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在警察局裏再次做了一天的筆錄，直到張小風的父親來到警局，三人才被放出來。這一刻，王樂不禁感歎，果然還是有錢好啊。
    張小風的父親氣質很是出眾，有著男人所想要有的全部素質。身材挺拔、氣質穩重。
    張小風的父親和三人走出警局之後，也沒有詢問什麼事情。和王樂與趙近知寒暄了一會兒之後，就乘車離去了。
    王樂站在警局門口有些失神，秋風拂過王樂，帶動的衣服發出響聲。這個世界不應該是這樣的，人不應該是這樣的。王樂怎麼都想不懂。
    王樂似是自言自語，似是對著身邊的人說話：“為何，自稱“組織”成員的老者被抓入警局，卻毫無辦法？到底是組織性質不明，還是慘綠青年慘遭欺騙？到底是人性的缺失，還是道德的淪喪？是社會價值觀的……”
    一旁的張小風聽到王樂的“自言自語”，吧唧了兩下嘴。轉頭看了看趙近知，又回過頭看了看王樂，就這樣反複了幾次之後，好像確定了什麼似的點了點頭。
    此時的趙近知臊的不行，憋了半天，最後滿臉通紅的說道：“你們等著……”說完，趙近知就轉身要走。
    此時，王樂的聲音再次傳入這個臉紅老頭的耳中，““組織”成員惱羞成怒，欲報複社會青年。到底是人性的缺失，還是道德的淪喪？是社會價值觀的……”
    轉身要走的趙近知差點一個跟頭倒在地上。沒完了？就會這一句是麼？
    看著趙近知遠逐漸消失的身影，街道上響起了一個蒼涼而又悠遠的聲音。
    “到底是人性的缺失，還是道德的……”
    看了看在那裏扯脖子大喊的王樂，張小風撓了撓頭，不確定的說：“樂哥，那老頭不會是一個騙子吧？”
    很多路過的行人見到王樂在警局門前大喊，也都紛紛停下腳步，對著王樂指指點點。
    ”老公，這人不會是精神病吧？”
    “嗯……不像！有點像是在在警察門口喊冤……”男人低頭皺著眉分析道：“你沒聽他剛才說什麼……人性的缺失，還是道德的淪喪麼。我估計，這是一個含冤受屈的人……”聽著自己丈夫縝密的分析，女人的眼中閃出了崇拜的光芒。
    一對流裏流氣的青年，也在對著王樂和張小風品頭論足。
    幹瘦青年對著旁邊染著黃色頭發的青年說道：“大哥你說這兩個小子是不是道上的？”黃發青年聽完之後，點了點頭。
    “多半是！你沒看他們兩個在警察局門口還這麼囂張麼？”幹瘦青年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你沒聽剛才他那蒼涼、悠遠的聲音麼？估計還是一個練家子呢……”
    …………
    看到周圍人的指指點點，張小風連忙拉了拉身邊的王樂。
    王樂雖然臉皮比較厚，可是這麼多人圍觀也有點不太自在。感覺就像自己變成了動物園裏的猴子一樣。不過問題在於，看猴子還給投食呢，你們白看啊？
    兩個人迅速的擠出人群，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兩人一坐上出租車，司機就回頭問道：“去哪兒？”
    聽到司機的問話，王樂有些茫然。回家？有點不敢。去賓館？沒錢……
    張小風似乎是看出了王樂的窘迫，對著司機說道：“去西郊商業區。”說完，張小風回頭對王樂說道：“今天去我家住，正好咱倆喝點酒。”
    …………
    “頭兒，你也真相信那個王樂的話啊？還眼睛會發光的老太太？他咋不說胸口有燈泡的奧特曼的……”
    一個頭發斑白的警察回頭瞪了一眼說話的人，“救你廢話多。”說完，老警察就繼續在屋內翻找起來。
    半個小時之後，屋內的眾人依舊一無所獲。可以看出這裏最近還有人居住，不過此時這裏卻已經人去樓空。
    老警察正在一籌莫展之際，一個年輕的警察慌忙的跑到老警察身邊，“在樓下的小菜園裏發現了一具屍體，死亡時間不長，是一個老太太。具體死亡原因，暫時不能確定。”
    聽到屬下的報告，老警察的心“咯噔”一下。果然沒有那麼簡單。從事刑警二十多年的他，有一種敏銳的直覺。從聽到王樂的供述的時候，他就知道，王樂沒有撒謊。既然沒有撒謊，那就說明，這件事情不簡單！
    老警察指了指身邊的一個女警察說道：“小劉，你帶人留下來繼續勘察現場。再仔細的檢查一遍。”女警察聽到命令，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老警察又對剛才那個不相信的警察說道：“小錢，你負責調查一下周邊的錄像。”聽到任務，小警察再沒了剛才的神態。臉色嚴肅的點了點頭。
    老警察快步向著樓下走去，他要召開緊急會議，因為，他嗅到不同尋常的味道。
    …………
    火鍋店裏麵人很多，盡管王樂和張小風坐在包間裏，依然可以聽到外麵嘈雜的聲音。
    火鍋的熱氣不斷地打在兩人的臉上，讓本就喝過酒的臉更加的發紅。
    張小風夾了一塊羊肉放到自己碗裏，“樂哥，你以後咋打算的啊？不會真聽那個老頭兒的吧，我感覺他像是騙子呢？”
    王樂把杯中的酒一口喝盡，“他騙我幹啥？我要錢沒錢的……”說著，王樂又拿起酒瓶。張小風見狀，連忙搶在王樂之前，給王樂倒滿了就。
    放下酒瓶，張小風猶豫了一會兒，似乎是做了什麼決定一樣，“這個我沒辦法攔你，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我肯定義不容辭。”說著，張小風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發出“嘭嘭”的響聲。
    兩個人舉起杯對碰了一下，都是一口飲盡。
    放下酒杯之後，見王樂沒有說話，張小風以為王樂沒有聽懂自己的意思，再次說道：“樂哥，大丈夫能屈能伸。而且，咱倆這是共患生死的關係。有啥事，都可以說。”
    聽到張小風的話，王樂還是搖了搖頭。他明白張小風的意思，可王樂已經習慣了萬事不求人，王樂也張不開這個口。
    見王樂搖頭，張小風最後咬了咬牙，說道：“咱倆也就不說虛的了，你也沒有錢，你住的地方還危險。幹脆，你就搬來和我一起住。我也是一個人住，家裏冷冷清清的，咱哥倆沒事聊聊天也有個樂趣。另外，我那個小店我也弄不好，你可以來給我幫忙，我給你發工資。”說完，張小風就一臉期待的看著王樂。
    王樂看著眼前的張小風，心裏有一股暖意。自從父母離異之後，他很少感受到別人的關懷，可這份關懷，卻讓王樂有些無所適從。
    看到王樂臉上的掙紮神色，張小風又給兩人倒滿了酒，笑著說道：“咱倆這關係就差燒黃紙了，沒啥可見外的。更何況，我也真是需要人幫忙。”
    張小風靠著那個雜貨店生活麼？張小風隻是想幫一下王樂，可他卻不能那麼直接的說出來。人很奇怪，感受到溫暖，隻會讓過去所受的苦難，更加難以回首。
    糾結了半天，王樂還是點了點頭，“好！以後同甘共苦！”
    看到王樂點頭，張小風也非常高興，“同甘共苦！”
    兩個人的酒杯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
    兩個人直到火鍋店打樣，才攙扶著離開。
    夜晚的商業街上人很多，兩個人就互相攙扶著，在人群當中穿行。看到兩個酒鬼，行人也都紛紛避讓，誰知道酒鬼會不會突然來一個“突然襲擊”？要是走在大街上，被無緣無故的淋了一身，那可就太晦氣了。
    兩個人就這樣“很行跋扈”的穿過了整條商業街。
    行人漸漸稀少，兩個醉酒的男人也更加的亢奮，兩個人一邊勾肩搭背的走著，一邊歡快的唱著歌。
    “是人性的缺失，還是道德的淪喪……”王樂這次竟然是唱出來的……
    張小風的狗腿屬性再次覺醒，“這歌聲，蒼涼……悠遠……充滿了哲學性……嗝……不是我說，如果導師在你麵前，必定給你轉身！”接著，張小風快跑兩步到王樂前麵，背對著王樂。然後，半蹲著緩緩的轉過身體，嘴裏還大喊：“呲……我要你！”
    玩嗨的王樂也趕緊裝著痛哭流涕的表情，衝到張小風麵前，“感謝導師給我這次機會……”說著，王樂還裝模作樣的擦了擦幹澀的眼角。
    “這倆人神經病吧？”
    “不是神經病也不是正常人。”
    “小石頭，你以後要是變成他們兩個這樣，就別說是我兒子”聽到母親的告誡，不到七歲的男孩有了模糊的價值觀……
    此時的王樂和張小風玩的正開心，根本就不在乎別人的指指點點。反而，看到別人圍觀，還表演的更加認真……
    “是人性的缺失，還是道德的……”蒼涼、悠遠的歌聲回蕩在整條街道之上，無數本已經安穩入睡的狗仿佛聽到了來自遠古的呼喚一般，跟著嚎叫起來……
    那一夜……無數人無法入睡……