我也早就不在人世了吧?可是那個時候,我無論如何都想要活下去啊……相信這個女孩也是一樣吧?”
我沒有回應他的話,微微垂下眼簾——人就是人,永遠都不可能成為操控死亡的死神。然而,在這個世界上,卻偏偏有人可笑地妄想著,想要站在萬人之上,想要把一條鮮活的生命給活活殺死。
劍的出世,也許並不是為了殺人而存在。可是,隨著曆史的洪流而下,人的野心不斷地擴大,思想態度的扭曲,造就了一個又一個人的死亡,同時也造就了許許多多的殺人者與無奈的故意。
所有一切的人、事、物,都會隨著環境而有所改變,盡管不願有所變改,可是命運的指引又且由你說一個“不”字?誰都想要活下去,與此同時也想要別人死,我們之所以有這種矛盾的心思,也不過是想要活下去而已。
我也不過想要活下去而已,新見也是,總司亦然。
目的相同,然而,活下去的原因呢?每一個人似乎都有所不同。
人世間的事情總是那樣的難以琢磨,正因為如此,命運急遽的變化往往會令我們措手不及,難以適應。
從人變成鬼,從鬼變回人,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
新見為了芹澤而甘願做一切,願意無條件地信奉他,為了報答他而跟隨他;總司為了自己的姐姐而犧牲了所有,隻想要她一生安好,為了保護她而握起劍;我為了家人而改變了一生,他們的死因而讓我領悟到自己的弱,為了活下去而變成鬼。
我們都願意嗎?我們都樂意嗎?也許真的是這樣。
這種事情,天知道,凡人哪來的答案。
※※※※
鴻池屋一事過去已經有幾天了,然後當天在場的人回到屯所以後卻都是一致地閉口不說,大家都似乎覺得說出來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而我卻覺得這種事並非什麼光采的事,說出來對大家都是毫無益處。
作為局長,或者說作為芹澤一派的新見,於那天以後跟芹澤之間仿佛隔了一道鴻溝似的,就算之間的靠得多也罷,之間的距離卻在無形中逐漸拉遠——這也許可以說明兩人的關係正式決裂,多年以來的感情卻因為想法不合而分別,老實說,我的確為新見感到惋惜——畢竟他曾經是那樣的崇拜、那樣的相信芹澤,認為他便是他的一切。
本來在人群中不愛說話的新見變得更加沉默,那雙深邃的雙眸變得更加深不見底,似乎彌漫了一層濃厚的霧,就算在哪一天鼓起了勇氣伸出了手,卻依然無法觸摸得到背後的一切。
一切都變得那麼的快,令人措手不及。
而我與芹澤派的關係仍然是一如既往的差,被了一刀割掉了鼻子的平間就更加不用說了,我想如果目光可以殺人,他早就已經殺了我好幾萬遍。我跟那群人平日大家不相往來,見了麵也不會打招呼,我跟新八他們並不一樣,除了跟他們思想不一樣,甚至沒有共同的話題,比方說,女人。
“新見先生,我們得出發了……”路經房間時,少年怯怯的聲音不經意地傳入耳邊。我的腳步下意識一頓,看了眼房間裏麵的情況,卻見新見並沒有答話,隻是背對著我跪坐在壁龕之前,裏麵擺放了一把武士刀,那雙纖長的手輕摸著刀鞘一遍又一遍,依依不舍地在刀身上的每一個地方流連不去。
我微垂眼簾,站在門外靜靜地看著,一股酸澀之意在心裏徘徊不去——芹澤於他而言,終究是一片天,失去了天空的他,便無法再看到陽光的出現。他對於芹澤的感情,不能夠稱作是愛,但卻也是愛,那是一種尊敬崇拜之情,是感激感恩的心理。
握起了刀的人,便注定了要墮落,落入那空寂黑暗的地獄裏麵,無論如何努力,卻也無法爬回人間。然而新見盡管握了刀,他的世界卻依然光明,因為他的心不曾被蒙蔽過,一片清明,他深深地明白芹澤便是他的天,相信了芹澤先生,他便能夠活下去——一如他幼時一樣。
然而,如今的他,或許會就此失去燦爛陽光……一輩子。
當信念沒有了支撐的時候,一切的一切都會變得無力起來。
天空的顏色,忽然變暗……
“新見先生……”少年輕喚著,想要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卻又不敢,一臉的手足無措。
我抿了抿嘴,低聲道,“新見,要走了,你發什麼呆呢?”少年愕然回頭看著我,慌亂地朝我點了點頭問好。我沒有理會他,隻是直直地看著新見,稍稍提高了聲音,“新見!新見!”
新見如夢初醒般轉過頭看,兩目交頭時,隻覺他那雙漂亮的眼睛中盡是迷茫之時。我暗歎一口氣,不自覺地放柔了聲音,道,“新見……走吧,我們要回去京都了……”新見沉默半晌,終是輕輕地應了聲,拿起了刀站起來,劉海掩去了他半邊的臉。
“呐,新見……”我走在前麵,低低地笑著,“現在我們得回京都了,忽然很想念京都的飴屋呢,哦,還有壬生寺的櫻花!可惜現在都凋零了……明年一起去看吧!”
新見愣愣地看著我,隨即抿嘴一笑,輕輕地應了聲,“嗯。”
“啊,說起來啊……”我裝作想起什麼似的看了他一眼,接著促狹地笑了起來,“新見應該有去過島原龜屋吧?”新見臉變得有些紅,看起來甚是尷尬,我裝作沒有看見,低聲說道,“咳,我之前雖然也有去過,但因為有任務的關係什麼都沒有見識過呢……那個,回到京都以後你帶我去一趟開開眼界如何?”說罷,自己又忍不住笑了一下。
新見臉都紅到耳根子去了,手足無措了好一會兒方支支吾吾地說,“我、我雖然有去過……可、可是什麼都沒幹過啊……齋、齋藤君還是找別、別人比較好吧……我……”他越說聲音越小,說到這裏已經是低不可聞。
我強忍著笑轉過頭去,大踏步地向前走,邊說道,“呐,這說樣說定了!好了,咱們也趕緊走吧,近藤先生他們在等我們呢!”
“你……不是……齋藤!”後麵隻傳來了新見又羞又惱的聲音,剛才那抹憂鬱卻早已經在不經不覺之中煙消雲散。
雲淡風輕的日子裏,海水的鹹味刺激著我的嗅覺,清新自然的味道使精神為之一振。天空的幹淨清澈的顏色與“水之都”美麗的大海互相輝映,海與天似乎在不經不覺中融為了一體,那樣的美麗,那樣的自然,那樣的舒服。
那一天,春日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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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違了的更新啊,大家。
雖然測了好久,但是到現在仍然沒有測完,但現在還是先發上來給大家吧!我知道我也許久沒有更新了。(剛剛數了數,十一天,慚愧啊~)
咳咳,說到這裏倒沒什麼好說了,剛剛明明想要說很多的說==
算了,大家看得快樂,然後也順便給我留個言吧!
你們的留言是對我靈魂的救贖……快點來拯救我吧吧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