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道：“現在不說，那是要等死後再說嗎？”
    我道：“你還是留點心思想想怎麼對付西陵。他可是不死之身。”
    “我到是覺得，小秦這個人也是無可奈何的棘手東西，我控製不住自己，想要擁抱他。”
    不僅僅是他這麼想，我也是這麼想，不過我知道不用我出手，自然有人會替我毀滅這個令人饞蟲上身的少年。
    小秦身邊的扛刀少年忽而丟下了刀，將他抗上肩膀，他就這麼光明正大的將他帶上二樓一間房間，直到關上門，小秦也沒有喊出一聲救命。
    我想：他莫非已經有了打算。
    身旁的少年道：“他為什麼不是個女人？”
    我道：“因為這個客棧隻吃男人。這天底下有魅力的女人多了去了。”
    “可我這一生就沒有見過像他一樣的有吸引力的女人。”
    “我見過。”這也是我至今對小秦無感的原因，見多了魅惑，曾經跌宕起伏的心裏早已經波瀾不驚，他頂多能止住我親自動手的念頭罷了，但大部分時候，我的手又總是不聽我的話。
    “那是誰？”他大概見我這個頭發硬得像刀一般的少年麵上不喜，他轉而解釋道：“我的意思是……”
    我道：“你這人不老實，我希望我的丈夫是花心好色的男人。”
    也許是性命攸關的大事，所以他甚至想跪下求我，我忽而生出好奇：“你怎麼就確定我可以救你，別的人卻不可以？”
    那人道：“我認識他們，剩下的那四個人都是來殺我的。”
    我道：“原來如此，我說呢，怎麼多了五個人。原來你們是一夥兒的。”
    那人道：“不，我們是兩隊人馬，我們絕對不是一夥的。”
    那人問：“所以你是故意進來這個地方的？”
    我道：“對，我是來找人的。”
    那人問：“那你找到了嗎？”
    我道：“找到了，就埋在門外，第四排，正門口朝左數過去第十三個便是，巧合的是他生前名字就叫四十三。”
    “你們是殺手嗎，怎麼用的是數字的名字？”
    “這個世界上除了殺手，還有別的東西可以用數字標誌。”
    “那是什麼？”
    “與你無關，你還是想想怎麼殺死這個西陵。”
    “太難了，我不會。”
    “我知道你不會，所以我隻是與你開個玩笑罷了，我不缺男人，我缺銀子，可惜的是有人出的錢比你能給的多。”
    “你也是來殺我的人？”
    “你隻是晚了一步，有人先在我這裏留了押金。”
    “他給你多少？”
    “五千兩黃金，他也不要我殺你，隻要我不阻止他們，順便帶他們離開這裏。”
    我不但可以帶他們離開，而且可以立刻馬上走，可誰叫我貪財好色呢。我本來打算再拖上一陣子，在每個人身上都貪得一筆銀子，至於這個落魄到此的有錢人，我看上的是他的美貌。
    我以為即使他是個無德無品的男人，是個謀殺妻子霸占家產的人渣，他這張臉，他的肉體值得我嚐試一翻。
    可就在這一瞬間，我看見他脖子後的一顆痣。
    一顆長著兩根毛的痣，毛發與他的頭發糾纏，我本該看不清的，可我偏偏在他轉頭之際，瞧見了。
    我的心順便被一盆水澆滅，渾身上下冷個透徹：“我和你沒有什麼交易了。”
    我轉過頭看向客棧的另外一邊，他們四個人一人一桌，每張臉上都有不同的缺憾，著實讓人難以忍受。我再將視線落在那些已死的人身上，他們不管是氣味還是神態都像活人。若我不是曾經看見他們瞬間枯萎的模樣，不是聞到那股令人發嘔的臭味，我倒是也可以夜夜做個新娘。
    我朝那一身紅衣的少年笑了笑，他最豔俗，俗氣得令我想起雅樓裏的珍少爺，二人相比之下，眼前的少年豔如牡丹，珍少爺已是殘花敗柳。
    牡丹少年捧起酒杯朝我敬來，我倒想禮貌一翻，可我的酒裏有毒，是我下的。
    毒，不僅是在我酒杯裏，也在所有人的酒杯裏。
    毒酒入喉，五個生人便走了三個，活著的兩個，一個是我，一個……正朝我走來。
    他對那些正說話的死人熟視無睹，坐在我的對麵低聲道：“五千兩，救救我。”
    “你叫我五千兩？”我嗬嗬笑了幾聲道：“那我就叫你小長腿。”
    他的腿極長，臉色發白臉頰帶著一股少女紅，且看且可愛。
    他低聲道：“我尚且不知道，在這裏臨時起的外號會不會有意外不如我們兄弟相稱如何？”
    “我要做你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